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就知道他心里必定是不相信着她的,于是她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没好气地对他说道:“刚才上官铭语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啊,你又为什么还要问我?”
听见谢静然这样的回答,慕容玄焱的眼沉了沉,显然是在为她的态度动了真怒。
谢静然却想起他之前对她的承诺,与现在他对她的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只感到心里忽然涌起一阵锐痛,于是也不想再跟他解释,便扭转头去,不再看他。
他见谢静然这个样子,眼里又闪过一抹怒意。上官铭语见状,慌忙朝他说道:“皇上,刚才那个少年,确实是要劫持娘娘的刺客,还希望皇上千万不要——”
“铭语,你什么都不用说了!”
上官铭语还没有说完,慕容玄焱便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上官铭语不由愣了一下,知道这次不管怎么解释,慕容玄焱也是不会再听,只好叹了口气,转头来看谢静然,眼里有着淡淡的歉意。
慕容玄焱说完这句话之后,看到谢静然和上官铭语的眼神交流,神色更是一冷,转头对上官铭语淡淡说道:“铭语,你先退下!”
“是,微臣告退!”
听得慕容玄焱的话,上官铭语也不敢再留在这里,又是神色复杂地看了谢静然一眼,这才告退下去。
在场只剩下谢静然和慕容玄焱了,看到他铁青着面无表情的脸,谢静然的心里除了心寒,竟然还有着一丝恐惧,不知道接下来,慕容玄焱又会对她做些什么。
正当两人都在沉默中时,只听见慕容玄焱的声音淡淡传来:“刚才那个人是谁?”
谢静然被他这样的语气弄得心里更加的荒凉,忍不住没好气地说了句:“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怎么还在这里问?”
“是,我都已经知道了!”
慕容玄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却是似乎含着些微的嘲讽:“我倒是真的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你那个叫小七的小厮!不想你当初将他藏在你家里,本就是这般的居心不轨!哼,可恨我现在真的被你迷住了心窍,真以为你果真喜欢上我,而会跟你以往那些情夫们一刀两断!”
谢静然的心,被他的这席话伤得支离破碎,她想反驳,可是却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她真的没有想到,他之前便对她保证了永远相信她,现在却又会因为某些人的挑拨离间,而又再度对她怀疑起来。
这样脆弱的爱,要到何时,它才会彻底变得成熟起来?
而她和慕容玄焱,又要到何时,才能彻底地相信彼此,不会因为一丁点的误会,便会闹得不可开交?
这种爱,谢静然真的很想放弃,可是偏偏却又无法放手。只因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她这一生决定要爱着的人,她真的无法将他放下。
可是他的话,却让她真的无法再保持冷静。谢静然朝他望了一眼,说:“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反正你不是一直不相信我的吗,你不是一直都怀疑我背叛你吗?既然这样的话,你又你跑来向我求证个什么?”
听得谢静然这番话,慕容玄焱的眼眸一沉:“你的意思是说,对于你的所有行为,我都没有管的权力了?”
“随你怎么想吧!”
谢静然实在懒得跟他说话了,为什么她说得明明很清楚,他却偏偏要将她说的意思曲解?说到底还是在他的心里,对她的话,永远都没有对赵琳琅的话那样相信!
哼,他来吃她的醋,她倒还要吃他的醋呢!
她看也不看他,就转身朝甘泉宫里面走去。身后却传来慕容玄焱含着嘲讽的声音:“皇后这般的不敢面对我,莫非真的是心里有鬼么?”
这话让谢静然的火又一把冒了起来,她迅速回过头去,看到他眼里那么深的嘲讽之色,也是冷笑了一声:“既然你这般的不相信我,那我又为何要跟你解释?反正我说什么都是错的,我又何必要多费口舌?”
“哼,看来你真的是心虚,所以才说出这种强词夺理的话吧?”
慕容玄焱冷哼了一声,一句又是含着冷嘲的话便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
谢静然冷笑了一声,说:“是啊,我就是在强词夺理啊!怎么,你不服气啊,你又想使出上次那样的手段来惩罚我啊?”
“哈哈,皇后还期盼我用那样的方式来惩罚你么?”
慕容玄焱忽然笑了起来,虽然是笑着,脸色却难看得要命:“莫非皇后真的如同我说的一样,一日不偷欢,便真的活不下去么?”
这句话让谢静然的心里更痛,可是她却真的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于是索性掉转头,往甘泉宫走去。
慕容玄焱见谢静然不理他,脸色冷了冷,也跟着她向甘泉宫里面走去。
谢静然向寝宫走去,他也没有任何迟疑的,便跟了上来。
走到寝宫后,他便劈头问道:“难道皇后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就不作任何的解释了?”
谢静然回过头去,冷眼看着他,淡淡地说:“我本来就什么都没做,我又为什么要解释?”
“我还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到了现在,还会来骗我!”
慕容玄焱显然又陷入了怒气之中,双眸直直地盯着谢静然,眼里有着怒火,但似乎除此之外,还有着淡淡的失望。
谢静然知道他现在一直等着的,就是她亲口“承认”她跟端木夜歌有纠葛,并且还向他为她这样的做法道歉,他才会敛去他的怒气。
可是,这种事情她根本就没有做,就算她知道,她又怎么能做得出来?
谢静然冷笑了一声:“我早说了我根本没有做这种事情,既然你不相信我,你又为什么一定要听到我的解释?好,既然你一直不肯相信我是吧,那你就尽管快点走啊,你不要在这里碍眼了,反正我们两个彼此都对对方没有着信任,那又有什么好说的?”
她这句话刚说完,就只见到慕容玄焱的脸色更加的难看,盯着她,说:“你以为被你这么一说,我就会相信你的信口雌黄了?那时全宫的人都知道你和那小子的事情,你现在反而一直在欺骗我,你当真以为我是个傻子,会被你骗得团团转?”
谢静然不由为之气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傻子了?是你自己一直不相信我的,我究竟有什么错?你快点从我的甘泉宫滚出去,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了!”
“你这么想我离开,莫非便是想趁我走之后,再干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
慕容玄焱双眉一扬,满眼都是轻嘲:“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那小子对你都说出这种话来了,你说我究竟是会选择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是你的狡辩?”
听到他这样的话语,谢静然的心里又是酸涩又是愤怒,真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才能彻底让他相信她和端木夜歌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她只好放弃了所有的解释,一跺脚,说:“好,你不相信是吧?你也不肯走是吧?那我走好了,我离得你远远的,让你眼不见为净,让你不要再见到我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免得污染了你的眼睛!”
说完这句话,谢静然就一下子朝门外冲去,在她从他身边经过的那一刹那,便连她的泪水,也要禁不住马上便要从眼睛里涌了出来,只为了此刻的心痛如灰。
可是她却知道她不能哭,她不能在他面前示弱,不能让他这样一个不信任她的人见到她因为他而掉泪!
但她才走了几步,就只听到身后传来慕容玄焱淡淡的声音:“你就当真这么想离开我,便连看着我也是不愿意?”
听到他这样的话语,谢静然止住脚步,冷冷地说:“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那我还用得着在这里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了不相信你了?只要你好好地跟我解释,我自然就不会这样对你……”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根本就是不相信我!如果你相信我,不用我解释你无论怎样都会相信。所以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了任何可以解释的必要了吧?”
