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贤王妃和明楚本家关系如何,你可是知道?”季云舒忽然转头,问着付景渊:“贤王不是要过五十大寿了?明楚本家可是会派人来祝寿?”
付景渊微微闭目,手枕着头:“她和明楚本家的关系我如何得知?但是祝寿嘛,肯定是会有人来的,贤王爷在天乾地位举足轻重,加上又是五十大寿,列国来人祝寿很正常。”
“我对明楚的镇国将军府倒是很是好奇。”季云舒斟了一杯茶,素手端给付景渊,“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生出师兄那般人,我当真好奇。”
付景渊接过茶水,顺便拉过了季云舒,让她在自己的榻边坐下,伸手搂着她的纤腰:“镇国将军府的人,你总会见到,镇国将军府对于明楚皇室的意义非同一般,不比贤王府在天乾的地位差了分毫。”
听着付景渊清润的声音,季云舒皱眉,不过片刻了然,从“镇国”这个封号就可以看出明楚皇室对于这个将军府当真是器重得很,否则也不会给这么个封号不是?
付景渊转头看看窗外,阳光和煦,微风轻拂,院中树木微微摇摆,更有着花香顺着打开的窗户飘进来,妧薇和妧霞正在给着一丛花浇着水,不时地抬头起来说话嬉戏,从屋内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两人明媚的侧脸,当真是人美花娇,果真美景!
忽然,付景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冲着外边喊:“妧薇妧霞过来!”
妧薇妧霞听命赶紧放下了手中的喷壶小步跑了进来,两双晶亮的眸子看着榻上的二人,等着二人发话。
“呀,葡萄!”妧霞忽然看到了桌上一盘亮紫色的龙眼葡萄,是之前五香斋的人给送来的,于是赶紧跑了过去。
“真好吃!公子屋子里的东西就是好!”妧霞剥了一颗葡萄放在嘴里,一边吃着,一边赞叹道。
付景渊唇边有着浅浅的笑意:“怎么说的和我亏待了你们似的?”
“没有没有……”妧霞赶紧摇摇头,“只不过这么大这么甜的葡萄我今年就没吃过!”
说着还坐了下来,摆出一副大吃特吃的样子。
“公子唤我们进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妧薇倒是比妧霞靠谱的多,没有忽略付景渊把她们叫过来是有事情。
“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天天呆在这里,许久没有出去,你们可闷?”付景渊清浅开口,问着二人。
季云舒一脸雾水,这人要干什么?
“闷啊!”这次是妧霞答得话:“前几天公子和夫人出去带的原沧和原莫,把我们二人留在这里‘镇守营地’,早就憋屈死了!”
刚才说到葡萄的问题妧霞没有什么别的语气,但是说到这种自由攸关的大事的时候可就是真正的抱怨了。
妧薇妧霞到底是跟了付景渊时间长的人,付景渊这么一说,她们就听出了什么意思,一下子两双眼睛变得晶亮无比。
“我和夫人要出一趟门,你们可要一起?”付景渊没有辜负二人的期望,看着两人期待的眼神,问了这么一句。
两人点头如小鸡啄米:“愿意愿意!”
两人什么德行付景渊当然知道,于是清声吩咐:“下去吧,准备准备,明日启程。”
于是两人欢天喜地地离去准备了,什么浇花啊、葡萄啊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一直没有说话的季云舒愣愣地看着几人的互动,随后转过头,凌乱地问着付景渊:“我们要出门?”
付景渊从容地点点头。
“去哪里?”
“临风国。”
临风国?季云舒蹙眉:“那么远去那里干什么?”
付景渊勾唇一笑,一双凤目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辉:“五日后临风琴公主行登基大典,你不想去看看?”
听到这个名字季云舒周身的气息早就冷了下来,师兄尸骨未寒,她倒是乐的逍遥:“去,怎么不去?我当然得好好恭贺我的好师姐!”
付景渊搂着季云舒躺下:“登基前夕太子应该会发动兵变,现在应该是正在部署,我们去看,又是一场好戏!”
