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正阳殿
罗刹真主登基仪式和大婚典礼同时举行,并册封羽烟公主为王后。
夏建章的死去,象征着新势力的崛起,夏建章的葬礼结束后,所有人都诚心等着砂画登基,现在的大臣们,有的对她是惶恐的,有的是怀疑的,真正支持她的人占少数,因为现在,她并没有给大家办一件实事。
整个帝都挂上彩色的灯笼,笼罩着喜庆却带有些忧伤的气息,大条大条的彩缎挂在殿门前,整个帝都重新被装饰了一遍,大家都沉浸在迎接新帝登基、大婚的喜悦和不安中。
大家都知道,新帝崛起势必会打压旧朝势力,很多年迈的大臣有些惶恐不安,他们不知道自己支持的这位新帝到底能不能为大家带来平安,他到底能不能赶走北冥大军,他们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信心。
整座皇宫经过重新布置,变得更加金碧辉煌,云城的老百姓纷纷议论,这位罗刹真主有多么英武,多么英俊,大多数百姓对砂画充满期待,因为自她继任那日起,就开始下令逮捕腐败官员,把那些官员们霸占百姓的粮食、田地、牛羊等归还给百姓,又下令免云城乃至整个罗刹城市的赋税减免。
虽然他们还没有看到未来,不过这个开头是好的,至少砂画没有像上一任帝王一样滥杀无辜,排除异已,残害忠良。
清阳殿前,一顶豪华的金銮大轿缓缓抬起,大轿四周飘荡着鲜艳的绸缎,上面绣着喜庆洋洋的金龙和飞凤,砂画牵着羽烟的手,两人静静坐在轿内,轿外则是蓝炫、龙糖糖、玉儿和一干宫女太监等。
轿子缓缓向正阳殿驶去,砂画一袭皇帝冕服,冕服以玄上衣、朱色下裳,上下绘有章纹、蔽膝、佩绶、赤舄等,背部绣着金色幡龙,腰间系一条腾龙束带,头上戴一顶冕冠,冕冠的顶部,有一块前圆后方的长方形冕板,冕板前后垂有“冕旒”,“冕旒”有十二旒,玉质,戴在砂画头上,彰显尊贵与威仪。
羽烟身着一袭锦色凤袍,明黄色的袍子上用金线绣着一只大大的火凤,火凤震翅欲飞,作喷火状,十分惹眼,长裙及地,婉约可人,凤袍外罩一层洁白轻纱,轻纱上则绣着朵朵牡丹花,裙摆则由一颗颗金色珍珠点缀,更显她的娇羞清丽与高贵典雅。
砂画紧紧牵着羽烟的手,她能从羽烟的掌心中感受到炽热的温度,不过她的手却是冰的,他目不斜视、冷清淡雅的看着前方,不多言,庄重典雅。
羽烟时不时的偷看她一下,这就是她即将命定终生的夫君,罗刹真主,一国之君,羽烟不好意思的看了一脸忌妒的龙糖糖一眼,轻声开口,“真主,你把糖糖一并纳了,如何?”
龙糖糖则兴奋的凑了过来,开心的说道,“公主,真的吗?你同意真主纳我为妃?”
羽烟则不安的点了点头,她和糖糖本就是好姐妹,而且开始她不喜欢砂画,说好了不跟糖糖抢他的,如今看到糖糖暗自伤心垂泪,她不忍心。
砂画定了定,冷声说道,“朕一生只会娶一妻,多了不要,我会废除三宫六院制,因为我曾承诺过羽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个人只有一颗心,怎可多爱人?我只追求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
“啊……那我不是永远都没机会了?如果羽烟公主死了呢?我有没有机会?”龙糖糖无限失望的问道。
“胡说。朕都没死,她怎么可能死?即使她死了,我也不会再娶,你死了这条心吧,再敢胡说,你就别呆在朕身边了。”砂画怒目而视,盛怒的看了龙糖糖一眼,她知道妃子多了的后果,你争我夺,个个都为了后位争宠使手段,她才没闲心给自己找那么多麻烦。
一旁的羽烟则有些害羞的低下头,紧紧的握着砂画的手,原来他比想象中还要好,不像那些男人一样三妻四妾,她的幸福就快来了。
蓝炫一把拉过龙糖糖,警告她别再乱说话,现在羽烟和砂画的身份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让别人听见,落人口实,就是死罪一条。
他饶有兴致的看了砂画一眼,明明是个女子,她的大气和风度比男子还强,说不定她真能像武则天一样流芳百世,做出一番功绩来。
蓝炫挑了挑眉,微笑道,“红衣你的女子扮相,一定很美,比这宫里的哪个女人都美,如果你有个妹妹,我真想娶她为妻。”
砂画淡然笑了笑,温和的说道,“百首不相离,愿得一心人。如果在没有遇到他之前,我若是女子的话,一定会嫁给你。可惜,我已经有了我的妻,至于妹妹,我娘亲好像没有制造出来,所以,你只有记着你的莹儿孑然一生吧。”
这话只有蓝炫一人听懂了,砂画口中的那个他,一定是她曾经的爱人,想必龙糖糖和羽烟都认为说的是羽烟。
“今晚你们洞房之夜,我去闹闹如何?”蓝炫笑吟吟的说道,脸色温和平静,好像已经忘记上次受瑶妃侮辱的事情。