谢静然头也没回,就说出这番话来。可是谁也不知道,虽然她的语气冰冷,但她心里的哀伤,却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形容出来。
身后又传来慕容玄焱含着怒意的声音:“你都没跟我解释,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相信你?”
谢静然冷笑一声:“因为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定我会和端木夜歌有什么纠葛!所以我再怎么解释也是一点用都没有,那还解释着干什么?”
他的声音里蕴满怒气:“我什么时候这般想你了?你不要这样乱给我扣帽子!我只要听你的解释,你不要给我乱想!”
对于他这样的态度,谢静然心里真是锐痛,于是索性不理他,丢给他一句话:“那好,你就尽管这样自欺欺人去吧,我走,我实在什么都不想跟你说了!”
说完这句话,谢静然便毫不留恋地向前走去,真的不想再看他一眼。
她的心已经痛得无法形容,纵然知道这样一走,她和他之间,便真的以后也许再也没有重归于好的可能,但她的所有行动,却都全部被她的愤怒和伤心所控制,让她的理智,全都在此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但她却再次走不了了,只因这时,她的肩膀正被一双手所擒住,耳边也传来慕容玄焱的声音:“你便真的,连解释都不肯给我一句么?”
谢静然冷哼:“反正你都不相信我,我还解释着干什么?”
“好,很好!”
慕容玄焱的声音忽的变得有些阴沉,谢静然知道他在愤怒些什么,索性直接掉转头去不再看他。
他被她这样的举措弄得怒气更深,声音冰凉:“既然你这般的话,那便真的别怪我对你做的每一件事情了!”
谢静然被他这样突然变冷的声音,弄得心里更加的锐痛,于是禁不住想去拂开他的手,冷冷地说:“你松开!”
“莫非被那个小子迷惑之后,你便连被我碰一下,也这般的不甘不愿么?”
慕容玄焱冷嘲的声音响起,刺得谢静然的心生痛。
谢静然没有再解释,便伸手去抓他的手,他的手却仿佛铁铸的一般,根本纹丝不动。
她禁不住心头火起,怒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快点松开你的手,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了!”
“看来在皇后的心里,真的没有我这个夫君的存在了!既然这般的话——”
“既然这般的话,那你就放手啊!”
谢静然没好气地说出这句话来,便只见慕容玄焱的双眸一凝,接着,他便几乎是吼出一句话来:“好,既然你一直这样对我,那也休怪我对你无情了!”
说完,他一把将谢静然的双肩一扭,她被迫转头去看他。可是却在这时,一个忽然响起的声音,彻底打破了他们两个僵持的局面。
谢静然心里疑惑,赶紧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而他,也在这时转过头去,望着地上掉下的那个东西。
谢静然定睛一看,原来那东西是以前端木夜弦送给她的那块玉佩。
那块玉佩原本被她放在内衣袋里,可是经过慕容玄焱这般粗暴的举动,它便终于从她的口袋里掉出来了。
谢静然心里一惊,想起来这块玉佩的出现,无疑会让她们此时的僵局更加激化,不由慌忙要弯腰去捡,可是这时,却被慕容玄焱捡了起来,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起来。
她只好自叹倒霉,都怪自己运气太差,手脚也太慢,结果这次又被你每个月占据了先机。
她希望的只是,慕容玄焱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也不认识他是什么。
毕竟这个东西无论他怎么研究都是没用,因为上面的字实在是太小,她百般去看都看不清楚,慕容玄焱的眼睛又不是放大镜,当然也会看不清楚了。
所以要他看出这个玉佩的来历,那应该是一定没有希望的吧?
可是尽管这么想着,谢静然却知道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毕竟这块玉佩应该是属于楚国皇族所有,慕容玄焱身为秦国皇帝,自然见多识广,能够将这块玉佩识别出来了。
她不由抬起头来看他,只看见他脸上的神色更加的奇怪,有着不敢相信,也有着不敢接受,还有着浓浓的不安和愤怒,以及,还有一丝受到背叛才有的伤感。
谢静然心里一叹气,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这块玉佩的主人是谁,只好转过头不再看他,不知道有怎样的暴风骤雨在前方等着她。
正在担心时,谢静然只感觉一只手忽然揪住她的衣领,接着,慕容玄焱含着冷笑的脸映入她的眼帘,他冰冷的声音,也在瞬间响彻她的耳际:“没想到竟连这块玉佩,也会到了你的手里,皇后可真是好手段!”
谢静然知道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想张口说话,可是脖子却被慕容玄焱卡得紧紧的,连呼吸都困难起来,话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见慕容玄焱的脸色越发的奇怪,经历了好几轮变幻之后,才终于定格了下来,却是充满一种似悲似怒的意味。
可是忽然,他却狂笑了起来,让谢静然看得不由呆住,不知道他要对她干些什么。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一直以来,我都被你的虚情假意骗过!”
慕容玄焱狂笑几声之后,又低下头来,双眼中尽是莫测的光芒,“你还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我真的看轻你了!连这块楚国皇室的连环玉都能得到手,你还有什么东西不能得到!当真是可悲可笑啊,你这样的一个女人,我怎么竟然会相信你!”
谢静然看着慕容玄焱突然又有变疯的趋势,慌忙向后退去,想见着形势不好就走为上策。
但却只见慕容玄焱向她欺身而来,她向后退一步,他就向前进上一步,一直将她逼到墙角无处可退,他才停了下来,望着她,唇边是一抹邪魅的笑:“既然如此,那我又怎能不珍惜皇后这样的一个人才,怎能不做到人尽其才,怎能不尝尝,能够让这么多男子神魂颠倒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滋味!”
说完这句话,慕容玄焱便将那块连环玉往后一甩,然后将谢静然的肩膀紧紧钳住,一低头,唇便落在了她的唇上,将她所有的抗议与挣扎,都在瞬间给堵了回去。
他的吻真的粗暴无比,不像是所谓的吻,而更像是报复,出于对她那些所谓“情夫”的存在的报复,同时也是出于对她那些话语的报复。
他的吻中,好象带有一种绝望而凶猛的力量,铺天盖地向谢静然袭来,几乎要将她的所有神志都侵蚀掉。
谢静然的心里,忽然涌上一种无比恐惧的感觉,好象假如继续放任这种感觉蔓延,她就会彻底被它所吞噬。
尤其此刻,在狂怒中的他,若是任由他这样下去,他又会对她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谢静然顾不上此刻她已经被他所钳制着,便使劲想将他推开,从而能够让她能够从这种奇怪的感觉中挣拖开来。
可是他的手臂将她的肩膀箍得那样紧,她根本无法挣拖,只好偃旗息鼓地停了下来。
这时慕容玄焱将她抱得更紧,几乎要将她的身体都嵌入他的身体里面,他的舌在她口中翻涌,如濒临死亡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与她的唇舌不住交缠,将她所有的呼吸都瞬间夺去。
谢静然几乎感觉她就要死在他的吻中,也许他本来就没有打算要放过她,就算是要她死,也是要选择这样使她丢脸的方式。
她心里感到更加恐惧,一边用手去推他,一边让自己的身子扭动以挣拖他的束缚,但这样的做法,却换来他更加猛烈的反应。
他使劲吮吸着她的唇她的舌,几乎要将她的唇舌都碾碎。
鲜血已经没有悬念地沁了出来,剧痛自她唇上传来,但她却没有丝毫力量去阻止和抵抗,只能放任着他那样肆虐和粗鲁的吻,几乎要夺去她生命的吻。
也许他们这样一直僵持下去,她真的会在这个吻中窒息,或者,是被这个含着鲜血腥味的吻所吞噬。
他们的口中,已经全部充溢着鲜血,无比腥咸的感觉,似乎更加激起了慕容玄焱的野性,他像只嗜血的雄狮一样,越发猛烈地啮咬着她的唇,令得它沁出的鲜血更加猛烈。
这次的吻,跟上次围猎时候的吻,又有着什么不同?那时的他是被妒意所控制,而此次的他,也是如此情景,那么她要如何,才能将他从这种局面中脱离出来?