大规模的冲突什么的果真是一场好戏,季云舒勾唇,清淡一笑:“正好看看临风的太子有几分能耐,日后可不可以继承大统。”
“能屈能伸才为大丈夫,不能继位便急躁成了这副样子,当惯了太子便没了俯首称臣的习惯,你还能指望着他做什么?”付景渊似嘲非嘲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季云舒默然,好像真的是这样。
“那日后谁能当此重任?”过了片刻,季云舒开口问道。
付景渊无奈一笑,揉揉季云舒的发髻:“爱谁是谁,我们只管把阮琴捧上去再拉下来,日后是谁继位,和我们有什么干系?”
季云舒无奈扶额,她好像真的管的太多了!
付景渊坐起身:“容我修书一封。”
季云舒不用想也知道这信肯定是要去临风的,她倒是很好奇,这人在临风到底是有多少布置。
临风如此,那么,明楚呢?
这人这么些年来,布置这么多,到底是为何?
季云舒知道要留给他些私密空间,所以也不多问,这人身上背负的东西实在是多,她不能逼他,两人相爱,总是要让他保留一些自己的秘密,这些日子以来,每当该说明一些事情的时候,这人从来没有瞒过自己,都会讲一切都给她解释的明明白白,所以,她是该信他的。
外界传言不学无术的贤王二公子和逍遥子的关门弟子当真是天壤之别,这人做到这个份上,必定是付出了常人难以预料的艰辛。
季云舒忽然有些不敢想下去,她觉得再想下去的话,那些事情暴露在她面前,会让她的心不可遏制地抽痛,鲜血淋漓。
第一次见面是,一个被追杀下药的狼狈少年,到再次见面是,碧云山上,将联手的乐正丰和付景萧打得没有丝毫还手之力,这种质的飞跃,表面的光鲜,背地里不定有怎样的艰辛。
从小丧母,还有老皇帝“虎视眈眈”,贤王爷不管不顾,太后鞭长莫及,数不尽的欺压与迫害,这人都忍了下来,还翻转乾坤,改了自己的婚约,一步一步将自己引来他的温柔冢……想到这里,季云舒垂头一笑,当真是温柔冢。
付景渊早就停了笔,支着下巴看着季云舒坐在榻上发带。
阳光从外边招进来,照在她的侧脸上,白玉无瑕的脸镀了一层金光,肤如凝脂,小巧的菱唇,挺巧的鼻子,从他这个角度看,侧颜当真完美。
有微风从外边轻轻吹进,扬起她几缕垂下的青丝挡在脸上,如梦似幻。
付景渊看不清她的眼神,只觉得她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不能自拔,忽然间她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头笑了起来,白玉的脸上布了一层红霞,像是天边傍晚的彤彤颜色,敛尽万千风华,当真是美极了。
季云舒笑罢,忽然感受到旁边一束专注的视线,转过头,便撞一双深入古井的黝黑凤目。
不知道他这么盯着自己看了多久,想到这里,季云舒脸上的红霞又艳了几分。
付景渊见到季云舒含羞的表情,忽然心情大好,抬步走了过去,背着手,弯着腰,与季云舒视线持平:“在想什么?”
看着自己面前一个手宽度的风华绝代的面容,季云舒笑着捋着付景渊垂下的青丝:“在想,你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是我没见过的。”
付景渊忽然邪邪地挑眉,一双凤目中满是笑意:“夫人可是好奇了?”
“是心疼。”
付景渊怔了一下,片刻释然:“我阴暗的一面,当真不想让你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风华绝代的这一面就好,有些事情,不告诉你是不想给你徒增烦恼,只要我操心就好了,你就安心当付少夫人就好。”
见到季云舒水盈盈的眸子,付景渊又加了一句:“你嫁给我是来享福的,不是操心的。”
“你娶我就是为了养着我?”季云舒忽然觉得心下说不出的滋味,似甜蜜,又似心酸。
付景渊点点头:“不亲自养着你我怎么放心?”
季云舒伸出玉指,点在付景渊挺巧的鼻梁上,笑意盈盈地道:“万一你把我养胖了该如何?”