羽烟沉了沉眉,娇羞的看了砂画一眼,她可不愿意自己好好的大婚之夜被蓝炫他们搞砸,她求救似的看着砂画,没想到砂画点头朝蓝炫笑了笑,“那你可以多闹闹。”
废话,不闹,她就得和羽烟洞房,两个女人怎么洞房,最好是蓝炫天天来闹,她就不用为那件事苦恼了。
几人有说有笑的说着,不一会儿就到了正阳殿,殿前百官林立,纷纷朝砂画叩首,山呼万岁,砂画在南沧宁雅的搀扶下下轿,朝大家点了点头,“众卿家先起来,仪式马上开始了。”
南沧宁雅自从上次大仇得报,伤养好之后,便说要誓死追随砂画,做她的奴婢,砂画也没拦她,任由她跟着。
号角响起,礼乐高奏,鼓钟长鸣,砂画和羽烟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步入大殿,进行一系列登基仪式之后,又马上举行大婚典礼。
砂画手里牵着一条红绳,绳的另一头是羽烟,随着礼官高唱“一拜天地”,她的心不由得紧紧揪了一下,五年前,她才曾嫁过两次人。
第一次,是嫁给南风瑾,不过当时她是残花败柳之身,南风瑾没有和她拜堂行礼。第二次,是嫁给楚夏,当时大婚隆重奢华,楚夏诏告天下,她是他的王后。第三次,她却和一名女子成婚,想起来她这一生也颇具戏剧性,才二十五岁,便已成过三次亲。
两人在接受众人的祝福和行完礼之后,被大家送回清阳殿。
清阳殿就是砂画和羽烟今后的住所,蓝炫和龙糖糖几个则在大殿内开怀畅饮,砂画陪他们喝过一阵酒之后,脸色变得陀红,有些微醉,被玉儿送进了内殿。
她轻手轻脚走进内殿,看到偌大的红床上,羽烟正安静的坐在那里,像一朵青莲一样美丽,砂画故作醉态走了过去,“咚”的一声,她一头栽倒在地,羽烟见状,急忙扔下喜帕上前扶她。
砂画一接触到她,就立即推开,轻声说道,“羽烟,我醉了,我们睡觉好不好?”
羽烟脸红微红,娇羞的低下头,任由砂画拉到床前坐下。砂画一个翻身,往最里面倒去,故意发着均匀的呼吸声,不理羽烟。
羽烟失望的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夫君,你醉了吗?”边说,她慢慢爬上床,朝砂画摸去。
砂画攸地睁开眼睛,一下子甩开羽烟,轻声说道,“我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我今天困了,想早点睡觉,你也早些歇息吧。”
“夫君,我……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脱外衣。”羽烟嗫嚅道,听着砂画清冷的语调,眼泪扑簌扑簌的滴了下来。
砂画假装不在意的睨了她一眼,不理会正在哭泣的羽烟,漫不经心的说道,“明日我就要去边关打仗,你不要闹了好不好?乖啦,我今天真的很累,想早点休息。”
一听她这么说,羽烟的眼睛更红了,她抽泣道,“夫君,你这一去,要多久?我真怕见不到你,我舍不得离开你,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糟了,这女人是真的爱上她了,砂画难堪的转过身,仔细凝望着羽烟,安慰道,“不会很久,最多三天,国不可一日无君,我此次是亲征,朝中有事还得你看着,你一定要等我回来,我很快就回来了,乖啦,我抱着你睡觉,好吗?”
羽烟不再哭泣,坚强的朝砂画微笑了下,重重了点了点头,砂画一把拉过她,大红袖子如急风般扫过,她把羽烟紧紧箍在怀里,羽烟则畅然的享受着砂画的清香,有些害羞的说道,“夫君,为何你身上这么香,比我还香,如果你是女子,一定迷倒天下所有男人吧。”
砂画立即往里退了点,不再靠羽烟那么近,沉声说道,“我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不喜欢别人说我像女人。”
看着羽烟沉沉睡去,砂画则起身,自己抱着条被子往里殿走去,还好她明天就要扮作女子被蓝炫送去罗刹边境,不用再面对羽烟那深情的眼神,可是之后呢!
她已经感觉到,不止羽烟爱上了她,连龙糖糖、玉儿和南沧宁雅都是一脸痴迷的盯着她,她有什么好?不就是长相俊了点,砂画摇了摇头,开始思念小蛋和若儿。
她最喜欢的便是在睡前安静的思念两个孩子,这样就会在梦里遇见她们,她梦见小蛋和若儿总是乖巧的跟在她身边,问些古灵精怪的问题。
她知道南风瑾和楚夏会好好待小蛋和若儿,孩子,总有一天,娘亲会把你们抢回来,到时候我们一定三口团圆,再也不理会那两个臭男人。
第二天一早,砂画早早起床,装好那幅画像,由玉儿为她梳妆,蓝炫则在一旁痴迷的盯着她,因为她好美。
这时,南沧宁雅和一名老嬷嬷从内殿走了出来,老嬷嬷朝砂画行礼,“参见真主。”
“何事?”
