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婚敬茶,气贤王世子

“谁取的字?”

“我母妃。”付景渊凤目闪过一丝飘渺。

果然,季云舒感叹,宜长公主对贤王一片真心她也有所耳闻,现在看来真是如此,怀卿,感念心怀,卿卿君心,这是将自己一腔对贤王的感情都寄付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宜长公主和贤王的感情当真让人羡慕。”季云舒看着付景渊,柔声开口。

付景渊却冷哼了一声,凤目冷冽:“世人都道我母妃对他一片痴情,可看他是如何待我母妃?可怜我母妃,错付衷情。”

“贤王府大家世族,贤王三妻四妾也说的过去。”季云舒想了想当世的情形,开口说道。

付景渊斜睨着季云舒:“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又不是我的男人我当然大度!”季大小姐说的极为理所当然。

付景渊默然……果真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只是不知道,咱们的付二公子会不会羡慕这份风流?”季云舒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付景渊。

“此次迎娶夫人为夫已经散尽家财,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来抬妻纳妾了。”付景渊一脸肉痛地说道。

算你识相!季云舒转过身躺下,唇边笑意极为明显。

真好!实在是想不到,这桩让她极为呕心的婚约,居然可以让她嫁给自己心心念念之人,世界上,当真是没有更加美好的事情了!

感到身后的床榻一沉,便听到了付景渊的声音:“你不觉得咯得慌?”

季云舒美眸一凝,便觉得自己被人抱了起来,紧接着一阵气流飞过,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满床的果子全都撒在了地上。

“高兴成这样了连触觉都失去了?”付景渊笑着在季云舒耳边说道,温热的气息使得季云舒一阵颤栗。

“你给我滚下去!”季云舒恼羞成怒,从付景渊怀中下来,转身踢了一脚,接着听到一声闷哼声。

好像……踢的不是地方……

“你要让我断子绝孙?”付景渊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这死丫头,下脚真狠!

季云舒悻悻地收回脚,她也没有料到是这般事情啊。

不过这样也好,今天晚上什么都不用干,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虽然他们已经交了心……

“痛死了。”付景渊也躺下,从背后抱着季云舒,在她耳边哀嚎着。

“真的好痛。”

“夫人真狠……”付景渊不停地絮絮叨叨地说道。

“你别说了!”季云舒的声音细若蚊蝇,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夫人要补偿我。”付景渊一脸哀怨。

“怎么补偿?”季云舒真是败了,都被踢了,还想着那回事儿?

“夫人,你脸这么红,在想什么不纯洁的事情?”付景渊扳过季云舒的身子,看着嫣红如果的小脸问道。

“你给我滚下去!”季云舒绝对不承认自己想了什么。

“好了,不闹了,睡吧,明天还要敬茶。”付景渊按住季云舒胡乱挣扎的手脚,紧紧扣在自己怀里,诱哄着说道。

倒是换季云舒一怔。

“难不成夫人想要?如果夫人想,我没有问题的……”

“睡觉!”季云舒赶紧闭上了眼睛。

付景渊看着季云舒仅仅闭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变得地颤动着,叹了口气。

知道她没有做好准备,况且,现在他还没有证明,还不适合要孩子,他又不忍心让她吃避孕的药,是药三分毒,他万分不舍。

要不就亲一亲?可是这人现在面如烟霞,几位勾人,会不会一发不可收拾?