而他们这样吻下去,绝对也只有真正吻上床一条路。但她假如是个处子之身那倒还好,可是假如她已不是处子,那他的狂暴,会不会更加上升到另一种更高的层次上?
所以现在唯一的方法,只有赌了!
赌以前的谢静然,是否真的如同她想象中一般的洁身自好,若她赌赢了,那是不是从此以后,他都会永远相信着她,而她们的爱情,也会长长久久?
谢静然再也顾不上想太多,放弃了挣扎,也反手绕上了他的脖颈。
他感觉到她的动作,有稍微的愣神,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原本侵占着她唇的动作,也有些许的停滞。
知道此刻他心中必定是有着纠缠的挣扎,谢静然没有一丝犹疑,毫不客气地侵占着他的所有,满口的鲜血滋味,再度在他们的唇齿之间萦绕。
慕容玄焱愣了一下,却又更加激烈地吻着她的双唇,仿佛受到什么激励一般。
她望着他的眼,此刻他的眼中,仿佛笼上了一层轻纱,一层朦胧的薄雾笼罩着他的眼,让他的眼看起来就像被轻云遮掩着的夜空,迷离而又诱惑。
谢静然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感,似乎她已经看到,她的成功就在前方,只要她再加一点点努力,它便会唾手可得。
毕竟她真的很想,看看他知道假若她真的是处子,会有着怎样惊人的表现!
谢静然一边回应着他的吻,一边任凭自己的手指在他的身上游走……
谢静然只感觉他的手将她抱得更紧,他的吻已经从她的唇移离,一步一步向下吻去,沾染着鲜血的痕迹,从她的脖颈,一直向下……
而她的手指,也在渐渐下移,他的衣襟,便被她缓缓解开……
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她心里有些莫名的恐惧,可是更多的却是期待。只要她的这一步计划成功,那么,还有什么事情,能够阻拦得住她,能够令她复仇的脚步就此停止?
因为激动,谢静然的身子已经开始颤抖起来,在他的怀抱之中,在他的深吻之中,轻微地颤抖,几乎要迷失其中,彻底放纵着自己。
只差一点点了,真的只差一点点了。
只差一点点,他的衣物被她扯下时,不管他原先对她有着多深的厌恶,只要原本遮住他身体的衣物掉落,他所有的厌恶与恶心,在面对着她时,都会显得那般的无力。
到了那时,不管他的意志力都有强,一个男子,只要是赤身**对着一个女子,都难免会有着失控的表现。
这样想着,谢静然的眼中再度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重重一撕,眼看他的衣服,就要这样被她扯下,他的身体,眼看就要这样展现在她的面前。
但是……
她还仅仅是握着那片衣物,还没有任何动作,她的手,便被一只手紧紧抓住。
而与此同时,他的双手也不再环绕着她的双臂,他的吻,也离开了她的身体。
谢静然只感觉她的身子,蓦然地便僵硬冰冷了起来,呆呆地站着,就好象一座大理石雕像。
所有的动作迅速停止,她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低着头,愣愣地看着忽然被他抓住的手,几乎忘记了该说些什么
头顶传来他含着些微嘲讽的声音:“你这般做,又是有着什么目的?”
一句话,似乎将谢静然的理智又唤了回来。她重新恢复镇定,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抬头看他,唇边是一抹轻笑:“那么你认为,我又有着什么目的呢?”
现在谢静然的笑容,也是她刻意塑造出来的,明朗得没有一丝阴霾,如同久雨不晴的冬日,自云层中透射进来的一缕艳阳,瞬间,便在片刻之间,令得他的神志微微一怔。
她满脸笑颜如花,看着他,便如同他们心意相通时,她对他露出的那种笑容。
他也低头看她,似乎被这个样子的她深深吸引,眼里开始出现一种分外恍惚的神色,原先抓着她的书也渐渐松开。
而另外一只手,也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似乎要将她的笑容,采撷在他的掌心。
看他现在的举措,是不是真的已经情迷意乱,要顺着她的计划向下走去?
就在谢静然以为他真的会沦陷其中时,他的手却忽然生生停顿住,另外一只手,再度将她手抓得紧紧,然后将它一甩,将它移离他的衣领。
接着,他再把她一推,似推着一个平生最讨厌的物体一般,将她推离他的身边,似乎连离她再近一寸,也是一件无法忍受的事情。
谢静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能冷静下来,继续保持着以前对她的态度。
她望向他,只见他的眼中,已经充满着浓浓的鄙夷,望着她,嘲讽似的一笑:“皇后还真是精通此道呢,难怪方才我都会忍不住皇后的撩拨,从而做出那么些失措的举动来!想来也是,皇后的情夫如此之多,若是你不精通,反而还是一件奇怪之极的事情。若不是我真的定力稍强,想必也是会如你的那些情夫一般,轻易就沦入你设的情。欲陷阱中去吧?”
没想到她的努力会在这个关键时刻被他看穿,可是,这并不代表她的所有行动,都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她也自然不会任凭她原先的努力,就这样付诸东流!
谢静然也是一脸的嘲讽,望着他,唇边一抹讽刺的笑:“是么,假若你的定力真的够强的话,那么为什么刚才又会被我挑起情。欲,竟然会忘记我现在在你的眼中,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关于这个问题,我倒真的很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怎能如此没有羞耻之心,连这种无耻之极的话也能讲出来!”
慕容玄焱被谢静然的话气得够戗,自己估计也是不好意思去面对,所以索性转移话题,直接将矛头指向她的身上。
谢静然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我不是早便是这个样子么,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况且几乎全天下的所有人都知道,我谢静然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你这个皇帝夫君可是次也没碰过我,所以关于我的品性如何,你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怎么还这样子假惺惺地来责骂我?”
慕容玄焱冷笑一声:“不错,你这样的一个女子,又哪会有什么廉耻可言?至于我先前,也是将你看错!”
谢静然几乎要一肚子火了,却还是强忍着没有发出来,只因为想将他激得怒火中烧,从而更好地顺着她的计划走下去。
她依然轻笑着说:“是啊,我就是这样不知羞耻,但你为什么还要碰我这样一个不知羞耻,并且人尽可夫的女人?既然你都愿意碰我,是不是证明在你的心里,你并不介意我的不知羞耻,或者,你本身也是这样一个对贞洁不是很看重的人?”