付景渊眨眨眼:“我巴不得你胖一些,抱起来还能舒服点。”
“我可是对自己的身材骄傲得很,你可别给我破坏了。”季云舒低头瞅了瞅自己的纤腰细腿,十分满意。
付景渊笑笑,没说话,心里却有着自己的主意。
都说女人生了孩子之后身体会丰腴一点儿……
现在看着季云舒每天晚上都会失眠很久,瞪大一双水眸,眸光空洞,他就知道,她在想着顾文易,顾文易对她的意义,比他想象中还要重上几分。
所以他也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只是抱着她,给她提供一个安然入睡的怀抱。
所幸的是,他还能给她提供一个港湾,
忽然觉得好庆幸他能陪在她身边,能够看到她不在人前暴露的脆弱模样,让他觉得她不再是那个冷心冷清高不可攀的玉女晚颜,而是一个需要丈夫保护的小妻子。 шшш¸ тt kán¸ ℃O
小妻子……付景渊抬眸,看着他的小妻子。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他的小妻子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想法。
满脑子的温馨柔情顷刻间无影无踪,付景渊有些哭笑不得。
“明早出发!”付景渊揉了揉季云舒的头顶,“晚上带你去五香斋吃好吃的。”
想到上次五香斋的美味佳肴,季云舒咂了咂嘴:“好!”
过了酉时,付景渊拉着季云舒施施然出了门。
婚期已过,顾文易刚刚逝去,两人也没有穿最初的那般眼里的颜色,付景渊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衫,倒是季云舒从来没有见过的,比之以往的风华绝代,更加多了一封冷冽凌然,就想是暗夜修罗一般。
还好,是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否则岂不是要掷果盈车,麻烦许多?
季云舒依旧是以往的一身素衣,只是带了夕月送她的一套头面,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
两人这些日子都是京城中人口中的红人,一时间许多人都看着二人,想要看看传说中极为惧内的付二公子到到底发展成了什么样子,季大小姐有什么手段将游手好闲的付二公子吃得死死的,以至于这一段时间再也没有在青楼见过他的身影。
可是二人之时牵着手随意走着,对于旁人窥测的目光没有一丝不自然,浑身上下全是坦然。
黑衣素衣虽然反差极大,这么看起来却是极为和谐,旁人再难融进去一分。
一时间众人觉得实在是看不透这两人。
季云舒从小在祁门,平时也是出门游游大好河山,还没有逛过街之类的,忽然间见到街道两边卖的琳琅满目的小玩意觉得新鲜的紧。
付景渊跟着跑前跑后的季云舒,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不时地出声为季云舒解释一些她不知道的东西,见到她十分喜欢的东西,便出手买下,不多时,付景渊手里便提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小玩意。
虽然与这长身玉立的男子极为不符,但是付景渊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反而以此为荣一般,还不时地鼓动季云舒多卖一些。
逛得累了,季云舒买了两个糖葫芦,施施然走进了五香斋。
付景渊是五香斋的常客,加上上次和三皇子的交锋,五香斋之人更加不敢小觑,赶紧迎了上来,比上次还要热情几分。
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付景渊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便跟着一位侍女闪了身形。
直到上了菜,也没见到那人回来,季云舒蹙眉,这人是跑到哪里去了?
一个一个地菜摆了满满一桌子,付景渊才飘飘然走了回来,抹了一把额头:“夫人为何不用膳?”
“你不回来我自己吃多不好意思?”季云舒说着,拿起了筷子。
付景渊想着还算有良心。
季云舒挑起一根青菜吃了一口,蹙起秀眉,神情古怪,看的付景渊一阵揪心。
“怎么了?”付景渊出声问道,季云舒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季云舒拿起帕子吐出了手中的青菜,拿筷子指了指:“没放盐……”
什么?怎么可能?付景渊也夹起了一口,好像……真的没放盐。
“夫人尝尝这个,这是这里的招牌菜。”付景渊给季云舒夹起了一块黑不溜秋的东西。
季云舒怀疑地看着付景渊,这玩意真的能吃么?
又不忍心让对面那种期待的眼神失望,季云舒视死如归地夹起那块东西放入口中。
我的天……季云舒闭着眼,脸上的表情十足的扭曲,这人家的酱不要钱么?放这么多,是要咸死谁?
看着季云舒一副要死的表情,付景渊泄了气,也夹起了一快。
呵呵,刚才放的时候以为这酱的味道淡一些,所以他放了一小坛。
季云舒看着桌子上她见所未见的菜品,努力地搜寻着哪一道吃起来可以不用那么要命。
忽然,付景渊脑中灵光一闪,将刚才的那盘青菜和后来的酱鸭倒在了一个盆子里搅和着,对季云舒嘿嘿笑着:“这个菜太淡,这个鸭太咸,这么搅在一起,就可以吃了!”