试一试?想着,付景渊俯身而下,攫住一抹红唇,还有着兰芷淡淡清香。

季云舒很想“唔”一声,但是到了唇边忍住了,努力克制着自己一点儿声音都不发出,不然点起这人的火还真不好收拾……

付景渊看到了季云舒水眸中的一抹慌乱,深深地亲吻过后抬起头,看着季云舒不停地娇喘,克制着自己。

还是忍一忍,等到两人感情更深厚一点,时局再好一点,再更进一步吧……

反正都是他的妻子,跑不了的……

付景渊一边给自己找着不碰怀中人儿的理由,一边闭上凤目。

季云舒平复着自己内心的慌乱,还算他有良心,这才多久就圆房,实在是挑战她……

困意袭来,季云舒依在付景渊怀中闭上眼睛。

一室静谧,红烛泣泪,暖暖的烛光摇曳着,照着床上大红衣衫相拥而眠的两人,满房温馨。

张灯结彩的院中。

“原莫,你说主子是不是不行啊。”妧霞抬着一张圆脸,使劲儿往屋子里瞅着。

“质疑主子的能力?你活腻歪了?”原沧看着妧霞一脸的担忧,极为无奈。

“那主子为什么不动手?”妧霞极为不解,房间内没有一点儿声音,难道是主子真不行?

“指不定,是主子不让季大小姐出声?”妧薇眨着一双美目,面红耳赤地说道,公然谈论这种事情,真是羞涩啊……

听了妧薇的话,其它人脑海中都勾勒出一副季云舒被拴着手腕,嘴里堵着棉布的样子,而自己的主子一脸狰狞在驰骋……

哦我的天,太挑战想象力了!

“什么季大小姐,以后是夫人!”原莫很是认真地纠正着妧薇的话,片刻又笑了,“是二少夫人!”

几人听着这话,都笑的极为灿烂,好像大婚的人是他们一般。

“我再好好看看,主子真的那么强悍?”妧霞对这件事情倒是极为好奇,使劲儿扒着窗子瞅着,可是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床帏,什么都看不到。

“别看了……”妧薇没有妧霞那么开放,使劲儿拉着妧霞枚红色锦裳的衣角,这还俩男人呢,形象还要不要了?

“薇薇不要那么扫兴,大喜的日子,咱们也好一睹主子雄风!”原沧和妧霞极为志同道合,对妧薇的扫兴极为不解。

原莫在一旁随意地站着,一双暗沉的眸子盯着十分开心的几人,眸光凉凉,真是没脑子,不管主子会不会做那种事,凭借主子对夫人的爱护,岂会让他们看见?

几人趴着窗户,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睛挖出来放到屋内去看。

第二日,季云舒醒来的时候,便看到一双幽深的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正如那日在庆光寺一般。

“夫人,早!”看着季云舒一双水眸中的懵懂目光,付景渊当先开口。

季云舒怔了片刻,看着自己一身大红色的中衣,这满室的红色,昨日的事情一股脑儿地涌入脑海。

她嫁人了!

嫁给了怀卿,噢,不,是付景渊。

以后她就是付少夫人。

她嫁的不是那个奇葩的贤王世子!

想着想着,季云舒忽然露出一抹极为灿烂的笑容:“早啊夫君!”

付景渊接过季云舒扑过来的身子,眼中是满满的笑意,看了季云舒片刻,对着外边喊道:“进来伺候!”

然后门便开了,几人涌了进来,季云舒便看到了当先的二人是昨天和她一起吃东西的两名婢女。

“奴婢等给公子夫人道喜,公子夫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几人捧着手中的东西跪地,对着床上的二人说道。

季云舒懒懒地依在付景渊怀里,很豪气地一甩手:“承你们吉言,都有赏!”

“谢公子夫人!”几人道了谢,留下前边的两位伺候,其余人退了出去。

走到一边的水盆前边,季云舒斜睨着付景渊平凡无奇的脸:“你动作倒是够快的,什么时候带的面具?”

付景渊皱着眉,答非所问:“我倒是觉得夫人不嫌弃才好。”

“你怎么不化成那种面白唇红的小生样子了?”季云舒响起了自己之前在大殿上见到他的时候,那一脸惨白的样子。

“自然怕吓到夫人,难道夫人喜欢为夫那般?”

眼前付景渊的样子和大殿上的影子逐渐重合起来,季云舒深深地打了个寒颤:“算了,这样好看。”

平凡无奇的脸瞬间成了世上最美的容颜!

“好好的脸你为什么非得弄成那样?”季云舒洗过脸,坐到镜子前,从镜子里看着身后的人,不解地问道。

难道之前为了掩饰自己的才华,还得把自己的真实面容掩盖起来?