老嬷嬷像是难以启齿般望了望众人,悄悄凑近玉儿,朝她说着什么。玉儿听后,脸色一阵潮红,径直走到砂画面前,轻声说道,“真主,李嬷嬷说……她并未在王后的床榻上发现落红,她是负责检查宫里所有娘娘初夜事务的,所以……特来询问你,昨夜大婚,该如何记载。”
砂画轻轻皱眉,心里惊了一下,沉声说道,“叫她别声张,昨晚朕喝醉了,醉得不醒人事,所以并未和羽烟公主圆房。”
话还没说完,一旁机灵的龙糖糖就哇哇大吵起来,“我听到了,原来昨夜真主根本没有和羽烟公主圆房,所以公主床上没有落红,哈哈……”
她似乎很开心,周围的宫女则纷纷傻愣着,这种事还真少见,况且砂画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因为醉酒出现这种事。
龙糖糖天不怕地不怕,没有父母兄弟姐妹,所以一直大大咧咧的,在她心中,砂画永远是那个在街上被她调戏的小美男。
蓝炫则“噗嗤”一声轻笑起来,要是床上有落红了,那才奇怪。
谴退走老嬷嬷后,众人又惊喜的围着砂画围,玉儿和南沧宁雅则开始给她描眉挽云髻,玉儿心灵手巧,给砂画挽了一个高髻插步摇发式,再在砂画头上点缀了几朵粉红色的髻发簪花,额前给她戴上一串银白色的流苏穗子。
女子纤细的睫毛宛如刷子般整齐漂亮,水汪汪的大眼睛透出股股秋意,一束乌黑的青丝轻轻披在肩上,真是貌美惹人怜,娴静脱俗,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螓首蛾眉,双瞳剪水,我见犹怜。
头发一梳好,砂画就轻轻站了起来,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不由得轻叹一声,终于有机会穿次女装,她一袭浅橙色的烟纱裙清新典雅,裙摆绣着小朵小朵的满天星,还镶嵌着小颗小颗的珍珠,淡雅如蝴蝶,外罩一层薄白色轻纱,身材纤细,高贵典雅。
她一站起来,就震惊住所有人,她的美貌把众人看得痴了,蓝炫则痴痴的望着她,自从和她在一起之后,他好像好久没有想过莹儿了。
“你真美,像天仙似的。”蓝炫温和的朝她笑了笑。
龙糖糖也跟着插嘴,“真主,如果你是女人,一定是天下第一美女,你真的长得太好看了,还好你是男人,这样我就能追求了。”
南沧宁雅、玉儿以及其他宫女纷纷目不转睛的盯着砂画。这时,一脸淡雅的羽烟从内殿走了出来,两人四目相接,竟有些生疏,不知道说什么。
羽烟温和的朝大家笑了笑,径直走向砂画,“原来我的夫君打扮成女子,比画像上还美,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会宠你宠上天,不过,幸好你是我夫君,此生能嫁给你,是我夏羽烟三生修来的福份。”
砂画牵起她的手,轻轻啄了下,然后快速放开,这时,一旁的蓝炫则打趣道,“小两口别再打情骂俏了,马上我们就起程去边关,和北冥大皇谈判。”
送行时,蓝炫一身金光铠甲,骑马走在前面,砂画跟着玉儿、南沧宁雅、龙糖糖坐在大红轿子里,静静看着远处朝她招手的羽烟,因为之前她在朝堂上把自己“男扮女装”的计划说了出来,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多,所以临行前她一个个都给大家打了招呼。
这时侯砂画就后悔了,她真不应该如此莽撞,在朝堂上就说了出来。管它的,死马当作活马医,她就赌一赌,罗刹有没有卖国贼,如果有,南风瑾一定知道实情,但愿,没有。
蓝炫时不时的回头看了砂画一眼,眼神里全是赞赏和期待,他觉得她真的好安静,临行前前来送行的官员和宫女都痴迷的望着她,因为她真的实在是太美了。
他策马退后,与红主的红萝大轿并排而行,朗声说道,“砂画,你说我这像不像护送公主出嫁?电视剧上都这么演的,一般护送的将军都会与公主发生一段情。”
砂画轻微抬眼,温和的说道,“电视剧是个什么东西?可以吃吗?还是可以玩?”
蓝炫扬头长声笑了起来,“电视剧就是把生活虚幻,通过演员表演出来,就像你们古时候的戏曲一样,你看过戏曲吧?”