说着自己夹起一根发黑的青菜吃了一口,点点头连连称赞:“夫人你尝尝,味道当真不错。”
季云舒皱眉,十分嫌弃地看着付景渊,这个傻傻的人当真是他风华绝代的相公么?
那毫不掩饰的嫌弃眼神让付景渊泄了气,放下了筷子:“来人,换菜!”
“不必了!”季云舒开口,阻断了前来的婢女的动作,“还是可以吃的。”
说着夹起了一颗还有蘑菇形状的东西吃了起来。
哦……好辣……
季云舒一边泪汪汪地吃着,一边忍着呛得她肺疼的辣意。
“你辛苦了这么半天,我怎么舍得把这些菜换下去?”看着付景渊有些丧气的脸,季云舒轻声开口。
付景渊无奈叹气:“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谁知我还真不是做菜的料。”
季云舒想着您那翻云覆雨的手真的可以用来握铲子么?你没把人家厨房给烧了估计一会儿付静晗该烧香了。
“你一开始就知道这菜是我做的?”付景渊问着季云舒,他表现得那么明显?
季云舒点点头,想着您老一出来身上还有着油烟味,还能瞒谁?
付景渊叹了口气,在厨房呆了许久的他当然不知道自己沾了满身的味道。
“既然是你要给我做饭,为什么不在家里做,要出来?”季云舒问着。
换句话说,为什么您老非得把人丢在外边?自己家里丢丢人不好了?
“在家里做谁能知道,我是要让大家知道,我付景渊又多疼媳妇!”付景渊说着,有些得意洋洋。
季云舒想笑,原来是想出来炫耀了,结果没办好丢人了。
但是心下还是极为高兴,季云舒也不能让这人太过失望,又逼着自己吃了几口可以入目的菜,顺便给予了高度评价。
最后二人还是回府季云舒亲自做了几道小菜祭了二人的五脏庙。
这次,妧薇妧霞等人也非常有口福地吃到了季云舒亲自做的小菜,一般吃一边赞叹着主子这辈子都有口福了。
第二天一大早,付景渊陪着季云舒练了一个时辰的功,几人便出了门。
这次几人是乘着马车出去的,临风国虽然远,但是比之祁山实在了近了太多,还有四天,乘车的行程足够了。
原莫驾车,原沧这次在府里守着院子,顺便给出了说法,二公子和夫人上次玩得不尽兴,这次要好好出去玩玩。
将贤王妃起了个半死,不是说游玩半天周身疲惫去不了祁山么?现在又出去浪荡了这是打谁的脸呢?
但是又能有什么办法,人家当事人都已经不见踪影了。
付静晗收到消息之后撇撇嘴,她早就知道是这样,于是轻声细语地安慰了自己的母亲几句。
丞相府收到消息之后,季丞相倒是极为开怀,哈哈大笑着,直说季云舒娘亲眼光好,选了这么一个疼爱妻子的丈夫,丞相夫人也在一边笑着连连称是。
极为豪华的马车内,妧薇和妧霞坐在一边,两人下着棋,妧霞一手拿着付景渊的寒暖玉棋子,一边在棋盘上轻轻敲着,一边思索着这颗棋该放在哪里。
季云舒坐在另一边,靠在付景渊怀中。
她算是看出付景渊对他这几个心腹有多纵容了,见过纵容属下的主子,没见过这么纵容的。
忽然想起新婚夜这两人和她一起吃东西的场景,季云舒有些想笑。
“笑什么?”付景渊看着季云舒忍不住勾起的唇角,清声问道。
“没什么。”季云舒摆摆手,“人家两个当事人还在这里呢,她怎么能说?”
付景渊没有再问,他不管他夫人想什么,只管他夫人高兴就行。
“少夫人,你说这一步怎么走?”妧霞想了半天实在是没有头绪,抓抓自己挽的好好的发髻,皱眉问着季云舒。
看着妧霞确实也想了很久,季云舒丝毫不怀疑她是黔驴技穷了,没有起身,抬手,一股气线飘出,棋子落在了一个位置上。
妧霞看了半晌,仰天长啸,为什么她就没有想到呢!
