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侯一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地返回了县衙后宅,楚千侯推开了虞若的卧室,一行人一溜烟儿钻进去。
卧室中,虞若正穿着一身银白色小衫梳着可爱的发髻坐在饭桌前啃着猪蹄,看到楚千侯领着一行人背着大口袋走了进来,嘴角停止了蠕动,两只大眼睛眨了几下茫然地瞅着楚千侯。
楚千侯把手一挥,众人将肩上鼓鼓的口袋挨个放在墙边,彼此对视着嘿嘿傻笑,显然这些小贼还没有从这次收获中惊喜过来。
楚千侯从怀中摸出一大把金银配饰扔在饭桌上,冲虞若卖乖似的笑道:“来,这可是好东西,送给你玩。”
虞若大眼睛又眨了两下,好似一只懵懂的猫咪,慢慢地放下手中的猪蹄,伸手捡起桌上一枚金色镂空凤凰形发钗。
“来,戴上我看看。”楚千侯满眼期待地望着她。
虞若眼角闪过一丝茫然,从没佩戴过饰品的她显然还没明白这东西何用,举起发钗在眼前晃了一晃,嘴角一咧笑了笑,在楚千侯满眼期待的目光中慢慢悠悠地伸进了嘴中,嘎嘣一声,金质发钗在虞若一口银牙下断为两截。
“哎呀,我的祖宗,这可不能吃。”楚千侯大惊失色,跳起来一把扑了过去。
“咔嚓咔嚓。”
“不能吃啊,快点吐出来。”
“咕咚”一声,虞若给咽了下去。
在场的小贼可全都傻眼了,两眼瞅着虞若直发愣:主人的女人也太强了吧,这个都能吃的下去……
楚千侯手中的半截金钗吧嗒一声掉在地上,这金子乃是毒物,吞下肚去顷刻间便会坠肠而亡,古代自杀方法中便有吞金而亡之说,这可是眼瞅着虞若将半口金钗嚼碎了吞进了肚中,那分量足有二两多重,虞若的性命恐怕……
顷刻间楚千侯面如死灰,耳听一阵“咔嚓咔嚓”声,再一抬头,虞若已捡起了地上的半截金钗嚼得正起劲。
楚千侯眼泪都快下来了,好嘛好嘛,这丫头还吃,这下我不光搭进去了一个人还搭进去了四两金子。
“好吃吗?”楚千侯无言问道。
“好吃。”虞若轻恩一声,眼角看向墙边的口袋,大有一吃到底的念头。
“你这个傻丫头!”
楚千侯一把掰开虞若的嘴巴,抓着虞若的小舌头向外拽,边拽边喊:“你快给我吐出来,吐出来!”
虞若哇一声哇哇直哭,一脸无辜的表情吧嗒吧嗒直掉眼泪,摇摆着小脑袋使劲缩着舌头,和楚千侯进行了一场舌头拉锯战。
“恐怕要出人命了,我们先撤……”所有的小贼灰溜溜地跑了出去,远远还听到房中楚千侯的叫喊声:“你快给我吐出来,吐出来,哎呀,你还咬我。”
“咔嚓咔嚓。”
一番争抢之后,事实证明,楚千侯绝对低估了虞若的消化能力,他两手压痕地趴在桌脚,眼瞅着虞若一口口吃下了半袋黄金下去。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人?”楚千侯很受伤的出声问道。
“嘿嘿,咔嚓咔嚓。”虞若抬头对他笑笑,继续埋头吃。
“你都吃了半袋子了难道还没有感到任何不适?”楚千侯追问道。
“好饱。”虞若咽下了口中的金子,摸摸微微圆鼓的小肚子,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
楚千侯的下巴一直掉到了胸口,老子的半袋子黄金居然只换来了一句好饱,那可是足够一百头生猪舒舒服服吃上几百年的资产啊。
再看到虞若一脸护食的表情揽住剩下的金子在怀中,楚千侯双眼迷离差点晕倒,这丫头开始还只吃一些肉食,自己还能勉强供应,这接下来开始吃金条,就这种吃法,我纵使有金山银山也不够她吃啊,难道她是上天派下来惩罚我的不成,555……
“大人,衙门外有人报案。”
厢房小门轻叩三声,忽然一名衙役站在门口轻声说道。
“我正忙着呢,让那位主簿兼师爷先受理着。”楚千侯不耐烦说道。
衙役继续说道:“大人,报案的人非比寻常,乃是本县最大的乡绅皇甫炎家中的管家,报案说家中失窃,请求大人派人速去破案。”
“哐!”