“貌似看过。”砂画调皮的朝蓝炫笑了笑。
蓝炫笑得更厉害了,因为他昨天才教过砂画“貌似”这个词,没想到今天她就会用了,他兴高采烈的看着砂画,“我再教你一句英语,ILOVEYOU,意思是我爱你。爱……拉乌……有。”
砂画疑惑的看了眼他,傻傻的跟着学道,“爱……老虎……油。”
“太聪明了,你要永远记得,别忘记了哦。”蓝炫温润的眼神看着砂画,久久不曾离开,他就这么侧身,静静的看着她,“红衣,爱……老虎……油。”
“又把你未婚妻忘了吧,负心汉。”砂画冷冷睨了蓝炫一眼。
两人斗趣的话把边上的三个丫鬟给斗笑了,玉儿斗趣道,“你们两个有断袖之辟?两大美男如果相爱,那糖糖和宁雅该怎么办,世间美男本来就少,你们还这样。”
南沧宁雅则羞红着脸坐在一旁,她从来都是不言不语的,因为她之前差点被夏建章整死,是砂画救了她,她很自卑,她的身子早已肮脏不堪,根本配不上砂画,即使她再爱她,也只能藏在心中,她不像玉儿们那样冰清玉洁,她根本没有资格爱任何男人。
龙糖糖一个劲的朝砂画那边挤,“真主,陛下,皇上,大王,你纳糖糖为妃好不?糖糖一定誓死效忠你,好不好嘛!我真的很崇拜你。”
“不好。”砂画冷冷回答,不打算理她,她把脸转身轿外,正好与一眼深邃的蓝炫四目相接,砂画赶紧低下头,手指轻轻打结,盼望能快点到罗刹边关。
人人都传她聪明过人,其实只有她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毫无把握的事。例如这次男扮女装找南风瑾,细想来,这根本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只有傻子才同意她的方法。
利用自己的美色让南风瑾退兵,她也只有这样了,看看罗刹那几十万老弱残兵,如今那些小的老的被她放回家之后,剩下的不足十五万,而南风瑾身后随时能调动百万大军,她拿什么和他拼。
再说,她最怕打仗了,不想让罗刹一个将士伤亡,所以,哪怕是牺牲自己,她也宁愿,况且她已经想好了逃生路线,只要北冥兵一退,她就打晕南风瑾,然后再由蓝炫接应,潜回罗刹。
其实她这次出行还有一个心愿,就是想见到楚小蛋,不知道他有没有跟着南风瑾出征,应该没有吧,南风瑾应该不会让小小年纪的小蛋历经风霜的。
大军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到达边境的水城,水城因为抵挡北冥大军而变得破败不堪,南风瑾的军队早就进驻水城,当他一听到有砂画的消息,就亲自率军在城门迎接。
不远处,两军两两相望,天色已渐黯淡,砂画看不清前面的军队,却看得见脚下那些残刀破剑,整个水城门口都像被翻新过一样,到处是烧焦的气味,水城里浓烟滚滚,到处是一串串如龙的火把在扫荡,号角声震天响,将士的嘶吼声,呐喊声直直传出城外。
马车渐渐前行至城门口,蓝炫凌厉果断的看了眼来人,他好歹也在古代见过不少将军将领,可是眼前这个银白铠甲男子却让他为之一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北冥战神--北冥邪皇南风瑾?
男子银发飘飘,头戴羽林盔,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魄人的冷气,剑眉英目,风姿卓绝,柔和中带有刚强,刚强中带有凌厉,这是个危险的男人,看他一脸冷漠的样子,蓝炫就知道,这个男人不好惹,也惹不得。
蓝炫手一挥,身后的轿子继续前进,终于,在城门口停下。
砂画透过透明的轿帘,冷冷看了眼马上的银发男子,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她朝蓝炫点了点头,蓝炫打马上前,沉声说道,“这位就是北冥邪皇?”
南风瑾薄唇紧抿,眼神深邃,气宇轩昂,轻声说道,“正是,轿子里可是我皇后沁砂画?”
蓝炫扬了扬眉,沉声说道,“是。要我把她交给你可以,请你先把兵撤出水城,撤出罗刹境内,而且永远不得再骚扰罗刹,让罗刹能休养生息,百姓安居乐业,没有战争,只有平安。”
南风瑾沉思了一下,并没有回答他的话,突然,他快速打马上前,马蹄声蹬蹬蹬的咔嚓作响,赤焰乖巧的闻着味道寻去,自动在轿子前停了下来,南风瑾冷抽了口气,“咣”的一声劈开轿帘。
顿时,电光火石间,剑锋飞扬,只见轿子里的三个丫鬟全部害怕得爬在中间的橙衣女子身上,而橙衣女子,则双眼眨都没眨,仍是镇定自若的坐在中间,只是淡淡的扫了南风瑾一眼。
南风瑾脸上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厉声吩咐道,“所有北冥大军马上撤出水城,罗刹大军除这顶轿子外,都进水城去,蓝公子,我答应你,不再侵犯罗刹。”
蓝炫淡淡的朝他笑了笑,他看砂画的眼神有些悲哀,眼眶里似乎噙得有泪,这个时候他才突然发现,他舍不得她跟南风瑾走,他怕她真的被南风瑾欺负。
这时,城里一声娇喝声传来,一位身穿砂画的漂亮女子打马上前,并排站在南风瑾边上,拱手说道,“瑾,我军正在撤退,要在哪里扎营?”