妧薇的棋艺倒是比妧霞精进很多,又落下一子,破了季云舒的局。
妧霞再次凝眉思考,袖口好好的锦缎抓出了褶皱。
另外一边,同样有一行人在快马加鞭地赶着路,正是乐正瑜一行人。
看着乐正瑜冷冽的面容,付景渊忍不住开口:“二皇子,我有一事想问。”
乐正瑜没有转头,目视前方,清声开口:“贤王世子请问。”
“我是想问,祁门易公子真如传言那般?”付景萧开口,盯着乐正瑜。
乐正瑜转头看着付景萧,冷声一笑:“本皇子有些不明白贤王世子之言,世子是指,传言哪般?”
“祁门易公子,文出众,武压群,笑意暖暖,傲骨铮铮。”
“那贤王世子是不信易公子笑意暖暖,还是傲骨铮铮?”
付景萧一愣,他很明显问的是前两句,为什么二皇子要退而求其次回答后两句?
见到付景萧不说话,乐正瑜再次开口:“难不成世子是想问,易公子是不是文出众,武压群?”
付景渊正要点头,忽然听到乐正瑜再次开口:“贤王世子这是在怀疑我祁门之能了?”
心下一禀,付景萧急忙摇头,要是他再自视甚高,也没有那个勇气去怀疑祁门的能耐。
要是一个人将祁门传的神乎其神,还比较惹人怀疑,但是列国都是这般传言,况且每个国家都源源不断地将皇室宗女想尽办法送入祁门,这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乐正瑜转头,打量了一眼付景萧,眼中的不屑十分明显:“对于世子的问题,本皇子只想说一句,有些传言固然不可信,但是传遍天下列国的言论,却是由不得人不信,易公子究竟如何,我无权评判,自有后人评定。要是从本皇子这个角度来说,易公子……”
说道这里,乐正瑜笑了一下:“传言不及他十之一二。”
付景萧心下一震,这么些年来,他的名声最多是在京城之内传得极响,好一点的话也能传到其它城池,但是从来没有传出天乾,但是祁门易公子的名声,却是响彻列国。
所以付景萧一直觉得自己被祁门易公子的名声压了过去,他一直以来,都是极为不甘。
他一直想找一个机会见识一下顾文易,想知道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他终于有了这个机会,却是在凭悼他之时。
不过还好,他死了,自己有大把的机会让自己的名声响彻四国,逐渐盖过顾文易的名声。
到时候,人们口中念叨的,便是他贤王世子付景萧的名号,而不是什么病兮兮的祁门易公子。
想到这里,付景萧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极为愉悦。
乐正瑜转头看着付景萧的脸色,眉头再次皱起,眼内是十分的厌恶,这么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他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怎么就这么在乎名声这些身外之物呢?他真是想不通。
还好,师妹没有嫁给这人,要是真嫁给这人,就算是嫁了,这人也是污了师妹一身风华。
果真师妹的眼光就是好啊,想想季云舒,又想想付景渊,乐正瑜勾唇一笑。
看看,他祁门出来的人,眼神多好!
季云舒正靠在付景渊怀里打着哈欠,忽然觉得自己的耳根一阵阵发热,摸摸自己耳垂,这是谁在想她?
付景渊也看到了季云舒红的不正常的耳根,摸摸,烫的厉害。
“谁在惦记本公子夫人?”付景渊声音有一丝不悦。
季云舒笑笑:“不是有人说过么,也就你把我当块宝,还有谁能惦记着我?”
付景渊洋洋得意:“我把你当块宝就够了,别人要是有这心思本公子还不乐意呢。”
妧霞瞥着自家公子笑得十分欠揍的脸:“我倒是觉得喜欢少夫人的人多得是。”
她们两个对公子这个媳妇可真是喜欢得很啊,那性子和她们绝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相符啊。
“原莫,进来坐,让妧霞去赶车!”付景渊用自己幽深的凤眼瞥了妧霞一眼,扬声朝着外边唤道。
妧霞正吃着一块糕点,一下子卡住了嗓子,大声地刻了起来,一双圆眼哀怨地看着付景渊,公子,我不就嘴欠说了那么一句,你就这么狠心?
