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江桥掩映暮帆迟(1)

心月妹妹,你还记得我吗?你还记得那个冰冷的我吗?

那时候我们光着脚丫,走在月亮底下,看着我们一起种的小树,慢慢地发芽……

——朱慈焕

江浸月靠在马车内闭目养神,万福特意把马车驾得极慢,极缓,生怕把江浸月振醒。

到了任府门前,万福才掀开车帘,也不敢去推江浸月,只是微微躬身道,“大小姐,任府到了。”

许是睡得太熟了,江浸月竟没有听到万福的话,眼睛依旧闭着。

万福刚要提高声音,任辰便从任府跑出来,身后跟着脚步匆匆的丽姚。任辰开心地钻入马车里欢喜地推了推江浸月,“浸月姐姐,你快醒一醒。到我们家了。”

听了任辰的呼唤江浸月才悠然转醒,看到任辰带着甜美的笑容在自己眼前放大,随即笑了笑,“辰儿,怎的是你?”

任辰乐着把江浸月拉下马车,万福只好回身从马车里取出一个大锦盒,看上去该是有些分量的东西。

似想起什么一般,江浸月又回身去拿起一个瘦长的锦袋,细细的形状,紧紧地握在手里。

任辰也不去问是什么,只是一味地拉着江浸月的手,“浸月姐姐,你先跟我进去。娘在斋堂念经,一会就过来了。来,我们快走。”

江浸月手里拿着细细长长的锦袋,抬头看了看雄伟的任府。只见府门前的两头大狮子栩栩如生,透露着威仪。

身后的万福手里拿着大锦盒,被丽姚引导不远不近地跟着走进去。

被任辰拉着手,江浸月也不好开口问些什么,便任由了任辰带着自己往前走。

任辰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浸月姐姐,爹爹刚从府衙回来,这会子正在院子里喝茶呢。你先跟我去见见爹爹吧,顺道等娘从斋堂回来。”

江浸月笑着答了声“好。”

路过许多回廊亭阁,每条路都是笔直地延伸到院子里,并不似江府的那般迂回曲折。

远远的便看得见任知府略显苍凉的背影,静静地立在开满了菊花的院子里。任辰也不管隔得远,大声地喊了一句,“爹,浸月姐姐来了。”

任知府回身,面上也没有多大的起伏。江浸月赶忙上前行了个万福,“任知府安好。”

任知府点点头,低声应了,江浸月才起身。“晚辈本该早些时候就该登门拜访任知府和感谢任夫人的帮忙,无奈手边琐事太多,又怕叨扰了任府。所以这才迟迟没有前来拜访,还望任知府见谅。”

听江浸月说着客套话,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安。任知府适才一直在为朝廷的事情分了神,也没太多的心思去细听江浸月的客套。

近日李自成再败督师孙传庭于郏县,接着又攻克了潼关,督师孙传庭竟然战死。现下看来,朝廷上下可真是四面楚歌了。今日从府衙回来,任知府的担忧便一直萦绕心头。

见是江浸月来了,任知府也不好表现得过于明显,只好说道,“江小姐,请坐。”示意江浸月做到石凳上,石桌上煮着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透着淡淡的香气。

江浸月颔首,“任知府请。”待任知府坐定,江浸月才垂首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下。

任知府瞧见江浸月虽然没有直视自己,但也不似那么害羞的女儿家。第一次这般近地看江浸月,任知府竟觉得与任夫人有些气质相似。

任辰本意欲随着江浸月坐下,任知府却开口道,“辰儿,你快些去唤你娘回来,别让人家江小姐久等了。”

任辰却嘟了嘴,“爹,我也想和你一起与浸月姐姐一起说会话嘛。”

任知府别过头看了一眼任辰,任辰只好乖乖地站起来,“好嘛,我这就去。浸月姐姐,你等我一会啊。”

说完任辰已经一路小跑地出了院门,任知府又对丽姚说道,“丽姚,你引了这位家丁到下面去用些茶水吧。”

躬身道了声是,丽姚伸手示意万福随自己来。万福只好把手里的大锦盒递给江浸月,不知该不该走。

江浸月朝万福点了点头,万福才与丽姚退了下去,站起来双手捧了锦盒低身双手奉上递给任知府,“此次来的匆忙,也没有备什么礼物。这是我托人从云南带回来的回青瓷器,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希望任知府可以收下。”

因任夫人有过交代说不让把江浸月送的东西退回去,所以任知府也不推让,接过江浸月手里的大锦盒。锦盒上是磨砂的菊花图案,摸上去有些微的粗糙,但也是极其难得的工艺。

打开大锦盒,任知府只见是一套上好的回青茶具,禁不住多看了几眼,开口赞道,“云南烧出的青花色泽,蓝中泛出红紫,尤显幽青可爱。这套茶具也是上上之色,看着着实令人爱不释手。”