男子凝视着夜空,淡淡说道,“过了城外那条忘川河,就不再是罗刹境内,就在忘川河对岸扎营吧。”
“知道了。”女子说完,眼神有些悲凉的看了那顶令人羡慕的轿子,轻声问道,“瑾,这里面的就是皇后吗?”
南风瑾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一声瑾,重重的落在轿内女子心里,她们的关系竟然好到直呼一个“瑾”字的地步,呵,她跟他都没这么亲近呢。多年的分离,她对他早已渐觉疏离,如果叫她唤他作瑾,她应该会不习惯吧。
似乎,轿外并排着的两位才像一对,而她,只是个局外人而已。
“如醉,那位是冰蓝宫宫主蓝炫,听说是从外地来的,有些古灵精怪,你没事可以找他聊聊。”南风瑾扯起嘴角,轻扫了轿子里的人儿一眼,发现她的样子出奇的镇定,即使看到他跟南沧如醉如此亲近,她都没有任何表情,这让他隐隐有些不快。
轿内正低着头的南沧宁雅一听到如醉两个字,急忙抬起头,大声说道,“皇姐,你怎么在这里,我是宁雅。”
南沧如醉透过被劈开的轿帘,果然看到了自己的亲妹妹南沧宁雅,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快速翻身下马,急忙扑了上去,“宁雅,你怎么在这里?我是姐姐,宁雅。”
“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南沧宁雅使劲抱起如醉,两人哭得稀里哗拉的,砂画一直没有看南风瑾,但她总感觉到一股灼热的眼光朝她射来。
蓝炫打马上前,温和的看了砂画一眼,“想不到她们两姐妹能在这里相见,真是缘分,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
“嗯。”砂画朝他轻轻点了点头,两人颇有默契的对视笑了笑,这温馨的一幕,看在对面马上的男子眼里,是那么的忌妒,她竟然对那个小子笑得这么温柔,却对他冷眼相向,南风瑾紧握着拳头,手上青晴暴裂。
砂画,砂画!这一次,我再也不放开你了。
随着大批北冥将士从水城撤出,罗刹将士也进驻城里,蓝炫依依不舍的望着砂画,两人即将分别的时刻,他勇敢的走了上来,“爱……老虎……油。你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
“嗯,我知道的,你去把水城里的事务处理好,我懂的。”砂画朝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两人静静的对望着对方,纷纷温和的笑了笑。
“蓝宫主,够了吧!”南风瑾说完,朝众将士大声吩咐,“出发。”
又是号角声声,战鼓滔天,轿子里两姐妹互诉忠肠,因轿子很大,砂画和玉儿、龙糖糖坐在中间,砂画有些看不清外面的事物,只能透过刚才南风瑾划开的那一刀朝外面望去。只见蓝炫的一直凝望着她,她朝他淡淡的笑了笑,像一株青莲般美好。
行走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大军渡过忘川河上的吊桥,终于抵达对岸,与水城遥遥相望。
一到达目的地,将士们纷纷开始安营扎寨,忙得不亦乐乎,赶了一天多的路程,砂画累死了,她叫玉儿给她打了热水,她准备在营帐里沐浴。
在下轿之后,南风瑾并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和南沧如醉、宁雅两姐妹不知道去哪儿了,玉儿脸色陀红的在木桶里洒野花瓣,那是她之前在忘川河边摘的,她边洒边看着一脸沉思的砂画,轻声说道,“真主,幸好北冥邪皇相信你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久不来看你,不过这样更好,他就发现不了你的真实身份,不知道你是男人了。”
砂画脱掉重重的外衣,沉吟道,“玉儿,你先出去,记住,带上糖糖,出去后借故去采花的机会,从吊桥逃往水城,蓝炫会在那里接你们。一会儿如果南风瑾敢进来,我就一掌劈了他,再逃走。”
玉儿沉吟了下,轻声说道,“真主,我不想离开你。而且……我认识北冥邪皇,只不过……他忘记我了。”
砂画顿了顿,她明知道他们相识,却只是淡淡开口,“怎么认识的啊!”
玉儿抿了抿嘴,“玉儿十三岁曾在明夏将军府侍奉过将军一家人,后来将军为了找七公主,也就是他的夫人沁砂画,去了东陵。因为之前玉儿为了七公主惹怒过将军府里的林嬷嬷,然后林嬷嬷就找借口把我赶走了,本来将军是要我跟着他的。”
“玉儿,你觉得我……跟你们七公主像吗?”砂画轻声问她。
玉儿仔细看了看砂画,随即摇了摇头,“其实玉儿已经有五、六年没有见过七公主,她大致的容貌玉儿依稀记得,不过玉儿还是觉得你们不像,因为她是个温婉安静的女子,而真主你,能文又能武,打想架来无人能敌,你是男她是女,我看你们是姐弟的机率还要大些。”
“所以,你还想跟着他,不想跟着我和蓝宫主了?”砂画轻轻开口,想不到,玉儿竟是个如此重情重义的人。
玉儿急忙跪下,脸色微红,轻声说道,“对不起,真主。当年将军要我跟着他时,我就答应了,只是林嬷嬷把我赶走,我没办法再见到将军,一路流浪到了东阳,才被冰蓝宫任前任主尹不落好心收留,不过我当时就在心里发誓,此生如果再有机会见到南风将军,一定要跟着他。”
玉儿的思绪回到五年前,她轻声念叨到。
“你叫玉儿是吗?”