付景渊给季云舒梳头的手顿了顿,沉吟道:“你真想听?”

季云舒点头。

付景渊开口:“那个消息太骇人了,你昨天承受地消息有点多,等过些时日我再告诉你。”

“我心里承受能力很强。”

“为什么想知道?”

“如果原因不是很严重的话你还是将真容露出来吧。”

“你不怕我被别人抢走?身边每天都是一堆花蝴蝶?”

“本夫人很自信。”

“真想知道?”

“非常想。”

“老皇帝有龙阳之好。”

“……我觉得你这个面具做的不太好,其实眼睛可以再小一点嘴巴可以再大一点。”

付景渊默然。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季云舒过了半天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很小的时候。”付景渊想着,忽然一笑,“小时候有一次我随母妃进宫的时候见到了老皇帝正和一个清倌……咳……那时我便知道了。”

季云舒一噎,老皇帝在宫里行那等事,还被这人看见了?

“我需要一段时间消化一下这个消息。”堂堂一国之君居然有这等癖好,真是醉了!

“反正自从我长大之后他就没了念想,他如何和我们没有一文钱关系,夫人无须纠结。”付景渊从镜中看到了季云舒清冷的眸子中含了一分疑惑,接着说道,“小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看我的眼神不同,直到后来,我深入检出之时,知道了此事,后来出府,便开始在脸上绘了妆,他见我不同之前,便十分嫌恶我。”

季云舒明白了付景渊不喜欢进宫以为为什么老皇帝那么厌恶他的原因。

真是……不知道就不知道,一知道就吓一跳!

说话间,付景渊已经为季云舒挽了一个垂云髻,插了两根雕凤镂空点翠金簪和一个牡丹吐艳玉步摇,比之以往的青丝垂下清装简饰多了一分华贵雍容。

妧薇和妧霞捧上来两个匣子,里面装的是新妇的衣服。

是一件枚红色的新裳,之前季云舒从来没有尝试过这般艳丽的颜色。枚红色的锦缎底子绣了大朵大朵吐艳的牡丹,倒是和发间的玉步摇极为相衬,一条鎏金宽腰带勾勒出楚楚纤腰,臂上一条同色的披帛迤逦,拖地三尺,趁着身后长长的裙摆,整个人极为尊贵。

倒不是季云舒的面容有多出众,而是本身就有的清冷的气质配了这满身的华服,平添雍容,贵气逼人。

付景渊看着季云舒一身,极为满意:“夫人气质,无人可比,当真是穿得了素裳,架得起金装。”

季云舒看着两人侍奉着付景渊穿上和她同色的衣服,也笑道:“夫君倒也不差。”

不差么?付景渊摸摸自己的脸,皱了皱眉。

季云舒十分好笑地将付景渊按到自己刚才坐着的地方,拿起梳子梳着付景渊乌黑顺滑的发,温婉的声音响起:“一愿夫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付景渊看着身后为自己挽发的温婉女子,眉眼间都是浓浓的温情,一直以为她不屑于这些俗谚世语,但是发现,自从遇到他的事情,一切都不一样了。

季云舒巧手将付景渊的发挽在头顶,接过妧薇递过来的一只正红色的血玉簪,插在发间。

“我们去前厅敬茶。”付景渊站起身,拉着季云舒说道。

“要去?”季云舒一直以为贤王府待付景渊不好,这人一直是不屑于去的,但是这次居然主动要去。

“自然是要去。”付景渊拉着季云舒出了门,看着跟在身后的妧薇妧霞,“你们不用跟着了,去休息吧。”

看着二人眼下的青色就知道这两个人没有休息好,至于干了什么……呵呵,他的属下什么德行他清楚得很。

“谢公子。”二人欣喜地行了一个礼,随后打着哈欠懒懒散散地朝着一边走去。

“贴身婢女?”看着二人和付景渊没有寻常主仆那般的生分,出声问道。

“是。”付景渊点点头,是不是要好好管管了?都没规矩了!

