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张天。”
张天猝然回首,文雅一张惨白无血色的面容出现他目光交聚的地方。张天突然矮下身子:“为什么,我已经帮你报了仇。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你真的不知道吗?不是我不放过你,而是你自己放不过自己。”
逝者安息
文雅一步步走了过来,张天低着头一步步后退:“文雅,你,你不要逼我!”
“我何曾逼过你?”文雅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令张天无法逃离,张天猛地拽开自己上衣,露出了那块辟邪古玉,再看,文雅却无声无息的不见了。
“你走吧,文雅。徐阳的古玉在我手里,你伤害不了我,我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张天近乎恳求的语气说。
“你想让我去往哪里?”虽然看不见文雅的人,但文雅幽幽冰冷的声音还是传进了张天耳朵里。张天怕文雅会突然出现,他不停挥动手里的古玉:“去你该去的地方,既然你已经死了,就好好的去投胎。”
“投胎?如果有仇恨怎么办?”
“仇恨?你说徐阳,你已经报了仇,可以走了。你死了,他也死了,你留在这人间也只是孤魂野鬼,为什么还要这么固执呢?”
“你真的这么想?”文雅突然出现,出现在张天身后,张天立即跳转身,将古玉对着文雅:“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好。”文雅本已离着张天很近,此时一步跨到了张天面前,张天不自觉的闭上眼睛,将古玉重重的砸了上去,感觉古玉贴在了文雅的身体上,张天缓缓睁开眼睛,竟发现张雅动也不动任由古玉压在自己胸口。
“你,你不畏惧这古玉吗?”
文雅凄然:“张天,像你说的,既然仇已经报了,为何还要固执的留在这个人间呢?你……该走了……”
“你说什么?”张天听的一头雾水,将古玉收回,却发现手里的古玉竟一点点消失,直到化成了黑暗里的尘埃。张天不可思议的望着:“古玉,消失了?”
“是的,它消失了。因为它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东西,失去了执念,它自然也就会消失了。”
张天头又一次要裂开了,他抱着脑袋蹲下身子:“我不明白,这古玉明明是我从徐阳身上抢来的。是你,一定是你把古玉变走了。”
“不,张天,徐阳身上根本没有古玉。我也从来没有要你去抢走古玉,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为自己置下的幻觉。”
“怎么可能,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因为只有布置下这样的幻觉,你才能肯定我的存在,才能肯定我的复仇。而在意识里忘记徐阳其实是被你杀死的!”文雅一字字可谓说的惊心动魄:“还有,那个外校青年也是被你从寝室楼台阶上推下去,而后你在医院里杀死了他。”
张天觉得太荒谬:“文雅,你在说什么,这两个人明明就是你杀的啊。是你为了复仇杀死了他们!”
“复仇?我是跟他们有仇,我也想复仇,但是……那个被他们害死的人并不是我。张天,是你!”
“我……”
“不错,一个星期前,徐阳追求我不成,就将我打昏了抬进402寝室想要非礼,但突发的情况让他匆匆离开。当时我的手脚被绑,无法求救。但我一心想要逃离,挣扎的时候,我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墙角一个小洞,意外的是,那个小洞竟是打通的,我将我手腕上的珠串塞了过去,希望墙壁后面的人能看见。而当时你就在墙壁另一端,发现了珠串,将我救了出去。但我刚走,徐阳就发现了,他害怕我将他意图非礼我的事情抖露出去,于是立即联系了外面的人想要让我永远无法说出这件事。而徐阳打电话的时候,你刚好听见,于是你追了出去,就在校门口,在那辆轿车撞来的一刹那,你将我推了出去,而你自己……死在了车下!”
张天听文雅说完,用力按住自己的头:“你一定开玩笑的,明明你才是鬼,为什么,为什么我又成了鬼?不可能,如果我早死了,为什么老歪和牛峰一直能看见我?”