“回将军,是的,奴婢叫玉儿。”
“以后,你就跟了我吧!”
“谢将军。”
“传令下去,以后府里每晚都要掌灯,夫人哪天回来,就不会看不清路。”
“红杏阁每天都要打扫,把红杏阁的匾额换下来,重新命名为:念砂阁。”
“以后出门在街上遇到跟夫人差不多的,都要仔细盘查问清楚,看看是不是你们夫人,见到像她的人都要尊敬,玉儿,你知道夫人还喜欢喝什么茶,吃什么糕点吗?”
“夫人平时爱吃什么,爱做什么,只有蓝蝶儿姐姐一人知道,不过我有时候去红杏阁玩,会看到夫人吃的点心和水果。夫人喜欢种花,满院子里全是香喷喷的花,她喜欢安静,不喜吵闹。她会作诗,会弹琴,会画画,会织非常漂亮的云锦。她喜欢喝雨露花茶,喜欢吃水果糕点,不过那种糕点很特别,是不加草莓的草莓糕点。”
“不加草莓的草莓糕点?”
“夫人的花茶全是她自己采摘的晨露,她很善良,喜欢逗小动物玩,天天给花草树木浇水,连花草树木都十分喜欢她。还有将军您穿的这件青色锦袍,是出自夫人之手,不过当时鸢尾公主给她抢了去,送给了你。”
玉儿一口气说完,沉吟了一下,淡然望向砂画,“真主,这便是玉儿第一次同将军对话,不过玉儿这辈子都记着,虽然刚才他没有认出我,不过玉儿铁了心要跟着他。请你转告蓝宫主,我对不起尹姐姐,对不起他。”
玉儿说完,发现面前的男子正发呆思索着什么,她走到他面前,伸手轻轻在他眼前晃了晃,“真主,你怎么了?是不是我们将军对妻子太深情了,所以你感动了?从那以后,将军府夜夜掌灯,整个将军府灯火通明,路过将军府的人都知道,那是将军在等夫人回家了,可惜这么多年,夫人一直未回去过。”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我根本不认识南风瑾,对他的事不感兴趣。”砂画脸色苍白,不知道怎么的,一听到这里,她的心就会深深的刺痛,曾经他的伤害,她铭记于心。他对她的好,她也铭记于心,只不过总是迫于自己不去想罢了。
砂画起身,走向浴桶,轻声说道,“玉儿,如果你真的想跟着南风瑾,我不会拦你,不过你要把糖糖送到吊桥对面,蓝炫会派人在那边接她的,既然北冥的大军已撤,我会想办法逃走,然后蓝炫会找人散步我去了东陵的谣言。”
玉儿朝她拂了拂身,“真主,玉儿明白,玉儿一定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玉儿此身的追随和愿望就是南风将军,玉儿对不起您,对不起宫主,如有来生,玉儿一定好好侍奉你和宫主。
“知道了,你出去吧,我要沐浴了。”砂画背对着玉儿吩咐道。
“不行,真主,你要先吃点饭菜,你一天多没吃过饭了,我去给你端来,吃了再洗澡,不然你会晕倒的。”玉儿体贴的望着他。
“好吧,顺便再加点水。”砂画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玉儿给她端来一些简单的酒菜,她也有些饿了,开始慢慢吃起来。
“真主,刚才我去端饭时,看到南沧公主和宁雅正有说有笑的和将军喝酒。”玉儿自顾自的说道,仿佛很不喜欢口中那位南沧公主似的。
“哦,是吗?”砂画没有抬头,只是轻轻搅了搅盘子里的饭菜。
“这样也好,将军不和你吃饭,肯定今晚不会来打扰你了,那你可以想办法尽快逃走。”
“我知道的。”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听到他和如醉一起有说有笑的吃饭时,她的心竟然会痛,他不是不爱笑的吗?怎么会对南沧如醉有说有笑,连她都很少见到南风瑾笑。
玉儿看着砂画吃得饱饱的,才微笑着把盘子端了出去。
等玉儿出去后,砂画觉得浑身好热,她快速的脱掉衣裳,赶了一天的路,她坐在轿子里都还是觉得累死了,真想好好泡个热水澡。
思绪慢慢飘回五年前,当她得知嫁的人就是小将军时,心里那份喜悦和开心令她很激动,同时又感觉到不安,因为她当时的身份是烈如婵派去的杀手,她真是个不称职的杀手,不仅没有杀到他,就连杀他的心都没有起。
女人为了爱情,宁可放弃一切。
她的心是爱他的,只是她总是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他,已经有这么久没见,他是不是已经变了,刚才送她下轿时,他看都没看她一眼,拉着南沧如醉两姐妹就走了,那一刻,她的心真有些刺痛。
他是不是把她找来羞辱的,她也没在军中发现小蛋,看来小蛋没有来,见小蛋的愿望又落空了。
双手轻轻拈起晶莹的水珠,从后背轻轻流下,女子长长的头发蔓妙多姿的披在肩上,玲珑的身材像是上天赋予她的一样,完美、漂亮。
怎么这么热,是水烫还是怎么的?砂画轻轻浮出水面,摸了摸水温,温度很正常啊!