“很有意思的两个人。”季云舒想着昨天两人陪她一起吃糕点时的情形,淡色的唇勾起了一分笑意。

“哼。”付景渊冷哼一声,都是他太放纵她们了!

“有这般的属下你这些年才不会无趣。”季云舒十分理解地说道。

“你倒是很理解。”付景渊转头看着季云舒,“哦,对,你的媚姑娘和容姑娘比我这些人还是个没规矩的。”

季云舒默然,这是实话。

付景渊俯身,从地上拾起一把石子,朝着一边的一颗大树上扔去。

季云舒低头扶额,心中默数着:三……二……

“哎呦!”几声通呼声响起。

几道身影从树上落下,确切地说是三道。

“姑爷,你就这么对我们?”千媚缕着有一丝凌乱的青丝,哀怨地看着付景渊。

“小姐,你要为我们做主!”文兰抚摸着被打倒的额头,也是一脸哀怨,狠狠地等着付景渊。

“姑爷,您武功高强,可是不能对自己人出手对不对?”婉容一边整理着臂上乱了的披帛,一边给付景渊放着冷箭。

付景渊看着前方,好似没有听见。

三人把视线转向季云舒。

季云舒看看三人,再看着身边一副大爷样子的人,有些无奈:“你们不好好在房里休息,在树上听墙角?活该被打!”

三人无奈,果真啊,嫁出去的小姐泼出去的水,不能指望啊!枉她们在树上呆了一夜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姑爷,您是不是不行?”千媚嫌弃地看了付景渊一眼,飞身闪人。

“我觉得是小姐魅力不够!”文兰摇着头将季云舒上下打量了一遍,施施然转身离去。

“唉……”婉容摸着下巴用目光将两人凌迟了一遍,发出一声极为无奈极为可悲的感叹,拂面离去,似是不忍再看。

留下季云舒风中凌乱着。

“你的好属下!”付景渊转头看着季云舒,咬牙切齿地说道,怀疑他不行?

“呃……”季云舒摸摸鼻子,“回头好好管,好好管,敬茶,敬茶!”

赶紧拉着气压极低的某人朝着外边走去。

男人的尊严,怎么能被怀疑不行呢?

我亲爱的兰姑娘媚姑娘容姑娘,你们可知道,你们这样说,以后遭殃的可是你家小姐我啊!

季云舒无奈嗟叹,真是造孽,有了这个三个属下!

付景渊由季云舒拉着,朝着外边走去,看着季云舒熟门熟路地朝着前厅走去,也不疑惑,他知道上次她送付静晗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贤王府摸了个遍了。

“你这院子真是够偏!”季云舒看着极大的院子外边,居然是一片林地,没有丝毫其它院子的影子,开口说道。

“是清净!他们不待见我,自然给我这个院子,我也乐得清净,这里离后门进,我出去的时候方便。”付景渊语气毫不在意。

“你知道他们今天会等着我们敬茶?不会扑个空?”季云舒想着贤王妃不是不好相与么,上次在庆光寺又得罪了她,恐怕要给她颜色看看了。

“只要我们去了便可,便不会惹人诟病,礼不可费,我以前不介意,但是我不能让你受世人指责。”付景渊说着,语气铿锵,看着季云舒的目光极为坚定。

季云舒伸手扣紧了付景渊的手:“以前他们欺你我不知晓,日后他们若是安分便好,若是不安分,我必定不会饶了他们。”

付景渊勾唇一笑:“好!他们若是不识相,你尽管玩便是!”