江浸月已经坐下,见任知府是真的喜欢,暗暗舒了一口气,“任知府喜欢就好。”瞧见任知府的茶杯里茶水已喝了大半,犹豫着是不是该帮任知府续茶水。

任知府开口说道,“没想到江小姐也是这方面的行家,茶具上的茶回文也别具一格。”

犹豫间江浸月拿起茶壶给任知府续茶水,自己的这杯刚才进来时就已经倒了,想必该是丽姚姑娘给倒的。“任知府过誉了,我只是略有耳闻。至于这茶回文是托人刻上去的,旧时听闻苏子赞誉竹子说‘宁可一日无肉,不可一日无竹。’浸月私认为,茶也并不比竹子的风节逊色。”

这话说得任知府赞同地点了点头,“嗯,此话甚好。我也觉着茶是我们生活里不可缺少的部分,就如宋时林逋的《茶》一诗里所说——

石碾轻飞瑟瑟尘,乳香烹出建溪春。

世间绝品人难识,闲对茶经忆古人。

而你托人刻的这句茶回文‘不可一日无此君’,从任何一字起读皆能成句。才真真是让人爱不释手啊,可以读成‘不可一日无此君’,‘可一日无此君不?’还可以说成‘一日无此君不可’,‘日无此君不可一’,还有……”

许是任知府一口气说了许多,突然看着茶杯停住了。江浸月含了笑接过话,“还可以读成‘此君不可一日无’和‘君不可一日无此’。”

任知府呵呵地笑出声来,眼里赞许之色更甚,“嗯,不错。是这么回事。来,江小姐,喝茶。”

拿过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江浸月只觉得有些涩然。但喝过之后又觉得味道熟悉,看了一眼满院的各色菊花,又觉得不像,“这茶水喝过之后甚是清爽,回甘悠长,不知是不是菊花茶?”

任知府哈哈地笑了一声,“江小姐果真是厉害,我第一次喝时也捉摸不准是否是菊花茶。良儿素来喜爱菊花,因此在府里种了许多,特别是他的清风苑里更是万紫千红。这是良儿配制的以菊花为主的百花茶,说是菊花能安肠胃、利血气;金银花清热解毒、养血止渴;茉莉生发养肌;梨花清热化痰;栀子花清肺凉血;芍药花能行血中气。让我日日饮用,我喝了一阵子果然有效。屈原《离骚》中就说到‘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我们也附庸风雅一回了。”

江浸月只好陪了笑,原来任公子喜欢菊花啊,看来这个任公子还很是孝顺,“任公子可真是有心了。”

不知是不是觉着江浸月陪着自己聊天看着亲切,任知府兀自又说道,“梁简文帝的《采菊篇》中就有‘相呼提筐采菊珠,朝起露湿沾罗襦。’而汉魏时期就已经有了酿制菊花酒的方法。据《西京杂记》载:‘菊花舒时,并采茎叶,杂黍为酿之,至来年九月九日始熟,就饮焉,故谓之菊花酒。’我记得年轻时我们一众穷酸书生就自己采了菊花来制作菊花酒,虽不似现在喝到的昂贵和纯正,可也是自己亲力亲为得来的,所以那时也乐得快活。”

江浸月颔首笑了笑,只觉得任知府并非外人所传的那般严肃,“任知府所言极是。自古以来文人多爱菊,晋代陶渊明就是一个爱菊成癖的人。小时候我听父亲大人和我说陶渊明有一回痴坐菊花丛中,忽见江州刺史王弘送来美酒。他便将菊花充作佳肴下酒,从此成为古今美谈。”

任知府抚着胡须点点头,一老一少居然相谈甚欢,任知府自然看不到江浸月拢在宽袖里的东西。

任夫人老远就听到任知府爽朗的笑声,眼角带了笑,“浸月丫头,你来了。”

江浸月见是芝兰姑姑扶着任夫人,而任夫人手里拉着任辰走来,赶忙起身行万福,“是,任夫人万福。”

握过江浸月的手,觉得冰凉依旧。任夫人皱了皱眉,“浸月丫头,这已经是深秋了,你可是穿得少了?手怎的还是这样冷?”