慕容玄焱更是气得恍若恶魔一般可怖,他死死望着谢静然,周身散布着危险的气息:“谢静然,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谢静然挑眉看他:“我当然知道,反正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存在了,我还在乎什么?”
慕容玄焱双眉紧锁,眼中是一种几欲噬人的光芒,忽然一把将谢静然紧紧抱住,吻已经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甚至比方才还要激烈。
谢静然有些吃惊,却不是很吃惊,只是用力一推他,使得自己的嘴终于有了一点点发言的机会:“你要干什么?”
“朕要做什么,皇后难道都不知道么?”
慕容玄焱邪笑一声,旋即又将唇嵌到了她的唇上,粗暴地将她的衣领掀下!
谢静然情不自禁将他的身子抱紧,口中却发出令她自己也觉得分外难堪的轻吟。
听着谢静然的轻吟,慕容玄焱忽然将嘴移开,抬头看她,眼里却是清明一片,并且还含着淡淡的冷嘲:“朕似乎忘记了,皇后可是相当喜欢这种感觉的呢。既然这样,那还算什么惩罚的方法?在碰皇后之前,朕若是还做什么前奏工作的话,那岂不是太便宜皇后了?”
他这样说,又是什么意思?谢静然的思维此刻已经有了点些微的混乱,不能清楚地猜出他这样说是有着什么意图。
可是潜意识里却知晓,他这样做,打的必定不是什么好算盘。
还在对他暗暗戒备时,便只感觉自己的腰身被一双手紧紧勒住,接着,她的双腿,便在瞬间离开了地面。
谢静然大吃一惊,却发现她自己已经被慕容玄焱拦腰抱起,他低头望着她,唇边是邪魅无比的笑容,将他的脸衬托得邪若修罗,却又美若修罗。
她心里一惊,知道他要做些什么,想挣扎,却又控制住自己的行动,任凭他抱着她,一步一步向不远处的那张床上走去。
离它越来越近,谢静然便知道了一切事情的真相或者是解开误会的钥匙都在此一举,心里又激动又有些恐惧,不由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只听“砰”的一声,谢静然全身的骨头都几乎要晃荡得要散架了,她被慕容玄焱重重地摔到了床上。
这家伙真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一摔几乎要将她摔得三魂六魄跑了一半。
可是还没来得及去摸一下那些疼的地方,便只感觉一阵热浪向她袭来。
谢静然睁开眼睛,正看到慕容玄焱含着些微狂怒的眼睛。
他欺身向她逼来,他的脸,一寸一寸,离谢静然越来越近,然后,停留在她的脸颊上方,唇边含笑:“皇后请放心,朕对你的惩罚,可是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会让你永远铭记于心,今生今世,都不会忘怀!”
他的气息灼热无比,扑在谢静然的脸上,让她感觉慌乱无比,不敢再看他,只有将头别开,眼睛也闭了起来。
但是她却无法如意地做到,只因他的手指,已经如铁钳一般,将她的下巴紧紧扼住,让她根本不能动弹丝毫。
并且还那样的痛,使得她的眼泪几乎都要滴了下来,为着她身体上的疼,也为着她心里的痛。
耳边传来他的低吼:“不要转头,看着我!”
谢静然吃痛,只好不再挣扎,睁开眼睛来看他。
但还没来得及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的吻就已经将她的眼睛覆盖住,湿润的液体将她的眼睛笼住,也不知是他的唾液,还是她的眼泪。
他的身子,也是开始灼热起来,紧贴着她的身子,让她感觉更加的恐惧。
这时,只听一声无比熟悉的布帛破裂的声音传来,一阵凉风顿时抚上谢静然的肌肤,令得她不知为何,忽然就打了个冷战。
他对她这般的暴力,是否真因为,在他的心里,已经完全不相信她,从而以前对她的些许怜惜,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静然的眼睛,更加湿润起来,无数的液体从她的眼中滑落下来,似乎要将她的心,都要从此流空。
恍惚间,慕容玄焱的吻已经向下滑去,他的手,也是毫不客气地抚上她的身体,一阵一阵让她颤栗的感觉自她身上传来,让她忍不住轻轻颤抖。
“呵,皇后的身子还真是敏感呢,我才这样子对待你,你就情不自禁成这等模样,还真不知我真正对你干些什么来,你又会成什么样子呢!”
但随着他动作的继续进行,谢静然只感觉她的神志,又如同上次那样,逐渐地模糊起来,完全不受她自己的控制。
她只感觉身子莫名的空虚,极需要什么来填满,才能让她得到摆脱与救赎。
她的眼泪,源源不断地自她的眼中沁出,肆虐无比。
耳边慕容玄焱的声音听起来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你竟然哭!你在那么多男人身下承欢时,是不是也会哭,是不是也会这样不情不愿!”
谢静然紧紧咬着嘴唇,生怕自己再不控制,便会说出什么让她受到更多伤害的话来,从而,也让她的所有努力,都从此无济于事。
看到谢静然这般模样,慕容玄焱心里越发的暴怒。当初谢静然对他表白的时刻,他以为自己真的遇到了一直期盼着的那个人,可是不想仅仅过了几天,她就给了他这样大的一个打击。
端木夜歌的存在,他可以不在乎。就算他们真的有了什么,他也可以当做不存在!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还是她的态度!
为什么她居然连句解释都没有?难道在她的心里,真的没有他的存在?
难道她之前的温柔,全部都是他的幻觉?都是她的假意?
不然,为何到了现在,在他的身下,她还会流泪?还会抗拒?
看来,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了……
可好笑的是,尽管眼前这个女人真的与那么多男人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他却依然是无法对她放手。就算她已经与那些男人有了夫妻之实又怎样,此刻,他一定要让她彻底变成他的人,他一定要让她忘记他们!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沉沦吧!
慕容玄焱的眼里闪过一抹决绝,望着身下衣裳袒露的谢静然,猛然冲入!
“好痛……”
谢静然的眼泪再次泛滥了起来,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就听说过女人的第一次很痛,可怎么会这么痛!如同要将她整个人都撕裂了开来一样!让她真的极想把慕容玄焱踹下床去,让他不要再继续!
可瞬间,理智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这么痛……以前的谢静然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她真的还是个处子……
那不知道,一直不愿意相信她清白的慕容玄焱,此刻又有什么表情呢?
谢静然将眼泪擦去,双眼清晰地看到了慕容玄焱的双眼。
慕容玄焱的眼中,全数都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难道他真的误会谢静然了?她……她居然还是……
既然她还是处子之身,为什么她都不跟自己解释?为什么自己那么傻,居然还相信那些流言?
都是他的错!看着谢静然满脸的泪,慕容玄焱心如刀割,之前谢静然就对他说过,一定要永远相信她,可他呢?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慕容玄焱很想伸出手去,将谢静然脸上的泪水擦干,但她却冷漠地转过头去,没有看他一眼。
“对不起,然儿,对不起……”
慕容玄焱心里陡然升起一阵慌乱,眼里如走马观花一般,闪过一片一片无垠的伤感,看着谢静然,口中喃喃地念着:“然儿,然儿,你是不是很恨我?”
