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之死地而后生而已。既然皇上都已经知道了臣的作为,若是臣认错了,皇上会给臣一个活着的机会吗?”李景峰淡淡的说道。
太子见燕王和李景峰低声交谈了那么久,才发现局势似乎有些不对,他转向后卿,“现在怎么办?”
后卿抿着唇,暗中观察着燕王的动作,她只在思考,什么时候动手。
后卿并没有回答太子,视线亦没有任何偏移。此时不能有一丝差错。
“李景峰,我可以让你活着。朕没想到你也会贪生怕死。”燕王狠绝的看着李景峰。
李景峰只是笑,“我还没有见到那个人,还没有帮他达成心愿,怎么能那么快死去。不过,皇上,我倒想看看,您暗中还有多少力量,如果我不答应,您能平了太子吗?”
“朕可以。”
燕王的眼中是镇定和自信的,李景峰知道燕王并不是虚张声势,他在心中叹了口气,他实在没有料到,燕王一直韬光养晦,似乎纵情声色,把国事都交付与他,却还是留有一手。
“是赤瞳吗?”
燕王不可谓不震惊,赤瞳可谓是燕国最大的秘密,是燕国王室隐藏最深的力量,亦是最强的一支军卫,“你竟然知道?!”
“臣以为这只是传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说罢,李景峰看向后卿,“让他们撤。”
后卿对燕王毫无尊敬,语气亦是冷酷的,“皇上,你先放人。”
而太子震惊的看着后卿,又看看李景峰,“你和他是一伙的?”
后卿扭头颇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愚蠢太子,“太子,我们失败了。”
皇上送了刀,以上位者的姿势走上皇位,他俯看着下面的所有人,“李爱卿,你还迟疑什么?”
后卿见李景峰已经没有危险,又见李景峰给她做了撤退的指示,即使她并不清楚明明局势似乎是他们有利,为何要撤,却只能听从。
太子狠然道:“撤?你在跟本太子开玩笑?不准撤!”
“赤瞳是真的。”李景峰突然开口对后卿说。
后卿脸色一变,眼中的神采暗了暗,咬了咬牙,并没有理太子,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太子看见士兵如潮水般退下,看见后卿脸上的漠然和轻视,从腰间抽出了长剑,刺向后卿。
……
慕容涉归眼中的光线是黯淡的,他觉得已经可以想象云归城城墙倒塌的景象,那种一无所有的毁灭感,简直是一个皇朝没落的前兆。但他做出决定之时,已经不在意这些。
慕容涉归驾马回城,把整顿的任务交给了陶洪,直奔将军府。
他紧拽楚辞的手腕,把她拽进主卧,推倒在床上,发了疯一般的撕扯她的衣服。
慕容涉归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失去了控制,一腔怒火在内心盘旋上升,积聚到了眼里,他愤怒的扔掉了面具,皱着眉,表情是凶狠的。
楚辞紧咬着唇,房间里除了厚重的呼吸再也没有别的声音,这更让慕容涉归狂躁不安。
他扯开了楚辞的衣裳,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肤。直至香肩毕露,他欺身而上。
楚辞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眼中布满了血丝。她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她知道自己全身只余下里衣了,只要慕容涉归再扯一下,就会全数褪尽。
她突然想起那日,慕容涉归温柔的亲吻与抚摸,说有些事情不必一晚做完。那日他的眼中是怜惜,而此时却像是失去理智的疯子。
楚辞并不反感把她自己交给面前这个人,她只是难过,难过于此时这个人的粗鲁以及他眼中的恨。
衣服扯裂了,楚辞避开了慕容涉归的吻,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是滚烫的。她不再睁开眼睛。好让自己在脑海里想着这个人温柔的样子,即使此刻温柔不再来。
如果慕容涉归真的强要了自己,那就再也不要原谅他。就算心给了,人不要也罢。
她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泄 欲的工具。
然而,所料想的粗暴对待并没有到来。她的身子仍被慕容涉归紧紧的压着,她微张开眼,看见慕容涉归撑着身子,愣神的看着自己,他眼中的疯狂已退去,刚在的挣扎让他的衣衫亦乱了,楚辞红着眼睛就这般和慕容涉归僵持着。
慕容涉归停了下来,他失去的理智与被压制的冷静在看到那一滴晶莹的泪时,就全数复苏。
慕容涉归动作变得僵硬,觉得那一滴泪好碍眼,却是他自己惹出来的。他笑自己不自量力,笑自己像一个失去良知的疯子,笑自己不能让她爱上……
眼泪滑落,与楚辞脸上的泪痕重合了。
身下这个女人,不是他不顾一切从敌人那抢回来的么?不准别人欺负她,难道自己就有资格了?她应该是被人护着疼爱的,而自己又算是什么?
