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心想金七七这么大的叫声,鬼子肯定听见了。她不抱一丝活的希望了,他无奈的嘀咕:“城里人找个尿桶都这么费劲,还咋打鬼子。俺早对他们说了有两个尿桶,真是笨死了活该。俺爹也真是的,为啥把地窖告诉你。”
朱二黑不高兴了,怨气的说:“告诉俺咋啦,你不知道就闭上嘴。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见,你去看个试试。”
“点灯好了吧!”琥珀呛道:“他没死,俺不欠你们啥。”
朱二黑白了一眼琥珀,心道:“俺是你男人,没规矩。”他不知鬼子早走的没影了,他苦着脸说:“鬼子咋没动静了,到底在搞啥把戏。”
“瓮中捉鳖,一捉一个稳。”琥珀一边呛,一边划着了洋火柴。她点着了油灯的灯芯,看见灯芯亮不起来。“呀!”琥珀吃惊的说:“鬼子把窖口堵死了,要活活的把俺们闷死。”
朱二黑气愤的说:“娘的,俺和鬼子拼了。”
琥珀拿着油灯,走来说:“出去是一死,猫在地窖里也是一死。反正是死,就死的舒服点。”
朱二黑讨厌这个没骨气的媳妇,他瞪大了眼睛,很凶很凶,吓的琥珀小心谨慎的看着他。他带着对鬼子的仇恨,正色的说:“俺是个爷们,宁可战死绝不闷死。”
琥珀看着朱二黑正义凛然的气色,她嫣然笑道:“俺给你立梯子。”
她的右脚背勾住了木梯的一头,木梯横靠在墙壁上。她的右脚向上一踢,就把木梯立了起来。
朱二黑震惊的看着木梯立了起来,梯头稳稳的靠上了窖口下的土墙。他怎么都感觉被媳妇压了一头,他不可思议的质问:“你的身手咋这么厉害?”
“嘁!”琥珀不屑的说:“许你是游击队员,就不许俺身手厉害了啊!”
“你给俺规矩点,好好说话。”朱二黑的一只手摸住了梯子,摔摔打打的质问:“你的身手咋这么厉害?”
琥珀认为朱二黑太霸道了,气的她大叫:“你凭啥用这口气问俺。”
“俺还治不了你了。”朱二黑恼了,举手要打。
“大哥。”牛汉跑了过来。
朱二黑赶紧落下了拳头,羞着脸笑道:“没啥没啥。”
“还没啥啊,都要打俺了。”琥珀委屈的哭了。
牛汉对琥珀笑道:“我哥和你开玩笑呢!”
“是玩笑。”朱二黑肯定的说。
“你们兄弟合伙欺负俺。”琥珀哭的更凶了,用力的推开了牛汉。
牛汉的后身撞上了梯子,他吃惊的看着琥珀。他感觉不知在哪里琥珀也这样推过他,可是这太离谱了。
朱二黑只感被媳妇泼了一脸的屎尿,他怒发冲冠的大叫:“你弄毬甚了,俺弟啥时候欺负你了。你再给俺推个试试,小蛋泡子。”
琥珀腾的一下亮出了飞刀,鱼死网破的喊道:“你再骂俺个试试看。”
“没规矩的东西。”朱二黑火冒三丈的往前扑,一拳打在了牛汉的胸脯上。
牛汉吃痛的后撤了一步,这一拳要是打在琥珀的身上肯定把琥珀打扁了。朱二黑急的目瞪口呆,也惊的琥珀消了火气。
“哥打疼你了吧。”
“哥,我没事,你别生气,琥珀是我们的妹子。”
朱二黑了解自己的拳头,他心急的说:“快让哥看看。”
牛汉风趣的说:“我怕脱了衣服把琥珀吓死。”
“嘿嘿嘿嘿…”琥珀笑出了声。
朱二黑没好气的呛道:“你懂不懂啥是女人的本分,俺迟早修理你。”他这话说的非常得理,人听了会以为他是这里的主人。
琥珀冷笑的说:“俺怕你俺不姓龙。”
牛汉和颜悦色的笑道:“算了,哥。”
“哥不和女人一般见识。”朱二黑笑了笑,小声说:“你是个爷们,不能和弟妹抢尿桶。”
琥珀低着头,手捂住嘴笑。
牛汉愣了个大睁眼,这才知道二黑哥和琥珀单纯到天的尽头。
“我记住了,哥。你腿受伤了,你去休息。”
朱二黑感动的热泪盈眶,嘴角**的说:“俺弟真疼俺,俺死了也值。”
琥珀气愤的说:“大老爷们哭啥,想哭出去哭。”
朱二黑正色的说:“你管不着。”
“俺才不稀罕管你,你想咋哭就咋哭。”琥珀笑盈盈的对牛汉说:“汉子哥,你说战死好啊还是闷死好啊?”