谢静然仍然用无比仇恨的眼睛望着他,听见他的话,只是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他见到她这样,忽然俯下身来,一把将她抱在他的怀中,似梦呓一般地念着她的名字:“然儿,然儿,你当真不肯原谅我么?”
谢静然冷哼了一声,说:“哼,我为什么要原谅你?你都已经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了,你以为,你说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你对我的所有伤害,便能全部消失不见么?”
慕容玄焱将头埋入谢静然的颈窝,声音凄迷,让她心里听着,都不由感觉有些苍凉:“然儿,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疑心太重!但是你可知道,我当时真的是在嫉妒那个小子,我嫉妒他能得到你的青睐,我嫉妒你为了他而不惜跟我翻脸!试问这样的情形,你叫我如何能够冷静得下来!”
谢静然使出全身的力气,将慕容玄焱使劲一推:“你不要碰我!我现在一碰到你,就感到心里恶心得很!你一碰到我,我就想起你对我做的所有过分的事情,所以你给我走,我永远不想再看到你!”
慕容玄焱的眼里,因为谢静然的这个举措,而像是澎湃着万年不能消融的哀伤,紧紧地锁着她的眼,似乎想知道她这样的话,究竟是不是她的真实想法。
却只看到她满脸的冰冷,他的神情更加黯淡下来,深沉地叹了口气,说:“好,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我对你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我的确也是不该来恳求你的原谅……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走好了,然儿,以后我一定不会再来打扰你,我一定会时刻遵从你的意念,只要你开心,就是我最幸福的事情了……然儿,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说完这句话,慕容玄焱看了谢静然一眼,眼里的深情和眷恋,让她看得心都是重重地颤了起来。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果然跟她想象中一样痛苦和悲伤,可是为什么,在她的心里,却丝毫也没有报复后的快感,反而,也是如同他一般,心痛得几乎要绞了起来?
他见她到了此刻还不说话,唇边出现一抹脆弱如同即将要逝去秋叶般的笑容,说:“你真的,到了此刻,仍不愿意原谅我么?你甚至,连一句欺骗我的谎言,都不屑于说么?”
“我……”
谢静然被他这样的神情弄得心里锐痛,却偏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望着她,心里有千言万语,却无法从口中说出来。
“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忽然无力得很,似乎只要被风一吹,便会消散无影。
他望着她,苦苦一笑:“既然你一直不愿意原谅我,那么,就让我毕生,都生活在这种无尽的自责和痛苦中吧……”
他的神情,那般深刻的痛苦,纵使一辈子,她也是无法忘怀。
谢静然心里一痛,不知道该说什么,却突然一件无法招架和预料的变故发生了!
只见慕容玄焱苦苦说出那句话后,身子忽然重重地颤了一下,然后,他的脸色瞬间变白,白得就跟雪一样,异样得惊人!
谢静然慌忙伸手将他掺住,急急问道:“你怎么了?”
慕容玄焱看了她一眼,眼里有着无尽的眷恋,轻轻念了句她的名字:“然儿……”
然后,她便明显感到他的身子在瞬间软了下去……
他的脸色更是白得吓人,几乎白得透明了,有种异于常人的虚弱……
谢静然心里一惊,慌忙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却只感到他的脸也是极为的冷,冷得她的手刚一触上,便几乎要忍不住马上拿开,才不会被那种冰冷的触感所吓到。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慌忙叫道:“慕容玄焱,你怎么会这样,你不要吓我啊!”
他听到谢静然的话,唇边不由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轻轻地说了句:“然儿,你果然是担心我的……”
刚说完这句轻微而无力的话语,他的身子便又是一软,然后,一口鲜血自他的口中喷涌而出,他便沉沉地晕了过去……
谢静然呆呆地看着他,只感到心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突然晕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在她还没有亲口对他说她已经原谅了他之前,他便要这样昏迷,从而不能知晓她心中的愧疚?
谢静然只感到心里痛得厉害,无尽的悔恨和伤心围绕着她,令得她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只是愣愣地看着怀中的慕容玄焱,眼泪一颗一颗地滴了下来,一直垂落在他的脸上。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只希望能够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印刻心底,此生都永不要忘记!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感到她的泪水干了又落,落了又干,但是无垠的伤痛,却是仍然存留心里无法去除。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因着他的突然昏迷而陷入无边的哀伤中,却根本没有想到,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是宣太医过来给他诊治。
正当她陷入无边的伤痛中时,只能听见耳边似乎传来谁的呼喊声:“娘娘,娘娘……”
谢静然茫然地抬起头来,却只能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眼前一个模糊的人影,却不知道是谁。
那个人看到她迷茫的模样,又望了下正在昏迷中的慕容玄焱,惊道:“皇上!娘娘,皇上是不是晕过去了?”
这时,谢静然的神智才有了些许的清明,将眼泪抹了干净,才看清楚是皓雪。皓雪见谢静然望着她,赶紧朝她说道:“娘娘,要不要奴婢叫太医来?”
“太医?”
谢静然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浑然不知现在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皓雪惊异地看了她一眼,赶紧朝她说道:“娘娘请好好休息,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然后朝门外冲去。谢静然看着她的背影远去,这才有点反应了过来,慌忙看了眼怀中的慕容玄焱,然后用力将他抱回了床上,让他好好地躺着。
她也慌忙将衣服穿好,此时身上有着各种或青或紫的瘀伤,都是慕容玄焱盛怒之下造成的成果。
谢静然不由轻叹了一声,知道从此以后,她和他之间的纠葛,便会永远无法停止下去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就等待着他醒来,然后向他表明她的心迹。
就当谢静然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只听见从外边传来一阵喧闹声。她疑惑之下朝外望去,却看见一大群人向她的寝宫走来,领头的那个人正是赵琳琅,而皓雪正走在她的身边。
刚看到她,谢静然的心里就不由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朝皓雪望了一眼,她却不敢直视她,慌忙垂下头去。
谢静然心里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暗暗冷笑了一声,对赵琳琅说:“不知赵贵妃到本宫的甘泉宫,又是为了何事?”
赵琳琅望了谢静然一眼,淡淡一笑,说:“臣妾听闻皇上在甘泉宫遭遇不测,所以慌忙去请了太医来看看,不知皇后娘娘可否让臣妾瞧瞧皇上现在如何了?”
谢静然就知道她到这里来没好事干,于是也是笑了笑,说:“皇上方才因为身子不舒服,所以暂时昏迷了过去。既然赵贵妃请了太医来,那便让太医看看就是了,不用劳烦赵贵妃了。”
“好,那便请胡太医去看看吧!”
听了谢静然的话,赵琳琅也不拒绝,就直接转头对身后那个太医说了这句话。
那个胡太医赶紧低着头应了声,便走上前来,说:“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谢静然看了他一眼,他却仿佛很怕她一眼,慌忙将头垂了下去。谢静然心里冷笑一声,知道他肯定是赵琳琅的人,于是便没好气地说了声:“你起来吧,好好地替皇上诊治,知道么?”
“是,微臣遵命!”
胡太医赶紧应道,便站了起来,然后走上前来,伸出手在慕容玄焱的脉搏处轻轻搭了搭,脸色却立时变了。
见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慌忙问道:“怎么了?皇上要不要紧?”