“老歪和牛峰在你死后就已经搬走了,去了别的寝室。”
“你死的冤枉,所以在死后你无法相信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而同时,你心底里对徐阳的仇恨作祟,不自觉的想象出一些场景让你有了利用我去杀掉徐阳的计划。但可能在你潜意识里,你觉得我也是受害人之一,于是你偷偷找到了我,将复仇的计划告诉了我。开始的时候,我很害怕,也曾犹豫,可能跟你一直犹豫要不要帮我一样,我也在迟疑究竟要不要帮助你。但你终究是为救我而死,我无法忘记这一点。于是,我没有揭穿你,直到你将计划实施完毕,但徐阳死后,你的心结仍然没有打开,我只能走出来,帮助你打开这个心结。”
“我真的已经死了?”张天的意识开始溃散,他的记忆里不断跃动出几天前校门口那血流成河的画面,直到画面突然拉近,他看见躺在血泊里的人真是就是自己,而文雅则跪在一边,失声痛哭。
失去的记忆清晰,张天紧张恐慌的脸色一点点平静下来,402里黑暗的沉淀一点点退却。
“我想起来了。”张条转对文雅说。
文雅流着泪水,笑着说:“你终于想起来了,现在,我可以好好的对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张天。”
张天点点头,身体一点点透明,他最后看了一眼文雅,整个人像是一阵风,散了,不见了。
尾章
时隔多年,402寝室诡异的传说仍然在继续着,只是多了一样古怪的事情,就是每到一年的某一个时候,总有一个漂亮的女人悄然走进402,对着402墙壁上裂开的一个黑洞发呆,然后轻轻的笑……
你还在吗?还在洞口的另一端吗?那是地狱,我依然守在这里,没有离开。
青山似兽,绿水幽深。清晨时分,青山绿水之间的谋水城正自一片安谧平静。
谋水城一家小客栈的伙计被掌柜早早的捉了起来,很不情愿的拆了门板,准备开门做生意。门板刚刚落下,门也刚刚“吱呀”拉开一道小缝,伙计耷拉着昏沉沉的脑袋,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异常的纵马奔腾之声,伙计心中微微好奇,不知是谁这么早的时候在大街上骑马狂奔。伙计不由睁大了眼睛,将手里门再拉开一些,探出一颗头去,往外瞧。
客栈另一头的长街之上的确狂奔来一匹枣红色大马,马上一人身着白衣,但是天色还早,瞧不出马上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白衣红马似是一道白红闪电直直向着客栈伙计这边纵来,伙计不觉走了一步,但还未将马上人看个清楚,突然空中似雨一般飘洒下大片的液体,黏黏稠稠贴在伙计脸上好不舒服,伙计用腰间的抹布朝自己脸上一抹,再看时,却见原本灰白色的抹布上竟已经是鲜红鲜红的一大片,伙计眼睛瞪的滚圆,腿肚子开始一个劲的打颤,刚想往后退,突然又觉身前一个巨影停住,伙计抬头去看,却见枣红色大马正停在了客栈前面,马上人一身素衣,面色更是惨白吓人,微微侧头望着伙计,嘴唇开闭似是想说点什么,伙计摇摇头,问道:“你……你是谁?”
白衣人伸手朝自己脖子上去指,伙计立即跟着瞧去,却只一眼,不由吓的伙计当场瘫坐在地,再也动不了分毫!白衣人脖上竟是被划开了一道大口,此刻不停有血水从里面汩汩涌出,好不吓人!而方才落在伙计脸上的红色液体想来也是白衣人脖颈里喷出的血雨。
伙计牙齿不停的打着颤,挣扎着回过头去,向客栈里面叫唤:“掌柜的……掌柜的……死人了,有好多血啊。”
客栈里面传来一声暴喝,客栈
掌柜挺着标准的掌柜肚猛的摔开门,大声道:“你个臭小子,让你早点起来干活就叫唤,叫唤什么!”而就在客栈老板摔门而出的一刹那,客栈外枣红马上的白衣人突然脖子一歪,一颗大好的头颅就是如此骨碌碌滚到了客栈老板脚下,只闻着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呼之后,一切都再没了动静。
“捕头,燕捕头。出大事了,出大事了……燕捕头……”谋水城衙门里不停传来一声声抢呼,一个身材矮小的身着紫色捕快装束的年轻人两步并作一步,似一阵风般奔到了一扇门前,刚想推门而入,突然肩膀上搭上一只手臂,倒把小捕快吓了一跳,猛的跳转身,却发现一张微微带几分庸懒的笑脸出现在自己面前,小捕快似是有些吃惊道:“燕捕头,你怎么在我后面?”