“皇上,你怎么来了?”门外隐隐响起玉儿的声音。
“你退下。”男子声音冰冷而无情,猜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是。”砂画听到玉儿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赶紧抓起桶边的衣裳,快速从桶中飞出。
砂画慌乱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抓的是件轻纱外衣,管它的,先套上再说。
还没完全套上,男人就快速的走了进来。
南风瑾没想到进来会看到这么令他欲火焚身的画面,女子妖娆而立,全身只披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累纱,蔓妙的身姿在他面前若隐若现,甚至能透过轻纱看到里面的美。
好热,男人扯了扯衣领,十二月的天气他竟然觉得很热,可能是刚才喝酒喝多了吧,所以身体有些发烫。
一瞥见砂画美丽的身体,那一刻,他体内勃发已久的欲望被深深唤醒,看着头发还在滴水的出浴美人,他的脸竟然有些陀红,男子摇了摇头,可能是被如醉灌多了酒的缘故吧。
砂画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不知道为何,她竟然就这样傻愣愣的看着他,不躲也不闪,差不多六年了,她们没有这样裸呈相见过,她甚至闻得到满室旖旎的气息,她是怎么了?动情了吗?她自从吃过饭之后,就一直发热,不知道为何。
意志力不允许她挪动半步,看着男子一步步朝她走来,她下意识的双手环胸,轻声说道,“你……来了。”
“嗯,我……好想你。”男子银发被一条彩色缎带轻束着,身上的铠甲早已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藏青色锦袍,两人就这样对视而望,仿佛有很多话埋在心里,却不知要如何开口。
再强的女人,在遇到深爱的男人时,都会盲目,会疑惑,会犯傻,她何尝又不是一样。可笑的是,她竟然和楚夏同床共枕五年,那五年她竟然没什么感觉,可是一看到眼前男子炽热的眼神,她的心就渐渐被沦陷了。
她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
男人突然吞了吞口水,小声说道,“我已经有六年多……没有碰过女人了。”说完,脸色微红,发现女子局促不安的看着她时,他随即又恢复那张冰冷的脸。
“我……谁让你进来的?”本来她想说,我也是,可是这个时候,两人的关系不清不楚,他没有给自己什么承诺,而她的人,也是要走的,她迷茫了。
南风瑾靠近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庞,女子随即快速闪开,退至床沿。
“你往那里退,是要勾引我吗?”男子低吼一声,终于再也忍不住,快速压了上去,把酥软无比的女人压在了身下,他抱着她,一下子滚到床上,两具炽热的身体就这样紧挨着,擦出浓烈的火花。
“你……放开我。”女子声音显得很微弱,小手无力的推向男人的胸膛,可是这一推,男人一下子把她的手紧紧握住,狂热的低吼一声。
“我……可以吻你吗?”他有些害怕,他曾听楚夏说过,她们并没有圆房,因为她对这方面的事情会害怕,会抵抗。
女子想也没想,慢慢说道,“不可以。”
“对不起,砂画,真的对不起,六年前我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小砂画,所以……我那样对你,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他温热的指尖轻轻在她脸庞游走。
她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触碰她时,她竟然不害怕,反而有一丝兴奋,仿佛沉积已久的渴望被深深唤醒。
为什么楚夏一靠近她她就害怕,而这个欺负她的罪愧祸首她不害怕呢?
“砂画,我真的好爱你,想就这样抱着你直到天荒地老。”男子说完,温热的唇覆上她鲜艳的樱唇,开始慢慢亲吻她。
不要,她在心里呐喊,不要!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好喜欢这种感觉,是不是六年没碰过男人,所以……有些渴望他的触碰了?砂画一想到这里,脸色就攸地转为羞红。
有好多次她执行任务,听着别人房里传来的喘息声,都让她有些不安,她已经成熟了,也是个正常的女子。
他的吻从她的唇落到颈,再落到耳……
砂画仍旧是傻傻的,愣愣的,迎接着他带来的温热感。
“砂画……让我好好爱你,好不好?”男子俊颜深沉,温和的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她轻轻发出一声嘤咛,浑身颤栗。
“不……不要。”她怎么变成这样了?不行,她不是恨南风瑾的吗?为什么现在会躺在他身下发出呻芩声。
南风瑾真的好温柔,双臂坚强有力的紧箍着她,他的唇一直没离开过她,轻轻点点,他的唇是温柔的、霸道的、令人窒息的。
“不要再……亲了,我……我会揍你的。”砂画吞了吞口水,断断续续的威胁他。
南风瑾朝她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我就怕你不揍我,揍我代表你爱我,打是亲,骂是爱啊!”