慕容涉归看见那美丽的眼睛被泪淌过了,楚辞看着自己,眼中布满了疲惫的血丝,她的身子洁白无瑕,却被粗暴的自己留下了怨恨的红痕,她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不情愿,像冬日山顶上的美化,被雪雨风摧,却依旧清冷傲寒。
心中不是说了要放她走的吗?竟然差一点就夺去了她的清白。
该死,慕容涉归你该死。慕容涉归这个名字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只是,心里却接受不了从此再也见不到她,再也不会和她有任何联系的事实。这种无意义的纠缠以及去猜测眼前人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已经让慕容涉归身心疲倦。
反反复复,慕容涉归恨透了这样的自己。简直是,受不了。
所以最后,就当你不爱我吧,反正你不会背叛楚国,正如我不会叛变义父,反正……我们怎样都不会在一起。
这样我才好恶语相向,别再纠缠,与你一刀两断。
仿佛想通了此中关键,慕容涉归看着楚辞脸上浮现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楚辞看见慕容涉归的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以为慕容涉归要下手了。为什么我深爱的人变成了这个样子。于是她露出了绝望而憎恨的眼神。
慕容涉归没有再动手,她只是维持着她残忍的笑容,“楚辞,我猜
,你那日吻我,是怕死之前还没有和一个男人亲近过,你才吻我的对不对?”
看着楚辞满脸的不可置信,慕容涉归又再次开口,却是一句比一句漫不经心又重击在心里,“不不不,你应是知道那个情况下,你是不会死的,那到底是为什么呢?戏弄我?报复我?有道理,呵,你看到了,你满意了?人质也放了,你现在何必惺惺作态的回来?”
慕容涉归站起来,站直了,俯视着楚辞,“褚将军的吻是否让你着迷?”慕容涉归突然想到自己爱这个女人这个事实,再也维持不了那虚伪的笑容,只是冷冷的说道:“而我肯定是让你很恶心吧。”他仿佛恍然大悟,“喔,我知道了,解药我会给你的,自由?你随意。”
慕容涉归拾起了掉落的衣服,他的眼中突然掠过楚辞刚才憎恨的眼神,停顿了一下,随即把衣服扔在了楚辞的身上,又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了一个青花瓷瓶放在桌上,仿佛终于把该做的全部做完,无力的说了一句:“好走不送。”
楚辞缓慢的穿上衣服,她想解释,却又觉得悲哀,原来自己在他的心中竟是一个如此不堪的人。说什么,慕容涉归也不会再想听了吧。
楚辞看见慕容涉归走向床,有些踉跄,他直接睡了上去,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解药孤零零的立在桌子上,一副孤立无援的样子。她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那个背对着她的人,是她现在爱的人。就算慕容涉归真的夺去了她的清白,她亦只会恨,而不能立刻停止爱。更不会因为那个人恶语相向,就能一瞬间心死。
楚辞心中难受得不知所措,但她只是凝视着慕容涉归,胶着的思绪愈发清晰起来,她知道自己并不想就此离开。她至少要告诉慕容涉归,她并非没有变心。
可是就连她自己,也知道这句话是多么的无力,一而再的背叛,谁会再去相信?
想告诉他,从此就算背叛世界上所有的人,我也不会再背叛你了。可是说出来又如何,他不会信的。在他心中,自己就是一个骗子。连身体都可以出卖的一个女人。
楚辞缓慢的移动着步伐,轻轻地,仿佛怕弄出一丁点的声音,她走到床前,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我不走了,无论你如何对我,恶语相向也好,漠视也罢,都是我应得的。只是,这辈子我只会是你的妻子。
只要,你没有爱上别人。
楚辞横了横心,也躺上了床,似乎有些不知羞耻,但她顾不得了。她听见了慕容涉归均匀的呼吸,知他应是多日未休息,他们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她不敢碰到慕容涉归,怕忍不住委屈,也怕慕容涉归突然醒来凶狠的样子。
她还不知道怎么去应对将来,只知道不能让开。
楚辞亦很久没有合过眼了,她侧着身子,看着慕容涉归的背,那么瘦,让人心疼。
眼前人发丝散落,却乱不过她的心,她不敢闭眼,怕一闭眼再睁开就再也见不到慕容涉归。
楚辞终是抵不过睡意,静默地,慢慢宁静下来。进入梦乡的最后念头是,等慕容涉归醒来,再算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