而这时赵琳琅也说道:“胡太医,皇上的身子究竟如何,你但说无妨!皇后娘娘宽宏大量,所以你不要担心会有人因此而责罚你!”
谢静然不由皱了下眉,她这话明显就是一语双关,难道想对她做什么不利的措施?
可是谢静然却没有时间细想,只因这时,胡太医已经开头说话了,却是有些嗫嚅:“回娘娘,皇上……皇上乃是中毒昏迷……”
“什么?”
听到他这句话,谢静然不由惊得站了起来,无比惊诧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而赵琳琅也说了起来:“中毒?可是此处又有何人会给皇上下毒,胡太医这话,未免太过武断了一些!”
胡太医一下子滚落地面,边说边磕头:“贵妃娘娘请明鉴,微臣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绝对没有一句虚言!”
“哦?”赵琳琅双眉一挑,“照你这么说来,难道下毒害皇上的,倒是皇后娘娘的人了?”
胡太医愣了下,才说:“微臣并无此意!”
“你竟然还敢在这里狡辩!”
赵琳琅柳眉倒竖,凤目含威,对着胡太医冷冷说出这句话来,胡太医便立时在地上抖个不停,边抖边说:“娘娘请恕罪,微臣一句假话都没说,微臣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赵琳琅却只是冷冷盯着他,看着他在地上磕得血都要出来了,脸上仍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谢静然看了她一眼,只感到心里有些心惊,这个女人,绝对比她表面上看起来还要狠毒得多。
谢静然望向那个太医,他仍在不停地磕头,她想出言阻止,却又不知赵琳琅接下来有什么阴谋,于是缄口不言,想瞧瞧她接下来的布置。
只见赵琳琅看了眼胡太医,唇边泛起一抹冷笑,却又是将视线投向谢静然,说:“不知对于此事,皇后娘娘打算如何处置呢?”
终于还是将阴谋卷向了她的身上啊!谢静然心里将她暗骂了一声,就不相信慕容玄焱是中毒才昏迷的,这个胡太医和赵琳琅,绝对是一伙的!
所以只要能将她的得意击败,就绝对不能在这里任这个太医胡言乱语了!
主意打定,谢静然稳了稳神,说:“既然赵贵妃怀疑胡太医是胡言乱语的话,那本宫便派人来召见其他的太医来为皇上诊治,赵贵妃认为如何?”
听见她这么说,原先一直在不停磕头的胡太医的动作立时有了些微的停滞,而赵琳琅的神情也有一丝的不自然。
瞧见谢静然正笑着望她,赵琳琅咬了咬嘴唇,然后才说:“既是皇后娘娘如此决定,那臣妾自然是不敢不从!”
“好。”谢静然也笑了笑,说,“既是赵贵妃这般说的话,那本宫便命人将其余的太医们都宣来吧!”
说完,谢静然不顾赵琳琅脸色的变化,便朝门外的太监们下了这条令,他们不敢怠慢,慌忙便朝外走去,去宣那些太医去了。
寝宫里顿时安静了很多,胡太医依然跪在地上,赵琳琅的脸色一直变幻个不停,也不知道是在担忧着什么,还是顾忌着什么。
赵琳琅也朝床边走来,当看见昏迷中的慕容玄焱时,眼里掠过一道奇异的光芒。然后她又看了谢静然一眼,当看见她颈上显露出来的青痕时,眼神一冷,旋即便又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谢静然知道赵琳琅现在已经对她妒火中烧了,于是也不理她,只是坐在了床边,也是垂眸看着慕容玄焱,心里一直在祈祷,只要他能醒来,那她必定会将她所有的心理全部告诉他,让她们之间,再无任何的欺瞒与背叛。
只是,究竟要如何,她才能让他清醒过来?
谢静然心里一团乱麻,只希望着那些太医们赶紧来,好让她知道他昏迷过去的真正原因。
可是这时,只听见自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知道是否是太医们来了,她心里不由一阵激动。
但却只见赵琳琅也朝那边看去,脸色奇怪得很,谢静然心里疑惑,于是赶紧站了起来,却没有见到一个太医。
只看到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一起走了进来。
见到他们来了,那群太监宫女慌忙让开一条路让他们进来。
他们走到她们面前,向谢静然和赵琳琅行礼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免礼吧!”
谢静然望了一眼赵琳琅,只见她的脸色大变,便知她刚开始确实有阴谋对付她,现在见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来了,便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脸色变化。
谢静然对他们说完这句话,便说道:“你们快来看看皇上吧,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昏迷!”
“是!”
上官铭语应了声,便朝前走来。南宫静泓则是微微踌躇了一下,当看到谢静然脖子上的痕迹时,他的眼眸沉了一下,步子也不由瞬间停顿。
上官铭语回头看了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有了什么暗示,南宫静泓微微地叹息了一声,便跟在他身后,向床边走来。
当再度将视线落到她身上时,他好像在顾忌着什么一般,慌忙移开视线不敢看她。
上官铭语仿佛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也是微微地叹了口气。
谢静然不懂他们两个这样的奇异举措是什么意思,看见上官铭语将手探向慕容玄焱的手腕,心里一紧,慌忙问道:“怎么了?”
上官铭语的脸色出奇的凝重,回头望了谢静然一眼,似乎想说什么的模样,却又是没有说出来。
这时赵琳琅的声音响起:“上官大人何须自己出手用内力查探皇上昏迷的情况,太医马上便要来了,不若由太医来诊治,上官大人认为如何?”
上官铭语回头看了她一眼,凝眸想了一会,才说道:“微臣谨遵贵妃娘娘之命!”
然后便站了起来,再没说一个字。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便知大事不好,事情绝对没有她想象中那般可观,不然上官铭语也不会用那般奇怪的神情来看她了。
难道那个胡太医说的话,都是真的?
谢静然心里一颤,便只听门外传来一阵声响,接着便是几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微臣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谢静然抬眼看去,只见那几个太医已经走进了寝宫,朝她和赵琳琅行礼后,便朝慕容玄焱走来。
三人慌忙走开,让那几个太医走近为慕容玄焱把脉。其中一个似是头头的太医将手搭在慕容玄焱的手腕上,探了半晌,忽然眉一皱,似不敢相信一般望了谢静然一眼。
谢静然心里不由一跳,却只见那个太医皱着眉朝他身后的那个太医示意了下,那太医也赶紧上去替慕容玄焱把脉。
而他们的神情都是无一例外地相同,直到最后一个太医将慕容玄焱的脉相探完后,他们才静立一旁,似乎还在微微叹着气。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赵琳琅似乎猜到了一些什么,唇边渐渐拂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对那几个太医说道:“不知各位大人是否看出了皇上昏迷的原因了呢?”
听到他的话,领头那个太医慌忙答道:“回贵妃娘娘,据微臣所察,皇上之所以昏迷,乃是……乃是……”
他“乃是”个不停,就是不说出慕容玄焱昏迷的原因,就跟之前胡太医一样。
看到他这样,赵琳琅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可是谢静然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也随之深了起来。
谢静然不由抬头望了一眼上官铭语,却只见他也在看她,当触到她的眼神时,他眼里掠过一道深沉的神色,却是移开视线,叹了口气。
这下谢静然的心里更是不安起来,难道慕容玄焱昏迷的原因,真的是因为中毒?