一身青衫的燕亮揉揉眼睛,笑道:“你说什么,明明是你突然跑到了我前面。”
小捕快王龙挠了挠脑袋,似要还搞不清楚。燕亮笑着拍他肩膀,道:“你找我什么事?”
王龙猛拍自己脑门,又跳了起来,面上带几分激动,道:“出大事了!刚接了案子,有人被害死了,而且死的好惨,听说连脑袋都被砍掉了,血水喷了一路。”
燕亮本是庸懒的面上突然闪出一丝神秘笑容,淡淡道:“死人了。谋水城过去十年都未出现过一起命案,没想到我燕亮上任只十天就给赶上了,呵呵,看来老天待我不薄啊!想让我展展拳脚了!”
燕亮换了装束,随着小捕快王龙来到命案之处,客栈伙计和掌柜都还在,只是此刻望着任何人都只是像傻子一样猛摇头,似是被吓的不轻。枣红大马也在,只是此刻安静拴在一角,再不能狂奔。而白衣人也还在,不过是身首异处而已。脑袋已经被先来的捕快用个木盒子存了起来,燕亮走近来看,不由皱着鼻子,一股腥臭的血味扑鼻而来,再见盒中首级,面上尤自带着几分死时的惊恐表情,却没有许多痛苦难过的样子。看来凶手杀人够快,并没有让死者感受到痛苦就结果了他。
燕亮又慢慢踱步来到身体遗落地方,仔细看过,白衣人穿的很是讲究,一身白衣竟是一尘不染,而且质地也绝对昂贵,看来是个有点身家的人。燕亮摇了摇头,伸手唤了屁股后面的小捕快王龙,这小捕快一直不被人重视,只在燕亮上任后被提拔起来,多负责了不少肥差,自此也是唯燕亮马首是瞻了。
燕亮望着王龙,问道:“这人你认识吗?”王龙好好看了几眼,肯定摇摇头道:“不认识,他一定不是我们谋水城的人。”燕亮缓缓点头,沉默不语。
就在此刻,从大街尽头现出几个人来,当前而来的正是一身官服的谋水城县令常满,常满一张白净净的大胖脸,一个鼓囊囊的大肚子,正如他名字一般,真个是肚满肠肥。常满也是听手下捕快报说出了人命大案,这可让坐了近十年安稳县令的常满着急了,若是不能尽快拿到凶手,再让上面知道了,就恐怕自己再没好日子过了。
常满身后跟着一群紫衣捕快,其中竟还有专门看守牢狱的狱卒,燕亮望着,不由心中好笑,暗道:看来这位老爷是下了死心要尽快拿住凶手了,竟是将衙门所有的捕快全拉了来。燕亮想着,微微而笑。
但常满却是笑不出来了,一张白脸上全是汗水,不停用手中帕子去擦,来到尸首前面,只瞄了一眼,就感觉胸口恶心,忍不住要吐。话也说得,这位县令老爷十年了,却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死人,而且第一眼就是无头死身。
常满胡乱转了一圈,就跑到燕亮面前,刚要开口问,却听着王龙那边突然叫了起来:“燕捕头,常大人,这里有蹊跷。”
燕亮眼中精芒一闪,让过常满来到王龙面前,王龙正自将白衣死尸的手掌摊开,里面竟是滚出一个金黄色的事物,燕亮将其捡了起来,仔细看着,身后常满不悦道:“这是什么,不就是个金色袖扣吗?”
