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刺杀

待温傅仪醒过来时发现薛弘早已没在了自己身边,想必拖着一条废腿也不至于能跑多远,只是丢下她一个女人在这里真的好么?

四下里看了看,再仔细想想昨日为了吃肉温傅仪找到了一泉溪流,估摸着薛弘清洗伤口去了,这般想着温傅仪就是站起了身子来揉了揉自己的肩和腿,昨日从崖上摔下来委实也伤得不轻,昨日还不觉计着,今个儿却是越发地疼了起来。

将火灭了后温傅仪又扛起了吊睛白虎的皮,仔细地将匕首收拾好了这才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大踏步地向着那一方溪流而去。

果如温傅仪所猜想的那般,薛弘此刻正坐在溪流边看着水没有丝毫动作,温傅仪有时候也在想,这薛弘的性情也忒多变了些,安安静静地坐着的时候倒也还像个正常人。

“温傅仪。”

“唉?”

温傅仪一时没反应过来薛弘是在叫自己,下意识地先应了一声,这才发现薛弘头也没转就是知道自己来到了他的身后。果然这个男人还是深不可测的,只是这个男人有这么好的悟性没道理打只虎都这般笨啊?

“我觉得咱们得迅速逃。”

“你也发现了?”

“又不是傻子!”

温傅仪犹记得今儿早上是没有吃东西来着,怎么有一种喉间被咽住的感觉。

“王爷。”

“说。”

“我觉计着王府当是有……”

“本王刚也想到。”薛弘说完抬起头来正巧看到温傅仪理着自己肩头上的虎皮,眼睛珠子差点没给瞪出来,“本王要来秋狩这样的事,你可有同他人说起过?”

“自然没有。”温傅仪竖上三根手指。

话一说完两个人就静静地没有再说话,湖面平静无波,因着薛弘两只腿都受了伤,处理伤口有些麻烦,温傅仪看了半晌才走上前去一巴掌拍开了薛弘的手这才给薛弘将腿给绑好。

处理好伤势薛弘慢慢地站了起来,温傅仪上前搀着他,硬是不忘自己的虎皮,直把它也挂在自己的肩头。

“本王竟还不如一张虎皮。”薛弘小声地嘀咕着,温傅仪也跟着哼唧了一声。

“边境太冷,王爷又没去体会过。”

“想必你现在裹着它是暖和的罢?”

温傅仪气得直想一口老血喷他一脸,虽已是秋天,可白日里这燥热始终下不去,这个时候抱着这虎皮直烧得她浑身上下都热得如炭烤。

“怎么,为人妇后还时时想着要回边境去?”

这话一出,温傅仪就是顿住了脚步,侧过头去看着薛弘。薛弘微眯着眼睛同样看着温傅仪。

温傅仪缓缓地放开了薛弘,因着腿脚不方便脚下顿了半晌才稳住,这才看向温傅仪眼里还带了些许的怒意。

奈何温傅仪却是向着薛弘作了一揖:“王爷,我虽是嫁你为妻,可我亦还是本朝将领,统领三军,保家卫国。”

“你倒真是将自己作了将军,你道是以为我父皇是真不惩治于你温家?”薛弘冷哼一声,眸中凝聚成了冰,直勾勾地看着温傅仪,“哪一个帝王允许做臣下的有欺骗,拿女儿之身作骗,那今后岂不去以江山为欺?”

薛弘的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地砸向了温傅仪,温傅仪的身子抖了抖,却也没有立即与之辩解,待薛弘稳了稳气,慢慢平静下来时,她才开了口:“可温家不得不为之 。”

薛弘微微蹙着眉,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再开口。

这时温傅仪却是快步上前,一拉薛弘的领口,薛弘本就因着腿脚不便这一拉下就顺势跌了下去,这一摔直磕碰得生疼。

正在薛弘想要开口责备温傅仪的时候一支冷箭从他们头顶而过,薛弘与温傅仪都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薛雉还真是不依不舍啊。”薛弘微微抬了抬头,因着四下里草木长得高大,刚刚好将他与温傅仪遮于其中,温傅仪被薛弘压得有些疼了这才侧了侧,薛弘瞪了她一眼,她立马哭笑不得,敢情他压着她了还不能让她有反抗啊!

“王爷,路,咱们是走不了了。”

“本王又不是没长眼睛。”

温傅仪真是后悔昨夜没有一刀把薛弘给解决了,直让这个时候的薛弘还来给自己添堵。

温傅仪也看了看路面上的情况,不由得叹了口气,黑压压的一片树木之间也看不清薛雉派了多少人来,只能由风吹草动来估摸着来了多少人。

温傅仪心头直打鼓,她与薛弘两人倒也不是没办法出去,只是现在是拖了一个残废的薛弘,肩头还扛了一张虎皮,哎,温傅仪直想将这两个都扔出去然后自己跑路。

“王爷,跳吧。”

温傅仪指了指自己后侧的溪流,薛弘向后瞥了瞥,又转过头来冷冷道:“本王不会浮水。”

不会浮水你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你丫就是应该拖出去浸猪笼!!!!