听见那个太医一直喃喃个不停,赵琳琅柳眉一沉,喝道:“到底皇上昏迷的原因是什么,你还不赶快说出来?”
那个太医被她这么一吓,慌忙说道:“启禀贵妃娘娘,皇上之所以昏迷,乃是因为中毒!”
“什么?”
这下说这句话的倒不是谢静然了,而是原本一副疾言厉色的赵琳琅。
赵琳琅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太医,似乎根本没有想到他也会说出这句话来。
谢静然看到她的神情,忽然明白过来一件事。
原来那个胡太医果然是和赵琳琅勾结的,原本便是要诬陷她下毒,从而让慕容玄焱昏迷,所以不管慕容玄焱是因为什么原因昏迷的,胡太医说的理由,都一定会是因为中毒。
可是不想真正遭致慕容玄焱昏迷的,正是中毒,所以便连赵琳琅,也是由不得惊讶起来。
看来那个胡太医,真的是不能留在宫中,否则她肯定会被他整得很惨!
谢静然还在理清这方面的关系时,只听赵琳琅已经平静下来的声音响起:“皇上真的是因为中毒才昏迷的?”
“微臣不敢瞒骗贵妃娘娘!”
那个太医慌忙信誓旦旦地说,而与此同时,其他的几个太医也在这时附和起他说的话来,顿时,整个寝宫里面,一片诡异的寂静。
谢静然心里知道,慕容玄焱昏迷的原因肯定是因为中毒,可是她并没有对他下毒,他中的毒,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她还在疑惑时,南宫静泓的声音却响了起来:“你们口口声声说皇上昏迷是因为中毒,那么你们又有何证据证明?又有谁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话?”
“是么?”
赵琳琅冷笑一声:“既然府尹大人这般说,那么就是不相信这里所有太医的诊断了?”
南宫静泓淡淡地说:“是不是信口雌黄,微臣这个外行也不知道。所以现在唯一能够信任的,便是上官大人了!上官大人方才用内力查探过皇上的经脉,应该知道皇上昏迷的原因是什么了!”
赵琳琅狠狠望了南宫静泓一眼,又兼带恨恨给谢静然一眼,这才说道:“既是府尹大人这般说,那本宫便听听上官大人的发现是怎样的吧!”
话音刚落,在场几乎每个人的视线,都在此刻集中到了上官铭语的身上。
可是处于众人视线焦点的上官铭语,却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视线一般,仍是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赵琳琅柳眉一皱,提高声音说道:“上官大人,不知你对皇上的昏迷原因,又有什么看法?”
听着她的话,上官铭语这才反应了过来,抬起头来,先看了谢静然一眼,然后才对赵琳琅说道:“回贵妃娘娘,据微臣看来,皇上的昏迷原因很是复杂,便连微臣,也是看不出来……”
赵琳琅冷笑一声:“是上官大人看不出来呢,还是上官大人有所隐瞒?”
上官铭语听着她的话,再没有以前在她面前那般理直气壮,而是转过头去,躲闪着她的视线,说:“微臣自是不会欺瞒贵妃娘娘!”
“上官大人能说出这句话来,本宫当真高兴得很呢!”
赵琳琅不阴不阳说出这句话来,又是望了南宫静泓一眼,说:“府尹大人不是说只有上官大人的发现才能信任么?可是如今看来,府尹大人觉得本宫应该相信谁的话呢?”
南宫静泓望了她一眼,抿了抿唇,说:“一切皆听贵妃娘娘定夺!”
“那便好!”
赵琳琅以这般兵不血刃的办法夺得现场的控制权,第一个发兵对付的对象就是谢静然。
她转头来看谢静然,眼里带着些微得意的光芒:“不知皇后娘娘对于此事,又有何见教呢?”
谢静然知道她现在大势已去,于是呼了口气,说:“虽然众太医都说皇上是因为中毒而昏迷的,可是这毕竟太过主观,除了各位太医,别无他人能够知道皇上昏迷的真正原因,所以究竟如何,相信赵贵妃也是清楚的吧?”
“皇后娘娘真是舌灿莲花,区区几句话,就将每个太医说的话,都完全宣布无效,真是让臣妾不得不佩服!”
赵琳琅唇边一抹浅笑掠过,说出这句阴阳怪气的话来,让谢静然心里不由一震。
她还真是厉害,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大家都认定谢静然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无用。
赵琳琅明显也是注意到了这个事实,又是笑了笑,说:“既然上官大人不知皇上因何事而昏迷,那此处唯一可以相信的,便是只有太医了吧?皇后娘娘说这里每个太医的话都不足以相信,那么臣妾倒是要问问,这个宫中,又有谁能够能力大到,能够令所有的太医惟命是从呢?”
她笑靥如花,尤其看到谢静然的神情忽然一愣,更是笑得得意。
谢静然还没有说话,上官铭语的声音便在一旁响起:“便算皇上是因中毒而昏迷,那么下毒之人究竟是谁,恐怕还要另外去查探才行!”
“是啊,上官大人说得不错,对于这个下毒之人,的确应该去好好查探一番才行!”
赵琳琅笑了笑,说出这句话来,接着,便转头对站在一旁的皓雪说道:“皓雪,你是除了皇后娘娘之外,第一个看到皇上昏迷的人,你便来向大家说说,此事的具体经过吧!”
皓雪垂头应道:“是,贵妃娘娘!”
看到她这个样子,谢静然心里登时雪亮一片!
谢静然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在她身边最危险的,不是皓月,而是皓雪!
原来皓雪是赵琳琅的人!
竟然埋得这么深,究竟是她太笨,还是她太聪明,以至于她一直没有看清皓雪的真面目?
皓雪仿佛心中有愧一般,刚触到谢静然的视线,便又赶紧垂下头去,不敢再看她。
而在一旁的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却是眼里掠过一抹淡淡的担忧,径直望向皓雪,不知她会说出些什么话来。
皓雪低头说道:“那时奴婢刚刚进到皇后娘娘的寝宫后,便只看到皇后娘娘抱着皇上,而皇上正在使劲地吐血。但那时皇上还未昏迷,却说不出话来,只有睁着眼睛看着皇后娘娘。虽然奴婢不敢细看,却仍是看到了那刻皇上眼里刻骨的恨意……接着,奴婢便被皇后娘娘呵斥出寝宫,后面的事情,奴婢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谢静然心里不由冷笑,她还真是睁眼说瞎话的典型代表啊,恐怕她由赵琳琅暗派在她的身边,一直蛰伏着不肯露出真面目,就是为了此刻吧?
可是这种由贴身宫女说出来的所谓“真相”,她还真是无法反驳。
眼见得所有人都因为皓雪的话而沉默下来,然后纷纷用眼睛的余光来看她,她就知道,因为这一番话,而令得这里除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之外的每个人,都已经对她产生了怀疑。
赵琳琅得意一笑,然后又望向了站在一旁的众位太医,说:“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对于此事,各位大人又有什么看法呢?”
那些太医们听到她这么问,都齐齐地垂下头去,不敢去看她的眼。
赵琳琅一挑眉,又望向南宫静泓,笑道:“府尹大人觉得,此事应当如何处理呢?”