王龙听着县令老爷抱怨,不由低下头去。燕亮拍拍他肩膀,笑道:“不错,你做的很好。”王龙听着捕头夸奖自己,不由得又是面对笑容。而常满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燕捕头,你究竟发现什么线索没有?有没有啊,能不能拿到凶手?”
燕亮望着常满急切面容,微微躬身道:“目前为止,我还什么都没发现。”
常满面露失望表情,燕亮又道:“但很快就会有线索了。”
“哦?”常满听闻燕亮一句,不由面上发光,立即追问道:“是什么线索,快说,快说!”
“它!”燕亮遥遥将手指向常满身后一指,常满面露惊色,忙转身去看,却只见一匹枣红色大马正在那边低头摇尾巴,常满不解道:“你说这马?这算什么线索?”
燕亮点点头,笑道:“这被害之人无疑是在马上被人动手杀害的。唯一的见证之人,哦,不,是见证之马当然就是线索了!”燕亮说的明白,常满自也听得明白,可还是狐疑道:“但就算它见到了凶手,它也不能说出来啊!”
燕亮走近枣红色大马,拍拍马脑袋,笑道:“它虽然不能说,但可以带我们去找。”燕亮说完,再不多解释,一个翻身跳上马背,转了马首,向着枣红马来时方向悠然而去。
王龙一脸茫然望着同样一脸茫然的常满,道:“大人,这……怎么办?”
“屁话!什么怎么办,派几个人跟着燕捕头,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要你好看。”常满怒喝道。王龙忙点着头,挥手引着几个得力捕快追随燕亮而去。
古玉断魂
这一路之上,燕亮骑枣红大马在前缓行,身后一群捕快老实跟着,好不气派。燕亮坐下枣红大马竟似真的在引路,带着一众人饶绕来绕去,终在一处大气豪华的酒楼前停住了。
王龙见枣红色大马停了马步,忙赶了上来,望着酒楼,不由诧异道:“会英楼?”
燕亮笑着,从马上跳了下来,拍拍马的屁股喝道:“去吧,自己找吃的去。”说也奇怪,那马如同可听明白燕亮话语,竟摆着大屁股朝酒楼后的马厩后院扬长而去,直看傻了马屁股后面一群捕快。
燕亮抬头看看天色,正是太阳初生,温暖和煦,不由点头道:“好个晴朗天,应当大饮一杯。”
燕亮说着,当先迈步向“会英楼”里而去,身后王龙愣了愣,随即吩咐几个捕快留在外面,以便接应,自己带着两个捕快也跟了进去。燕亮进了酒搂,找个视野最开阔的地方坐下,一个青衣小二跑过来侍奉,燕亮要了一壶酒便打发了小二,小二笑着退向内堂,偷眼瞥见外面竟还有不少捕快,不由心中纳闷,却又不敢张扬,怕惹麻烦上身,回身却准备酒水了。
王龙也进了酒楼,上下瞧了一遍,坐在燕亮身旁,见燕亮正笑嘻嘻望着自己,王龙心中实在好奇,终究忍耐不住开口问道:“燕捕头,难道这马还真通人性?就给我们引到这里来,这里真的有凶手吗?”
燕亮伸手倒了一杯茶,笑道:“你还真信这鬼话。”
“若非如此,燕捕头如何来到这‘会英楼’?”王龙听着更是糊涂,道。燕亮先不答话,等着小二将楼中酒水送上,打发其离开后,方才道:“你喝一杯。”
王龙面露红云道:“我……我不能喝,一喝就醉。”燕亮笑道:“好,你也不用喝,你闻闻也行。”
王龙不知所以,接了酒杯,停在自己鼻前,好好嗅了嗅,只觉一股香甜甘醇味道扑入鼻子,王龙虽然酒力不济,也知道了这是好酒。王龙再仔细闻闻,竟觉得这味道有几分似曾相识,茫然道:“这酒……好象在哪里闻到过?”