原莫将马车停在了一边,推门走了进来,以一个十分不雅地姿势将妧霞提了出去:“我早就想进来喝杯茶了。”
说罢自顾自地给自己斟了杯茶,不用赶车的滋味真是好啊。
妧霞任命地坐在外边赶起了车,跟着公子就得“六艺俱全”,别说赶车了,就算是把马卸下来让她去拉也没问题。
晚上的时候几人去一个客栈打了个尖,出来的时候又换了一身行头,就连马车也换了。
看着这豪华程度不词语之前那辆的马车,季云舒转头看着付景渊,当真是会享受啊。
虽然几人不慌不忙地在行路,也不过花了三天的时间就到了临风国。
临风国民风和天乾很是不同,女子的地位比男子更高,不然阮琴也不会被立为女皇不是?
这里虽然离天乾并不是很远,但是服饰方面已经有了差异,女子的服饰比天乾女子的服饰更加……暴露,在街上经常可以看到露着脖颈的一点点胸脯的女子闲逛着。
季云舒本来极为可以在一个客栈住下,但是付景渊说不必,于是几人到了付景渊口中的别院。
按照季云舒的想法,这人这么会享受,一定是一处极为豪华的庄园,但是,她错了,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院子,很普通的四合院。
几人的马车进了院子,院子里一位老者迎了出来,对着二人行了礼:“之前收到传信说公子会来,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公子盼来了。”
付景渊扶起老者说了一番客套的话,后来对季云舒解释说这是在这个院子里打扫的老伯。
怪不得院子里这么干净,季云舒想着,进来都不用怎么打点,直接入住就可以。
“后天早上阮琴登基,今天晚上的时候你随我去一个地方。”付景渊带着季云舒进了正屋,开口说道。
季云舒眨眨眼,她大概可以猜到这人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休息了一个时辰,付景渊带着季云舒出了院子,朝着一条豪华的主街走去。
走到了一个茶楼下边,季云舒抬头看了看“悦颜茶楼”,这名字的倒是稀奇。
上了三楼,付景渊在一间雅间外边站定片刻,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坐着一位锦衣公子,正悠哉悠哉地煮着茶,见到二人进来,赶紧站起身来。
“恭迎公子、夫人。”那位华服的男子站起身,朝着二人一礼。
“刘公子不必如此客气。”付景渊朝着那位华服男子抱拳还了一礼。
“不知大元帅进来可好?”付景渊拉着季云舒在一旁的软垫上坐下,看着煮茶的男子,笑着问道。
男子正是临风国兵马大元帅之子——刘铮。
“家父安好,有劳公子挂念。”刘铮说着,面容上带了一分拘谨。
“此次前来临风,有一事劳烦大元帅。”付景渊顿了顿,开口。
刘铮煮好了茶,为二人沏着茶:“请说。”
“请刘大元帅助琴公主登基!”
刘铮手一抖,手中的茶壶脱手而出,脸色极为惊惧地看着付景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公子……这……”看着付景渊云淡风轻地接住了茶壶,刘铮嗫喏地开口。
“我知大元帅向来明哲保身,一直中立,不参与任何争夺,但是刘公子可知,明天太子会发动兵变?”付景渊用最平和的语气抛出了一个惊雷。
“什么?太……太子……病……”刘铮实在是被吓住了,嗫喏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季云舒想着刚才自己第一眼见到这人,云淡风轻的样子,原来只是表象,看看现在,被吓成了什么样?
付景渊对于刘铮的惊讶不甚在意:“我得到的消息确实是如此,太子确实有举兵之心,敢问现在,刘大元帅可还是会置身事外?”
刘铮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半天说出一句:“真的?”
付景渊颔首:“千真万确。”
“此事在下无法做主,请公子移驾元帅府,找家父商夺此事。”刘铮想了想,给出了一个很折中的解决办法。
付景渊思量片刻:“好。”
季云舒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话,但是她估计这人从一开始就打算着见那位刘大元帅,否则也不会一开始就抛出个惊雷将这位刘公子雷了个外焦里嫩。
于是一行三人向着元帅府走去。
路上,季云舒想着那个茶馆,忽然味道:“那茶馆是不是你的?”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付景渊转眸,笑着看了季云舒一眼。
季云舒也是猜的,她想着那个名字,“悦颜”,不就说的是她么?
“本来想着起这么个名字,你见到的时候肯定会进来。”
“就算是我来了你也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也没有关系,只要知道能为你提供一个歇脚的地方,便心满意足了。”
听到这话,季云舒一下子心软得一塌糊涂。
“怎么样,颜儿,是不是很感动?”