此时的温傅仪心头有一万只草泥马跑过,直想一脚把薛弘踹下去,可不会浮就是不会浮,要是没被这乱箭射死,而被这水给淹死了,那温傅仪的罪过可就大了。

“王爷,这般可好,我先引他们离开,待他们追我跑的时候王爷你迅速找到出路。”

“呵,说得好像你长得特别美,他们都是来追着你跑一样。”

温傅仪想去死一死。

“再则,本王腿脚不便,该怎么找出路?”

温傅仪现在想自己做那一个残废。

“你若是残废了,本王才懒得管你。”

“噗!”一口老血喷你丫脸上。

当然,温傅仪还是没那胆子往薛弘脸上喷老血的,只得咽了咽,然后站起了身来。

这一站起来薛弘就是傻了,直往下拉着温傅仪:“你当箭靶子啊!?”

“裤子要扯掉了!!!”温傅仪一掌向着薛弘劈了去。

薛弘一听,尴尬地松了手,这般温傅仪才站直了身子,她微眯了眼睛向着四下里看了看,四下草木之中窸窸窣窣传来了拉弓的声音,温傅仪又仔细地听了听,这才笑着开了口:“你们主子也就派了你们五个人来刺杀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七王爷?”

温傅仪的话一说出口,久久没有等到冷箭冲着她而来,她笑了笑向前走了两步,又将薛弘的脑袋向下按了按,薛弘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直想着回头回了王府铁定了要把这个女人给休掉!休掉!!

温傅仪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匕首,又向远处看了看,紧接着向着天空一声长哨,惊起一片飞鸟,那五个人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心头一抖,趁着这个当口温傅仪将自己的匕首甩出去。

正正好刺向了离得最远的刺客的脖颈,当场毙命。趁着吃惊的当口温傅仪往地上一滚,箭呼啸着向着她而来,找了一方好位置一个翻身,就靠近了离得最近的人,温傅仪冲着他笑了笑,紧接着就夺过了他背上的箭,抽出一支刺向了他的胸口。

顷刻之间解决了两人,正当温傅仪站起身来时,身后传来薛弘的闷哼声,再一回头,早已有一个黑衣人来到了薛弘的身边,正与薛弘缠斗着。

温傅仪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好在薛弘的腿虽已残废,手却还是完好的,本就有着矫健的身手,也不至于落得下风。

温傅仪向着薛弘而去,却是没有注意身后一支箭直冲着她而来,正正好射中自己的小腿肚子。温傅仪皱了皱眉,微微地拖了拖自己的腿,直觉得太过于吃力,可薛弘那边的抵抗也是越来越不济。

就在温傅仪想要放手一博的时候天边却传出了一声长哨,温傅仪跟着就是笑了笑,哎,这下大伙可是死得惨咯。

温傅仪抬头,正看见毕连城策马而来,正好两箭,解决了两个黑衣人。正踏马而上站于马背上拉满了弓箭对着与薛弘纠缠的黑衣人时,温傅仪扬声:“连城,留活口。”

毕连城一听温傅仪开口,箭一偏就射向了黑衣人大腿根部。

温傅仪啧啧两声,这也太狠了些,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

温傅仪回过头去看了看毕连城,摇了摇头:“太狠了你,啧啧啧,心太狠了……”

“伤着没?”毕连城没理会温傅仪那话里带话的口气,以及还有些暧昧的小眼神,只上前检查着温傅仪的伤势。

温傅仪冲着他笑了笑:“这点小伤,算得了甚?”

毕连城一看温傅仪的小腿,跟着就是皱了皱眉,“得回去止血。”

“瞧你,又不是没受过伤。”

“将军!”

“得!别告诉我爹。”

温傅仪又冲着毕连城笑了笑,转头向着薛弘走了过去,薛弘看着温傅仪与毕连城,脸色稍有不济,但见温傅仪走了过来,更是没有给她好脸色看。

“王爷伤着没?”温傅仪上上下下地看了看薛弘,薛弘冷哼一声:“备马,回府。”

温傅仪瞥瞥嘴,只道刺客的出现惹得薛弘的不快了,也跟着薛弘一道走,毕连城跟着温傅仪的身后慢慢地扶着她,温傅仪回过头去报以微笑。

“连城,王爷腿脚不便,你骑马带着王爷回府吧。”

“不必!”

温傅仪一听,看了看薛弘,那一瘸一拐的模样让温傅仪险些没笑出声来。既然他不需要,温傅仪也就没再说话了。

毕连城看着温傅仪有腿脚也不太方便便坚持与她同乘一骑,温傅仪笑了笑没有推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