燕亮眼中露出赞许之色,点点头道:“你不喜喝酒自不会知晓。这酒名曰‘醉仙
’,是这‘会英楼’的招牌酒,酒味独特而浓郁香甜,入喉便觉似是琼浆之水一般。而方才在死尸之侧,我便是在血腥味道之中嗅到了淡淡的‘醉仙’气味,故才来此处。”
王龙此时才明白过来,佩服道:“原来不是老马识途,而是醉仙引路。”
燕亮笑道:“再聪明的马也只是马而已,当然不会帮我们找到凶手,我不过是找个借口来这‘会英楼’。想来白衣人定在这里饮过不少酒,而一个人喝酒又是很无趣的,也许会找些人来陪自己一同喝。”
王龙心中恍然,道:“我们就是来找那些陪他一同喝过酒的人。”
燕亮笑而不语。便于此时,从楼上步下两人,当先一人乃是紫袍在身,腰佩一块拳头大小的白玉,浓眉大眼,一双眼睛精光偶现,身旁跟着一人,身着白色长衫,打扮比较普通,一张脸消瘦干瘪,似是风干的橘皮一般。白衫人抬眼扫下楼,突然望见楼下正在喝酒的燕亮和王龙几人,不由愣了一下,停在当处,身旁的紫袍人还未发现楼下情况,但见身旁白衫人突然停住,不由也是愕然,目光落下,正对上燕亮一双犀利的眸子。
紫袍人面容一紧,随即一拉白衫人衣袖步下,远远就奉送一张笑脸,道:“哈哈,燕捕头真来得早,还是老规矩?”
此人燕亮自是认得,话说来,燕亮从来谋水城到上任已经半月之余,但谋水城本就太平无事,燕亮更多时间自是无所事事,也就多留恋在这酒楼之地,买个酒醉。这会仙楼的美酒也算是出名,所以燕亮来的趟数也不少,此时楼上走来的紫袍人正是这会仙楼的掌柜,也是城南迎合赌局的掌柜,在谋水城数一数二的大财主,邓刚。只是邓刚身一直躲闪燕亮目光的白衫人,燕亮却从未见过。
燕亮不由轻转了头,趁着邓刚还未来到,小声询问王龙道:“那白衫人你可知晓?”
王龙望着白衫人,点点头,贴近燕亮耳朵,压低声音道:“他叫冯长文,乃是一个没落家族的公子,原本家资也算殷实,只是现在已经被他挥霍的只剩了东郊外的两座宅子。”
燕亮目光微微一亮,望着邓刚和冯长文走行自己,慢慢举起酒杯,笑对道:“人生本就无趣,当然需要及时行乐了。哈哈!”说罢,燕亮一仰首,将杯中酒饮尽,叹一口道:“好酒!”
邓刚身高马大,在燕亮面前一站,不停点头道:“燕捕头果真洒脱,说得好,说得好!来人,再给燕捕头上一壶‘醉仙’,算我请燕捕头的。”
燕亮微微拱手道:“多谢。”
邓刚点头,退身道:“燕捕头,你们喝着,我还有点事。这先告退了。”邓刚说着,对冯长文行个眼色就往内堂走去,燕亮突然叫住,道:“先不要急着走吗,邓掌柜,我还有点东西想给你看下。”
“哦,不知道燕捕头有什么东西想给我看?”邓刚重新转了身,笑脸相迎道。
燕亮笑的灿烂,拍拍手,外面跑进一个捕快,手里提着一个紫色木盒,放在桌子上,燕亮将手一送,笑道:“邓掌柜,请。”邓刚走到紫盒前面,面色微微怀疑,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燕亮依旧淡淡笑着,道:“你打开不就知道了。”
邓刚缓缓点头,悄悄回望了一眼身后不远的冯文长,伸手将紫盒慢慢揭开,盒盖被掀开,首先是一股臭腥味道扑了过来,邓刚不由皱眉,再看盒中事物,邓刚面色瞬间惨白,手中一抖,盒盖“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而远处的冯长文也伸长了脖子看见了紫盒中事物,却是一颗大好的人头。
邓刚望着的人头正是今早命案中被割下的人头,邓刚眼似牛眼一般瞪着人头,面色变了几变,最后伸手一指人头,问道燕亮:“不知……燕捕头,这是何意?”