不得不说,那个“玩”字极得季云舒的心。

二人走到前厅的时候,正是辰时。本来以为前厅里一个人没有,但是看着正襟危坐的几人,才发现该到的都到了。

前厅内的人见到了二人相携而来,暖暖的阳光在二人身后,为二人大红色的常服镀了一层金光,华贵之气铺天盖地倾泻出来,忽然觉得,倾了举世风华。

“付景渊携夫人来给贤王、王妃敬茶!”走到正厅前边几人面前,付景渊清声说道,没有跪拜,没有行礼。

“二公子面子真是大,让我们好等!”贤王妃看着季云舒,眼中闪过极为厌恶的情绪,尖声说道。

“王妃给我分的院子位置太好了而已。”所以走到这里花了很多时辰。后边这一句话不用明说大家也都能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二公子是在怪本妃?”贤王妃声音极为尖刻,看着付景渊平凡无奇的脸,神色不屑。

付景渊没有说话。

“好了,今天景渊是来敬茶的,你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贤王看着贤王妃,不赞同地说道。

季云舒清冷的眸子看着贤王,许是因为付景渊大婚的缘故,所以他这当父亲的穿了一身紫色的锦袍,面容很是出众,和付景渊真容有着三分相似,只不过没有付景渊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气凌然,而是多了一分温和慈爱,很难想象,这便是贤王府这一代的当家之人。

除此之外,季云舒还从贤王幽深的眼神中看出了一抹懦弱,没错,是懦弱,怪不得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护不周全。再看着贤王妃满头珠翠,一脸傲气,很可能,这位贤王爷,是个惧妻的主。

贤王被季云舒清冷的眸光注视地极为不自在,抬头看着季云舒,接触到那双似嘲似讽的眸子,心神一颤。

“没教养!”贤王妃也见到了季云舒一直盯着自己的丈夫看,不屑地哼了一声。

季云舒垂头没有说话。

付景萧看着季云舒垂下了头,以为是害怕了自己的母亲,神情透露出一抹不屑,不光长得丑,还没胆!

“你去求这样的圣旨,你就不怕将来世人说你强抢兄妻?”付静晗忽然开口说道,季云舒听出了话中含的一抹担忧。

付静晗会担心付景渊,真是神奇了!

“皇家昨日已经给出了说法。”付景渊回答,面无表情,对付静晗所言丝毫不在意。

“那些言论一听就是敷衍的,你觉得谁会信?你可知流言最是伤人?”付静晗今天好像极为不对劲,对付景渊的名声极为关心。

“晗儿,你话太多了。”低沉好听的男声响起,散漫、不屑。

季云舒转头,终于看到了自己一直多次见面但是未见庐山真面目的人。

确实是面如冠玉,貌赛潘安,剑眉斜飞,挺鼻薄唇,却是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但是对于见过付景渊真容的季云舒来书,洒洒水啦。

只不过那张脸上的神情太过倨傲,眼中满满的都是不屑,给一张好好的脸大打折扣。

“呵……看傻了?觉得本世子比那个废物好多了?后悔了?你死心吧,本世子之前不可能娶你,现在更不可能娶一个残花败柳。”看着季云舒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有着极强虚荣心的某世子露出一抹极为讽刺的笑容,像是看着什么垃圾一般看着季云舒。

季云舒真是觉得自己败了,为什么每次这人见到自己就非得这般呢?

见付景渊要说话,季云舒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开口道:“世子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世子是夫君的兄长,云舒还是要关心一下世子的,有时候,太医还是要看的。”

“本世子康健得很,哪里需要看太医?”想要讨好他?付景萧更不屑了。

“自恋是病,得治。”季云舒说着,一脸诚恳,小脸还极为担忧地纠结着。

不等付景萧发飙,季云舒接着说道:“我和世子屡次三番交锋,但是终究没有见到庐山真面目,每次听你自我感觉那么良好的话,我还以为你长了三只眼和旁人不同,现在看来,不过尔尔,你是如何那么高傲的?来来,传授传授给弟媳,我这夫君平时就是太谦逊了所以受人欺负,我得好好和世子学学,夫君以后也高傲点,肯定就没人欺负了。”

不等付景萧回话,季云舒转头看着付景渊,一脸懊悔:“哎呀,夫君,你看世子那么生气,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对啊,世子才貌双全,岂是你可以学习的?不过要说才的话,祁门易公子的名声可是一直在世子之上的,世子甘心这么被压着?还有啊,我见过三皇子、丰世子,也比世子好看呢,世子你要不要去他们面前找找存在感?这么一直被压着也不是回事儿……哎呀,我胡说什么,世子怎么能去他们面前找存在感呢?世子一直在贤王府有你给垫着底所以自我感觉良好惯了哪里能出去和人较量?不然……”