见是任夫人来了,任知府就站起来,“夫人,既然你来了,就与江小姐说说话吧。我也该回府衙去了。”

任知府又指了指石桌上的大锦盒,笑着对江浸月道,“江小姐,你送的回青茶具我很是喜欢。”

听了夸赞,江浸月刚要站起身。任夫人却压着江浸月不让她起身,对任知府道,“老爷,你去吧。别太累了。”任知府对任夫人笑了笑,才离开。

芝兰姑姑走过来拿过两只新杯子,给任夫人和任辰都倒了一杯热茶。“小姐,我可是许久没有见到姑爷这么笑了。想必适才与江小姐交谈甚欢啊,心情该是大好了。”

任夫人只是笑笑,任辰急忙说,“是啊是啊,兰姨。我也觉得今日爹爹见到了浸月姐姐很是高兴呢。本来爹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的,娘你又在斋堂。我见浸月姐姐来了,就把浸月姐姐带了见一见爹,想着浸月姐姐该是有法子让爹笑了笑的。”

江浸月听了暗自捏了把冷汗,好险。辰儿这个鬼丫头,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要是自己不小心触怒了任知府,后果该是不堪设想的吧?“是任知府为人和善,我哪里有这样大的本事让任知府高兴?”

任夫人依旧握着江浸月冰凉的手没松开,惹得江浸月很不舒适,又不好突然抽离。

抬起江浸月的手,任夫人眼睛里含了笑。本打算说些什么,却看到江浸月右手腕上戴了与她一模一样的羊灌肠手镯。

惊得任夫人一把拉过江浸月的手腕,想要看清楚一些。

突然被任夫人的动作惊了一下,江浸月刚要问怎么了。任夫人就摸着自己手上的镯子着急地开口问,“浸月丫头,你怎的会有这个镯子?”

不明白为何刚刚还笑容可掬的任夫人转瞬之间就眼里含了惊讶之色,江浸月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一味地看着任夫人摸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看得出神。

芝兰姑姑显然也没料到任夫人怎么会情绪激动起来,只好对江浸月说道,“江小姐,你这个镯子与小姐戴的一模一样。估摸着是小姐觉得惊讶,才会这样问,你可否摘了下来让小姐看一看。”

听了芝兰的话任夫人才恍然大悟过来,于是笑道,“是了,我是没见过这般相像的镯子,一时情急。浸月丫头,你可否摘了给我看看。”

江浸月虽不解也还是摘了下来递给任夫人,任夫人接过去时,眼睛里布满了期望。

拿着江浸月的镯子,任夫人极力压抑着激动侧过来看了看,果然看得到那个“言”字。

镯子本来就细小,能够在上面雕刻纹路已经实属高超了。任夫人见上面明明雕刻着自己当年惯用的那把剑的纹路,纹路是剑尖的刺着半朵桃花。

任夫人摘下自己手上的另一个羊灌肠手镯,上面的纹路是开满的桃花,唯独也有一朵只是半朵。她颤抖地把两个镯子的纹路拼在一起,两个镯子的半朵桃花拼合成了一朵。这无疑就是当年自己与青妹妹一起交换的镯子啊,可怎会在浸月丫头的手腕上?

江浸月三人看着任夫人反常的举动,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还是任辰拉了拉任夫人开口问道,“娘,您怎么了?”

被任辰拉回神,任夫人才温温地笑了笑,“没事,娘只是竟觉得你浸月姐姐的镯子和娘的很相像呢。”

任夫人转头对着江浸月,把镯子递还给江浸月,“浸月丫头,你这个镯子是?”

江浸月戴好镯子答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眼里一闪而过一丝难过,却暗自压抑着。

任夫人迫不及待地追问,“你娘是不是叫柳青青?”

江浸月惊讶地朝任夫人看去,明显不明白为何任夫人会知道娘的闺名,“家母正是柳青青只是,任夫人如何知道我娘的闺名?”

一时喜得任夫人要把江浸月拉入怀里,一边的芝兰姑姑却突然介入两人之间,“小姐,茶凉了。”还拉了拉任夫人的衣袖,对任夫人摇了摇头。

任夫人这才克制地把自己的镯子也戴回去,“哦,你给我加一些热的吧。”

江浸月看得出来任夫人眼里有婉转的流光,仿佛是找到了一件丢失了许久许久的宝物。可又生怕不是自己丢失的那一件,所以保持者观望的姿态,看一看。

任夫人又对江浸月说了一些别的话,本想留江浸月用晚膳,江浸月婉拒了。“任夫人,不知令郎在不在府中?”