看着这人笑得灿烂的面容,季云舒想露出一抹笑意,但是怎么都笑不出来:“确实,很感动。”
原来她一直不知道,她心仪的人,以这种方式,默默地守望着她,这么久。
看着季云舒有些泛红的眼眶,付景渊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感动就好,眼泪就不必流了,我可见不得你的眼泪。”
“好!”季云舒很是乖顺地点点头。
付景渊揉揉她的发,极尽温柔。
又转了一个弯,见到一座气势恢宏的院子,上面挂着牌匾:兵马大元帅府。
“公子请!”刘铮对二人一礼。
“刘公子先请!”付景渊侧手。
刘铮点点头,当先走了进去。
府门口的守卫和一般的护院不同,可以看出都是军营里面的士兵,脸上没有一分多余的神色,都站的极为笔直,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府内装扮也不像是一般的院子,而是古朴庄重,布局极为严谨,季云舒可以看出刘铮的父亲为人处事的一些原则。
刘铮带着二人朝着里边走去,不多时便到了一个正厅。
“有客人前来,请父亲大人出来相见。”刘铮对着一个侍婢吩咐了一声,那侍婢转身前去请人了。
刘铮招待着二人坐下,并且沏了一壶茶。
随后听到了稳健的脚步声传来,季云舒抬头,便看到一个健壮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这两位便是贵客?”刘大帅元一出口,季云舒身子震了几震。
妈呀,这如雷的嗓门,吓死她了。
“回大元帅,是在下和内人。”付景渊一颔首,朝着刘元帅答道。
“这就是年前救了你的恩人?”刘元帅转头问着刘铮,如雷的嗓门中气十足。
“正是!”刘铮点头,“就是这位公子!”
季云舒想着怪不得,原来是有救命之恩!
“不知这位公子光临寒舍所谓何事?”刘元帅听了儿子的话点点头,转头问着付景渊。
付景渊拿出一个物事交给刘元帅:“此物先请刘元帅过目。”
刘元帅接过付景渊手中的东西,怔了片刻,大吼出声:“祁门令?”
庭中树上有几只鸟儿被惊得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得亏付景渊离刘元帅那么近耳朵没有被震聋:“确实是祁门令。”
刘元帅端详了片刻,将东西还给了付景渊:“这位公子拿出这祁门令是要作何?”
付景渊将祁门令收入袖中:“大元帅想必知道,琴公主师从祁门?”
刘元帅点头。
“所以,在下,请大元帅助琴公主登基!”付景渊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开口。
刘元帅一怔,片刻回过了神:“吾皇圣旨传位于琴公主,不必任何人相助琴公主也会登基为帝,不知公子说的‘相助’到底是什么意思?”
付景渊一笑:“在下得到消息,有人要阻挠公主登基。”
“谁人敢违抗吾皇圣旨?”刘元帅话语中透露出一抹不信。
“太子殿下。”
“荒唐!”刘元帅一拍桌子,声音更大了几分,季云舒觉得房子似乎抖了几抖。
看着刘铮依旧面不改色地坐着,季云舒真是佩服,每天在这么一个父亲的狮吼下,耳朵居然没出了毛病!
“在下所言非虚!”付景渊清声说道,声音极为平和。
“本将如何信你?这本来就荒谬!”刘元帅语气中满是不屑。
“在下并无欺瞒大元帅的动机。”付景渊再次开口,“太子本就是储君人选,但是这次皇上突然驾崩,遗诏却是传位给琴公主,太子殿下不服也是人之常情。”
“就算太子殿下不服,也不一定要发动兵变,本将怎么知道,你是何居心?”刘元帅冷哼一声,对着付景渊的话依旧是没有一分相信。
“请大元帅看此状!”付景渊自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刘元帅。
刘元帅一见这张纸,面色一下子变了,拿着纸的手也有些颤抖。
季云舒忽然很好奇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
“这……这是……”刘元帅本来中气十足的声音有些没力气。
“大元帅应该知道,这张纸上边的印玺做不得假。”付景渊对于刘元帅的反应很是满意。
“本将知道……这……”刘元帅忽然叹了口气,垂下了手。
季云舒更加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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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琴那个小婊砸,要是让她那么快死了岂不是不值,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身居高分体会过那种滋味,再把她拉下来,飞的最高,摔得越惨不是?
那张纸是神马东东,我也好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