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话:纵使晴明无雨色,云亦沾衣(四)

朱门吱呀一声开,一名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一头栽了出来,从他的姿势上不难看出,他这么狼狈地出门来完全是因为有人在他背后踹了一脚。

“安大人!安大人小的说的都是真的呀!”将他踹出门的家丁啐了他一口关上大门,他却不死心地扑上去捶打门板。

这已经是第几个了呢?为何没有人愿意相信他手中的就是上古名剑当阳,难道仅仅看它锈迹斑斑又是断剑,就认定它一无是处吗?

那日的年轻人分明说它价值千金,自己开价千金完全合理,为何反而遭到嗤笑,今天甚至被人踹出门,好像一只讨好不成的狗。

世人都瞎了眼啊!

“唉唉,总是有人掂量不清自己几斤几两,想要一步登天,到头来摔惨了,还怨世道不公。”一道凉凉的声音飘进耳朵里。

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掬月斋年轻的店主那写满嘲弄的脸。

中年男子大怒,抓着剑鞘扑上去:“是你!一定是你做了手脚,想要便宜收买当阳剑,才让那些人全都不肯买它!”一副恨不得将卫檀衣撕吃了的架势。

“您太高估我的本事了,”倒春寒的小雪中,卫檀衣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准确地捉住了他空着的右手,略一用力就听到他哇呀呀惨叫起来,“我连白虹都可以大方地送人,更罔论你这一柄断了的当阳。”

中年男子被他捏得一条胳膊都麻了,脸上直抽。

卫檀衣弯下腰去对上他痛苦的表情:“别再挣扎了,当阳剑除了我谁都不会要的。淬思刚才告诉我,你那些孩子们被你扔在小茅屋里,已经三天没吃一点东西了,年龄最小的已经不省人事。”

“……妞妞。”男子怔怔地呢喃出口。确实,自从得知当阳剑价值连城后,她就一直往返于各处想要将其高价售出,再也没有回去过,更别说带任何吃的东西回去,孩子们都缩在一床破棉被里等着他。

见他受触动,卫檀衣又问:“假如把剑卖了,你意欲如何?”

男子望了他一眼,嘴唇嚅动一会儿,哑声道:“给孩子们买点儿吃的,买几身衣服,再买一间不漏雨的房子。”

“还有呢?”

“还有……”

还有,想要买个官儿做。只要做了官,就要啥有啥一辈子不愁吃喝了,还能娶几房姨太太,每天都快活得像神仙一般。

虽然他一言不发,卫檀衣仍旧看出了他眼中的贪婪,嘴角微微上扬:“看来你的愿望仅仅是这些,”冷不防松开他,将当阳剑抢了过来,“我已叫淬思全部安排好了,现在,剑是我的了。”

中年男子大惊:“什么!你……”

“我奉劝你不要试图将剑抢回去,否则那只会让你全身筋脉尽断。”

仰望之下,俊美的脸上似乎闪烁着妖异的光芒,男子一口气没提上来,晕倒在地。

***

韩如诩最近总觉得眼皮一阵阵跳,虽然不信邪,还是被人贴了红纸片,说是能祛灾。

时值开春,家里来信说老耕牛病死了,缺钱买新的没法开耕,他便把这个月的俸禄托人送了回去,心想这大概就是什么灾了,破财消灾比红纸片儿强。

不过京城里最近总是发生一些奇怪的事,让他睡不好觉。一会儿是某某大人在小妾房里行事之时屋顶上突然掉落瓦片,一连几天皆是如此,一会儿又是某某大人家里的精美摆设一觉起来全改变了位置,而且每天都不同。

明步经每天忙于在各位同僚的家中勘察,熬得嘴角都起泡了,韩如诩自己当然也不例外,眼皮虽然不跳了,眼珠子却充满血丝,活像两颗玛瑙。

这些事发生只叫人胆战心惊,却有没有实际地造成什么伤害,不论是看做老百姓的反抗还是飞贼的恶趣味,似乎都有些说不过去。甚至连司天台监都曾掺和一脚,说可能是天神显灵,弄得人心惶惶。

“你就回答是,或者不是。”

面对这样没耐心的提问,卫檀衣只无谓地耸了耸肩:“我看师父不像是会有这等闲情逸致的人,恕丞自己更是很少自作主张。”

那就是最后的线索也断了。韩如诩使劲捏自己的鼻梁,想让脑袋清醒些,可惜接连几天只睡一两个时辰,再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了,他只觉得天旋地转。

“韩大人需要好好休息。”最后四个字说得别有深意,他刚想这家伙要做什么,就感觉一阵馥郁之息扑面而来,眼皮不受控制地往下滑,整个意识都被拖入了馨香的黑暗漩涡之中。

***

“空从主将手中有一把上古名剑,名为当阳,想必你听说过。”

青年吹完笛子,再自然不过地说起来。

“当阳有‘遇强则强,有欲则刚’之称,封炙爱之剑。其势霸道无比,世间罕有敌手,即使你有白虹在手,也难以与之对抗。”

简龙朝大汗淋漓地坐在草地上,鼓着眼睛喘着粗气,好像一条缺水的鱼儿般。先前的笛声仍在脑海中不断回响,企图再次将他拖进那个深渊。

“要打败空从,唯一的着手处就是当阳,要么你得毁了它,要么你得得到它,否则打败空从那都是笑谈,不折损大宛皇室尊严就获得胜利那更是是痴人说梦。”

“那要如何得到它?”当可以选择拥有时,任谁也不会放着一柄剑在自己手中毁去,更何况毁掉它根本不可能。

青年偏了偏头,望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想知道答案你该怎么做呢。

可恶,难道还要再听一遍那可怕的曲子!

“高人若有别的要求,就请直说,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比起似锦前程……忍字头上一把刀。

听了他的话,青年却没有露出欣喜之色,反倒是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轻声道:“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笛声又起,简龙朝拼尽全力闭目塞听,不让自己的情绪随着曲声而改变,但那何其艰难,自青年口中吹出的曲子仿佛有某种魔力,能叫人心里疼得像被千刀万剐了一般,轻时苍苍凉凉,重时悲愤激昂,扼住咽喉,无法挣脱。

再坚持一下,为了尽快返回安乐窝,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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