楚千侯推门跳了出来,手中攥着折扇打在衙役的头上狂笑道:“你怎么不说,皇甫家的失窃案,本官要亲自去破案。”
接着扬手甩过去一块金锭子,笑道:“这块金锭子赏给你们三班衙役的,今日放假,拿着这块金锭子好好耍耍去吧。”
衙役慌忙接过金锭子,放在牙尖一咬,足足有十两重的纯金子,立刻眉开眼笑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哪里,只要你们好好跟着我,赏钱有的是,去把召南逆牙辛鬼都喊来,只带他们三个去破案就可以。”
“是,大人。”衙役欢喜跑了出去。
楚千侯轻摇着折扇,瞅了瞅墙边的足有三十几袋的金银财宝,嘴角一直咧到了耳朵根上,“这可是本官上任以来的第一件案件,可是这么多金银在手,你让我们怎么忍心破案呢,棘手,实在是棘手啊。”
——————————距硕大的皇甫府相隔甚远就听到里面传出嚎啕大哭声,皇甫炎卷着衣袖敞着胸怀露着浓密的胸毛坐在府邸门口一阵咆哮痛哭,一脸横肉的脸上沾满了鼻涕和口水,抓着胸脯的双手不时扯出来几把胸毛在手,哀嚎痛哭声更大了三分,楚千侯远远听着都有点可怜他了。
“嗷嗷,我的钱啊,我的钱,我的金子啊我的银子,还有我的珠宝啊!”
“嗷嗷,我经营了数十年的生意才攒下来的财产啊,那可都是我的血汗钱啊!”
“嗷嗷,我一个铜钱一个铜钱积攒了下来,几十年的心血啊,是哪个挨千刀的蟊贼偷了我的钱啊,那是我的钱啊,我的金子银子啊!”
“嗷嗷,我一定要传信给堂哥,杀他个血流成河不可,那都是我的钱啊,我的金子银子啊!”
好嘛,一座肉山,连哭带嚎,连拍大腿带薅胸毛,坐在大门口犹如死了亲爹一样,眼泪挥洒,是胸毛纷飞,端的是人间奇景。
周围的家丁和丫鬟远远地望着自家老爷,一个也不敢上前劝解两句,一旁的侍妾也悄悄的摸着眼泪,早上刚擦的胭脂水粉亦被摸得花里胡哨的。太狠了,是在是太狠了,不光扒光了老爷多年的私藏,连女人的金银首饰也没留下一件,不知那个蟊贼是不是有特殊嗜好,居然连女人的一间镶金的内衣都没有留下,凡是沾点金银的全都洗劫了一空。
楚千侯一身淡银色长袍,身后领着召南、逆牙、辛鬼三人姗姗来到了皇甫府邸,走进朱红色大门,看到堂堂的一代大乡绅居然变成了如此模样,嘴角一咧差点笑了出来,不过为了官面,也不得不去假惺惺地上前安慰皇甫炎几句。
此刻的皇甫炎哪还记得自己上午还想摆鸿门宴置楚千侯与死地的事,见到楚千侯前来如同见了自己的亲爹,一把抓住楚千侯的衣袖就不松手了,连鼻涕带眼泪带胸口上的血把楚千侯崭新的长袍染成了破布。
“楚县令啊,楚青天啊,我的楚兄弟啊,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我几十年攒下来的钱,我的金银全都被那挨千刀的蟊贼偷了去啊,连一个铜子都没给我留下啊,你一定得为我做主啊!”
“楚兄弟啊,你可是好人啊,你可得一定为我做主啊,这种蟊贼居然青天白日就敢入室抢劫,一定要严惩不贷,严惩不贷啊!”
“放心,放心,这件案子本大人受理了,一定会给皇甫老爷逃回一个公道出来,您节哀顺变啊。”
楚千侯一脸赔笑地小心答应着,使劲强拽着衣袖才脱离了皇甫炎的怀抱,眼角一挤,领着三个快要笑出声的手下快步就走。身后还一直响着皇甫炎的哀嚎:“我的钱啊,我的金子啊,我的银子啊!”
走出皇甫府的视线,楚千侯便脱下身上沾满泪水和鼻涕的大褂扔了出去,召南快步凑了上来,小声问道:“老大,难道你真要帮助他缉拿窃贼?”
楚千侯轻拍了一下召南的额头,反问道:“召南,难道你想把你家老大送进大牢不成?”
“那倒不敢,只是这是老大的第一宗案件,若是办理不好有失**啊。”召南有些犹豫说道。
楚千侯停下脚步,一拍折扇道:“那就推,推的一干二净,回去之后马上找出这几年的案件卷宗,皇甫家再问起来就推脱说本官正忙于其他案件无心受理,让他们干着急。”
召南点头笑道:“这个注意倒不错,如此一来这皇甫炎也无法拿老大怎样了。”
楚千侯甩甩折扇,冷哼一声,道:“就是让他无暇管理其他事,我们才有收拾他的时间!召南,回去之后尽可能的找出皇甫炎这几年在昭陵县的所有罪证,人证物证尽可能齐全!”
“莫非老大想要先下手为强?”
楚千侯点点头,“不错,他早有杀我之心,而且也是我们站稳昭陵县最大的对手,不可不除!”
“主人,让我一刀暗杀了他!”逆牙抽出腰间匕首冷声道。
楚千侯邪邪一笑,摇摇头,道:“不,若是轻松暗杀了他,确实是一了百了,但是若用他的死,还能为我们完成一件重要的事,岂不更好?你要知道这皇甫炎不同于其他人,虽是乡绅,也是昭陵县欺诈乡里的一霸,因他钱多势大,众人敢怒不敢言,若是我们能将他公开开刀问斩,则可收民心,一箭双雕!”
“大人(主人)英明!”逆牙、召南、辛鬼三人相视一笑,拱手敬道。
楚千侯哈哈一笑,折扇一指,“走,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