任辰抢过话,跑到江浸月身边,“哥哥在的,在的。浸月姐姐,你要找哥哥吗?我带你去吧。”

江浸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紧了紧袖中的东西,还是编了些谎对任夫人说道,“是这样的任夫人,前些日子在府衙任公子见我额角受了伤所有给我一些药水擦拭。我想着既然来到了任府,该是亲自对任公子道声多谢的。”

任夫人也不觉有它,笑着看江浸月点点头,“良儿今日该是在他的书房里,辰儿你带浸月姐姐过去吧。”

任辰开心地拉着江浸月的手,对任夫人重重地点头,“知道了,娘。我这就带浸月姐姐过去找哥哥,要是哥哥知道浸月姐姐来了肯定很高兴的。”

江浸月告了退让任辰拉着自己往前走。芝兰姑姑见江浸月的身影消失之后,才开口对任夫人道,“小姐,你刚才如此失态,不知是不是觉得青小姐便是江小姐的母亲?”

这话也让任夫人若有所思起来,朝江浸月消失的方向看去,点点头又摇摇头,“芝兰,我认得那个镯子。除了青妹妹的镯子有那样的纹路,我找不出其他的了。只是,浸月丫头说是她娘的遗物,难道是真的?青妹妹她,难道……”

芝兰姑姑见任夫人是真的难过,赶忙站到任夫人身前,低声说道,“小姐,我们也不知道当年青小姐被许配给了谁。要是同名同姓呢?我看不如这样,我去查看清楚,看看江姑娘是不是青小姐的女儿。如若是真的,小姐你该高兴啊,虽然你没有找到青小姐,但好歹找到了青小姐的子女。”

轻轻地拭了泪,任夫人望了望天空,“如若这是真的,我就对不起青妹妹了。让她的子女受了这样多的苦,这样多的罪。芝兰,你快快去查清楚,我一时半刻也等不及了。”芝兰点点头退了出去。

任辰拉着江浸月的手一路向北边走,才隐约看见任良的院子。任辰嘟着嘴,自己已经喘了气,“浸月姐姐,府里就属哥哥的清风苑最是难走了。离我们住的地方都要远一些,而且地势比我们的要高一些。浸月姐姐,你累不累?”

江浸月笑了笑,明明是你比我还累,居然来问我累不累,“我不累,倒是辰儿是不是走不动了?”见任辰的手里拿了一条粉红的手帕,顺势抽过低身为任辰擦汗。

任辰咧嘴笑了笑,“谢谢浸月姐姐,我也不累。我们快些走吧,不知道哥哥是不是又在书房里死读书。”

两人又走过了一条长长的鹅卵石路和一座小石拱桥,看来任良果然喜欢菊花,满院子都是菊花,还瞧见了青月说任公子送给她的菊花枕中的那红衣绿裳。

菊花,虽然不似牡丹那样富丽,也没有兰花那样名贵,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傲霜之花。

就在江浸月以为该是到了的时候,任辰指了指果然是建得地势高一些的古朴房间。一排大红色的柱子顶着回廊,乍看之下,竟有些宫殿的感觉。“浸月姐姐,那就是哥哥的住处了,一间是书房,一间是寝屋。”

江浸月看了一眼,因为比其他建筑物都高一些,所以建了台阶上去。

任辰拉着她拾级而上,因为走得急,也来不及数一数是有多少级台阶。任辰老远就喊道,“哥哥,你快出来。浸月姐姐来了!”

这让江浸月无可奈何,又不能捂了任辰的嘴不让她叫嚷。

任辰见没有得到回应,又喊道,“哥哥,你快出来啊!我们可都累死了,你倒好,躲着不出来。”

书房里的任良听得不真切,但也知道是辰儿的声音,嘴角带了笑,放下毛笔,起身去开门。

任良一边开门一边说道,“辰儿,你这样大喊大叫的,是出了什么事?”

任辰和江浸月也走到了任良的书房前,任辰正欲推门而入,任良倒先开了门。

任良没想到却看到江浸月拉着任辰站在门口,秋阳快下山了,微微地射出柔和的光,淡淡地洒在江浸月的身上,有了些温暖的颜色。

因江浸月立在黄昏里,看得不甚真切。任良只隐约见到江浸月的脸上带着依旧客气的笑。“江小姐,你怎的来了?”明显是没想到江浸月会来访。

被问的有些窘迫,江浸月只好低头给任良见礼。这却惹得任辰不高兴了,“哥哥,你怎么这么问浸月姐姐?人家浸月姐姐又不是专门来找你的,是来找娘的,所以才顺道过来谢谢你上次给了药水给浸月姐姐处理伤口。”

任良只好笑笑,看向江浸月,有些不适,“辰儿这样一说,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握紧袖子里的东西,江浸月不知该如何接话。任良也是知道定不是来给自己道谢那般简单。“辰儿,你去叫丽姚给我们拿些茶水点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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