牛汉微笑的说:“战死是勇敢的中国人,闷死是懦弱的中国人。只要我们中国人勇敢,鬼子一定会懦弱。相信毛主席,相信伟大的八路军。”
“你瞧俺弟这学问大的,俺看钱柜大哥都比不了。”朱二黑牛气冲天的瞧着琥珀说:“这下子,你懂了城里人和乡下人的差别了吧!”
琥珀笑道:“俺去城里读书俺也懂。”
“你……”朱二黑那么鄙夷的瞧着琥珀。
琥珀不服气的说:“俺咋啦,俺不缺胳膊不少腿。”
朱二黑笑道:“你缺**子。”
“哈哈哈哈…”牛汉和朱二黑大笑了起来。
琥珀气的跺地一脚,转身就走。如果她知道朱二黑就是朱富仓,她绝对不敢如此放肆。
金七七看见琥珀在擦眼泪,她赶紧走来关心的说:“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俺。”琥珀把油灯放在了麻袋墙上。
朱二黑用丈夫的口气冲琥珀说:“走开,别挡住灯光。”
“哼!”琥珀气的掉眼泪,走来了麻袋墙后。她被走来的金七七挡住了,她委屈的低下了头。
金七七认真的说:“对男人你就不能心软。”
琥珀心里一怔,怔怔出神的回味着这话。她的确看到了金七七的厉害,她认为金七七是富人家的千金小姐。
金七七瞧着窖口的两个男人,她冷嘲热讽了起来:“林子大了什么雀雀儿都有啊!尤其欺负雌雀雀儿的雄雀雀儿,真不是雀雀儿里的好雀雀儿。还有那个睁眼瞎的雀雀儿,怎么不买二斤棉花撞死呢!”
这么多话琥珀只听懂了最后一句,她捂着嘴巴羞笑。
朱二黑摸着不开窍的脑瓜子,向上说:“汉子,哥觉着弟妹是在绕着弯的骂俺俩。”
牛汉笑道:“她在生气的时候说出的话不能听。哥,窖口被大树压住了。你把刺刀给我,我捅个通气口。”
“等着。”朱二黑转过身张开了嘴…
“捅捅捅,捅死你个睁眼瞎。”金七七憋气的嚷叫。
琥珀也不急了,笑道:“别嚷嚷了,鬼子就在上面。”
金七七一笑:“你怎么不急了?”
“急也没用,不怕死也要死。”琥珀笑道:“你咋才出来?”
金七七生气的说:“你还好意思问,哪有那么高的尿桶。”琥珀捂嘴一笑,小声说:“那个是男人的尿桶。”
“啊!”金七七吃惊的小嘴大张。
琥珀笑道:“鬼子就在上面,姐姐咋不怕了?”
“怕不怕都要死。”金七七无奈的笑着。
琥珀坚定的说:“鬼子敢下来,俺就敢扔雷。”
朱二黑命令:“琥珀,把刺刀拿来。”
琥珀头不回的说:“你少使唤俺,俺不听你的。”
金七七笑道:“这就对了。”
牛汉温柔的说:“琥珀,把刺刀给哥拿来啊!哥谢谢你。”
“来啦!”琥珀笑嘻嘻的走了。
朱二黑和金七七都傻眼了。
牛汉向下说:“哥,你说话要温柔点,这样才能娶到老婆。”
“对她!”朱二黑扁着嘴巴的“唏”了一声,心道:“哼!哥才没你那么没出息。”
金七七心想琥珀嫁给朱二黑那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她忍不住的偷笑。
琥珀拿着一把刺刀走过了金七七,看见金七七坏坏的笑着。她皱了皱眉头,心里说:“你想俺嫁给朱二黑,你真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