天哪!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贫嘴了,她的心跳得很快,全身发热,就这样被他压着,她抽出手,想推开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心都沦陷了,还怎么拒绝他。
“亲……亲够了吧,你可以离开了吧。”她明知故问,他才没够。
“傻瓜。”南风瑾轻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头,“这才是开始呢!你是不是忘记了?让我来教教你。”
说完,勇猛的男人低吼一声,“哗”的一声撕掉女子身上的轻纱,再解去自己的衣裳,邪魅的扬起嘴角,紧紧抱着她,两人双双在床上滚了一圈。
他又顺势把她压在自己身下,用身体紧紧箍着她,浓密而炽热的吻又悉数落下。
“不要,你走。”砂画迷离的摇了摇头,她根本不知道此刻自己说的什么,干的什么。
“我不走,我要永远陪在你身边,永远爱你。”说完,男子覆上她的唇,甜蜜的吻悉数落下,他是这么的温柔。
一帐旖旎,两人静静相拥,砂画的脸一直红到脖子根。
终于,砂画感觉身体不再那么烫,脸色也好多了,不再那么红了。
刚才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不反抗他,她羞红着脸,看着南风瑾熟睡的容颜,还有那深黑纤长的睫毛,准备起身离开。
可是她一动,他那双有力的大手就使使拉住她,又把她顺势给扯了回来。
“你干什么?我要去洗澡。”砂画轻吼了一声,她真不明白,刚才为什么会和他这样,她都快羞死了。
南风瑾攸地睁开眼睛,不紧不慢的说道,“你是我妻子,刚才……我们都那样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砂画看着他露出来的健壮的体魄,吞了吞口水,把小脸转向一边,“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我吃了饭就一直觉得热,你一来……我就……”
“就你一人热啊,我也很热!可能是酒喝多了吧。”南风瑾随口说完,双眼仍紧盯着砂画的身子不放。
砂画这才发现自己没穿衣裳,她急忙钻进被窝,退到床沿,生气的吼道,“冬天怎么会发热?营帐里又没有火盆,哦,我知道了!南风瑾,肯定是你在饭菜里下了药!”
南风瑾思索了下,怪不得刚才她才喝了一点酒就浑身发热,才急急的想见她,一见到她就情不自禁的把她吃了。怎么会这样?他仔细搜索了记忆,刚才她和南沧如醉两姐妹一起喝的酒,她们都没事,她怎么就发热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下药,只是……喝酒的时候觉得浑身好热,就跑来找你了。”南风瑾无辜的扬了扬眉。
“哦!我明白了,首先,你给我下了药;其次,你觉得身体发热,有欲望了,就跑来找我泄欲,把我当暖床的工具,这是你预谋好的,你给我滚下去。”砂画说完,一脚朝南风瑾踢去。
南风瑾啊的哭叫了一声,双手紧紧捏住砂画的脚,大声吼道,“你想我断子绝孙啊!你踹我下面干什么?”
“我……我不是有意的。”砂画脸色有些窘迫,她急忙缩了缩身子,准备收回脚,可是南风瑾捏紧她的小脚,使劲一拉,她就直直的倒在他怀里。
砂画使劲起身,想挣脱他的箍制,无奈他力气太大,把她抱得紧紧的,她随即羞红死了,大声骂道,“登徒子,快放开我。”
“我不放,我就是不放,我一辈子都不放。”男人耍赖似的抱着她,力道渐渐加重。
突然,男子一个翻身,银发飞扬,又把她压在了身下。
“混蛋……你又要来,你放开我。”砂画气得脸色发红,两人就这样裸呈相见,她赶紧扭过头,无奈双手被他压制着,好热!
又开始热了!她肯定被下药了,而且药量不轻,不然怎么他一碰到自己,自己就又热又酥软,砂画无力的呻芩出声,“停下,你停下……我们肯定是被下药了。大混蛋。”
“我……我没办法停下啊!我也很热!”南风瑾爬在她身上,猛地贴上她的唇,她的唇好甜,很美好。
“出去……混蛋,可恶,到底是谁干的?”砂画断断续续的大叫起来。
“太紧了,我……我出不去啊!”南风瑾额头似乎浸了些汗。
“可恶,谁给我端的饭,玉儿,不会是玉儿吧?”砂画一边试图反抗,一边分析,可是玉儿不是那种人啊。
两具炽热的身体紧紧在床上纠缠,帐外是滔天的将士呐喊声,敲锣声,嘻哈声,互相切磋的刀剑声,显得她们的声音很低很沉。
终于,两人都奋斗累了,瘫软在床上,砂画的脸一直像苹果似的红,才没几个时辰,她和南风瑾就像打了几场仗似的,累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