燕亮目光跃过邓刚,似刀锋一样落在冯长文面上,而此时冯长文已经是双腿颤抖,眼见竟是站里不稳了,而且面色更是惨白,毫无血色。
燕亮笑道:“我只是想来问问,邓掌柜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邓刚面上虽然还有笑容,但已经十分难看了,摇头道:“没,没见过……不,也许见过,但我酒楼中每日迎来送走的不下百人,我怕就算见过也记不得了。”
燕亮心中一笑:还算是个聪明人,回答的摸棱两可,抓不住什么把柄。燕亮微微点头,突然将视线放长,望着远处冯长文,笑道:“那……你的这位朋友呢,他是否见过呢?”
邓刚面色又一变,转头去看冯长文,冯长文被燕亮一问,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伸手在自己胸前不停摇着,结巴道:“没……没……我没见过他,一次也没有……”
燕亮目光更是明亮,突然起身向邓刚和冯长文一摆手,道:“那就叨扰两位了,燕某还有要案在身,这酒就留着下次再喝了。”
王龙听着燕亮要走,不由纳闷,眼前这情形,这两人肯定有问题,为什么还要走?但捕头就是捕头,自己也奈何不了,只能随着燕亮一同走出了酒楼,刚出酒楼王龙就听闻邓刚喝道:“快,今天不做生意了,去关门。”
王龙心中更是疑惑,追上走远的燕亮问道:“燕捕头,就这样走了?他们肯定有问题,看看他们给吓得,尤其是那个冯长文。”
燕亮笑笑,道:“普通人第一次见到如此血淋淋的景象也会受不了的,也许他只是太胆小了。”
“那我们就这样算了?这不等于什么都没做吗?”王龙似是很不愿意道。
“呵呵,谁说什么也没做?起码喝了两壶上好的‘醉仙’!”燕亮说着说着,竟是开心的笑了起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你无需要去做,只需要去等。”
燕亮径直回到衙门,常满早就等得不耐烦,忙来问消息,燕亮只是微笑着请常满喝茶,并不说什么过多的话。常满面色不悦,想斥责几句,但心里转念一想:自己破案也就指着他了,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常满无奈,也就作陪着燕亮一同喝茶。喝了两个时辰的茶,一直到正午时分,突然有两个捕快匆忙奔来,在燕亮耳边小声嘀咕两句,燕亮放下手中茶杯,对常满道:“大人,可以不必喝茶了。我请您喝点别的?”
常满纳闷道:“喝什么?”
燕亮拉起常满手,目光明亮闪烁,道:“喝酒!”
燕亮,王龙第二次来到会仙楼,这次同来的还有一方父母,常满。常满望着会仙楼,心中更是不快,道:“你真要请我喝酒?”
燕亮笑而不答,对王龙使个眼色。王龙接着燕亮眼色,上前拍开了酒楼大门,店小二本很是生气,但见了楼门前声势浩荡的一群捕快,瞬间没了气势,窃声声问道:“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哈哈!来酒楼能为什么,当然是喝酒了!”燕亮笑道。
“可掌柜吩咐,我们今天不做生意了,还是请大人们……”店小二本还想再说,却被王龙一手推开,闯进门去,燕亮微微笑过,让过路,使常满先进楼,自己才迈着大步走了进去。
燕亮依旧坐在了早上坐过的那张桌子,唯一不同的是身旁坐着的不再是王龙而是常满,王龙只能站在一旁。燕亮等人闯进酒楼,不多时,楼上有了动静,邓刚一人下了楼,见到了燕亮,又望见了常满,面色难看,但还是堆着笑道:“原来常大人还有燕捕头来我们会仙楼了,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小二,怎么这么没眼力,还不快把大人和燕捕头请到楼上雅座来。”
店小二本是傻子一样缩在一角,此时听了掌柜吩咐,忙着点头哈腰道:“请,大人。”
燕亮顿一下,随即对常满道:“大人,我们上去吧。这会仙楼的雅座我还是一次未坐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