南宫静泓望了谢静然一眼,然后才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虽然皇上昏迷是关乎社稷的大事,但却是在后宫之中发生,所以此事,以秦律来讲,还轮不上微臣来管。”
虽然这般说着,他的话中,却是有着淡淡的不甘,可惜秦律最大,他身为朝廷命官,也是不能违背。
赵琳琅笑得更是迷人,又望向了上官铭语:“那么上官大人如何认为呢?”
上官铭语淡淡望她一眼,说:“六宫凤印在贵妃娘娘手上,此事……自然是由贵妃娘娘全权定夺。”
他说完这句话,又是朝谢静然望来,眼里有着浓浓的愧歉。
谢静然知道他现在也是有心无力,被赵琳琅这么一设计,他们三个都完全没有办法。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真的全权听赵琳琅定夺。
毕竟,六宫的凤印,就是在赵琳琅的手上。
假如早知道如此的话,她当时就应该把那个凤印给要过来,不然现在除了慕容玄焱,还有谁敢动她?
但什么事都没有假如,她也只有任由赵琳琅来宰割。
听得上官铭语的话之后,赵琳琅冷笑一声,伸手将凤印举起,说道:“凤印在此,众位卿家听命!”
在六宫之中,只有凤印才是最大,便连谢静然这个皇后,在凤印之前,也是只能向持有凤印之人下跪,所以一时之间,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向赵琳琅跪了下来。
赵琳琅得意地望了谢静然一眼,让她心里不由大恨。
然后,她才不急不缓地说着:“本宫特在此下凤旨代皇上整顿后宫!皇后谢静然下毒致使皇上昏迷,今除去谢静然皇后徽印,移居蝉翼宫!”
她这句话刚刚说出口,在场的每个人无一脸色大变,便连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本来那样冷静的人,此时也是不由齐齐向谢静然看来,眼里有着深深的愧歉和担忧。
谢静然心里知道,那个蝉翼宫是秦宫里面的冷宫,凡是犯了大事的妃嫔,都是会被贬入其中。
而她现在身为一个皇后,却被赵琳琅一个贵妃打入冷宫,还真是一件史上前所未见的事情。
说到底,都是因为她之前没有将凤印抓在手上的原因。
赵琳琅说完这句话后,又得意望向谢静然,说:“谢静然还不接旨?”
谢静然恨恨望她一眼,心里只想着等到慕容玄焱醒来,你这个恶女人就死定了!
但表面却不敢反抗她,只有咬牙切齿说道:“是,谨遵贵妃之命!”
“那好!”
赵琳琅收起凤印,转头去看身后的太监宫女:“你们便快点替皇后娘娘收拾东西,即刻赶到蝉翼宫!”
“是!”
现在是赵琳琅掌权,他们当然不敢怠慢,所以立时便答应着。
皓雪望了谢静然一眼,眼里光芒复杂,依稀有着几丝愧疚,却赶紧又垂下头去。
谢静然心里不由叹了口气,现在的她,可真是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除了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真的再没有一个人能够帮到她。
看着谢静然渐渐地站了起来,随着那些宫女太监向甘泉宫外走去,南宫静泓却不管身旁的状况,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谢静然不由回过头去,惊讶地看着他,却只撞见他含着浓浓关切的眼,不由愣住。
他的眼紧紧望着她,似承诺一般说着:“你放心,我必定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他这话一出口,登时让全场的人都呆呆地看着他,便连赵琳琅,也是惊诧地望着两人,眼里闪过一抹抹复杂无比的光芒。
似乎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南宫静泓的双眸黯淡下去,将谢静然的手松开,说:“皇后娘娘请保重!”
“谢谢!”
谢静然朝他笑了笑,这才朝前走去。仍然感到身后有他视线的追随,只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可惜她的心已经全部系到了慕容玄焱的身上,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对于他的一片关切,她也只有忽略不见。
谢静然只好叹了口气,继续朝前走去,仿佛感觉到赵琳琅得意望着她的视线,她不由咬了咬嘴唇,她没惹她她就敢来惹她,看来以后,她还真的不能对她心慈手软!
就这样一路向前走着,渐渐的到了一个荒芜的地方,远远的便看到一个宫殿矗立在前方,赫然便是蝉翼宫。
谢静然身后跟着皓雪,为了避嫌,她也只有依然当她的宫女。
一路上她都没有说一个字,只是低着头走自己的路,谢静然也是在整理着这整件事情的脉络,所以自然也是没有找她说话。
直到到了蝉翼宫的前面,谢静然才回过头去看皓雪,皓雪躲闪着她的视线,忽然一下子跪了下来,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请皇后娘娘恕罪!奴婢罪该万死,皇后娘娘不管如何处罚奴婢,奴婢也是毫无怨言!”
谢静然笑了笑,说:“你要我现在惩罚你,难道你到了现在,还是要害我么?”
听到谢静然这话,皓雪满脸泪痕地抬起头来看她,当看见她唇边的笑时,不由怔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冷哼一声:“之前你说是我下毒使皇上昏迷的时候,就有人不是太相信你的话。而若是此刻,我对你使出了什么手段来惩罚你,说不定那些原本不是太相信你话的人,都会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只因只有你得罪了我,我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你说,我现在会这样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皓雪的身子不由重重颤抖了一下,然后便垂下头去,讷讷地说:“皇后娘娘真是慧眼如炬……”
“说到厉害,我又怎么能及得上你的主子?”
谢静然笑了声,又说:“好了,你也不要这样假惺惺在这里说这些话了,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好了,就当是赵琳琅派你来监视我的人好了。我也不会赶你走,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我真的宁愿那段时光永不存在!”
说完,谢静然没有再看她,就转身朝前走去。皓雪仍然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静然向蝉翼宫走去,这里真的不愧是冷宫,入目皆是无比凄清冷落的情景,并且除了她之外,这里竟然一个旁人都没有!
谢静然惴惴地走进去,生怕里面有着什么不良生物存在,从而对她有着什么伤害。
不过好在她福大命大,这里虽然草木茂盛,可是却也没有什么蛇虫鼠蚁,让她也微微放下心来。
谢静然朝她住的那个宫殿走去,却突然想起要将那些她的生活用品全部都拿到这里来,想叫皓雪搬来给她,又想起她之前对她做的事情,不由对她起了几分戒心。
看来为了不让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什么损害,还是她自己亲自动手的好。
她又走了回去,当走出蝉翼宫后,正看到皓雪正提着她的东西向这边走来。
皓雪也看到了她,表情一怔,然后便垂头说道:“娘娘,奴婢不管娘娘怎么想,反正奴婢真的除了那时之外,再无任何一句欺骗娘娘的话语,请娘娘明鉴~!”
谢静然心里已经决意不再相信她的任何话语了,听到皓雪的话,只是笑了笑,心里却是决计不相信。
见皓雪的神情,明显也是知晓了她心里的真实想法,于是她也不再伪装,只是对皓雪说了句:“把东西给我吧,我自己拿进去!”
皓雪的身子轻轻颤了下,眼眸陷入一种无垠的黯然中,轻叹了一声,说:“娘娘,你真的不相信奴婢的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