“够了!”听着季云舒越来越离谱的话,付景萧的脸色全黑了,狠狠一拍旁边的案几,厉声喝道。

案几上的茶杯受不了严重的震动,咕噜咕噜滚了下去,“啪”的一声碎裂。

季云舒一双水眸很是无辜地看着付景渊,又看着地上的茶杯,便听到了身边的人清越玉润的声音:“世子说够了,就证明你的意见世子很是受用,世子以后会照着你说的做的。”

季云舒很是乖巧地点点头,转身继续说道:“世子呀,这就是你用的茶杯?我看的不错的话是定窑白瓷吧?世子身份尊贵怎么能用这个茶杯呢?我在夫君的院子里见到的小厮用的都是汝窑青瓷啊,世子你怎么能连下人的用度都比不上呢?”

转过头,十分气愤地看着付景渊:“夫君,你那么有钱,怎么不救济救济世子呢?世子怎么也是兄长怎么能用这么残次的东西?这样的东西拿出去世子怎么盛气凌人呀?”

付景渊十分无奈地看着季云舒:“夫人啊,世子不屑于夫君的东西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贤王府里的人对夫君一直都是不待见的啊。所以夫君挣了些小钱,都没有渠道给他们意思意思啊。而且,夫君的钱,昨天大婚的时候都花光了,夫君现在真是身无分文了。”

听着二人的一唱一和,前厅里的四个人脸上都十分挂不住。

他们都以为付景渊是个不成器的,所以就一直没有管教的,但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有钱,尤其是昨天的旷世婚礼,他们都看到了,十里红妆、百里锦绣、流水宴席,是他们想都不曾想的。

这付景渊,真不如他们想象中那么百无一用?

被季云舒这么一席话说的脸色十分难看的付景萧阴沉地瞪着面前的二人,他承认,要是昨天是他大婚的话,他绝对没有那个本事给京城铺上十里红妆,也没有那个财力在五香斋大摆三天的流水宴,所以昨天,当真是亮瞎了他的眼!

如今在看这个在前厅中央婷婷站着的女子,神色淡漠,刚才对他言语相向,和自己想象中的懦弱退怯天壤之别。她一身玫红色的衣服,没有多少的饰品,但是周身的华贵之气却汩汩倾泻出来,周身的气质掩盖了她容貌的平凡。

付景萧看着季云舒,眸光越来越深,这个气质淡然的女子,细细看来,很是不同,尤其是她不畏惧他的身份对他连番讽刺,当真是有意思。

看着看着,眼中的不屑少了几分。

季云舒自然可以感受到付景萧仔细打量着自己的眸光,八风不动地在前厅站着。

“二嫂真是伶牙俐齿!”从季云舒的一席不带喘息的夹枪带棒的言语中回过了神,付静晗开口说出这么一句。

“我不过是胡言乱语,不及世子每次入木三分。”

“相府的教养真是让本妃刮目相看。”那一串对自己儿子的讥讽真是让她目瞪口呆!

“自然不及世子惊逸风才。”

“既然是来敬茶的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完事就散了吧。”贤王开口,当起了和事老。

“对,世子贵人多事,受完茶还要赶紧去找存在感的。”

“季云舒你够了!”一直躺着中枪的付景萧真是忍无可忍

“够了够了。”季云舒点头如小鸡啄米,身形怯怯地朝着付景渊身后钻了钻。

看着季云舒一脸惊恐的样子付景萧忽然觉得满腔怒气没出发。

“敬茶吧,夫人,敬完茶我带你出去。”付景渊忽然开口,朝着身后的季云舒说道。

季云舒点头:“好。”

一边的侍女战战兢兢地端上了已经微凉的茶。

季云舒将茶给贤王敬了,正要跪下去的时候被付景渊拉住了身子:“王爷心疼儿媳,不会让你跪的,就省了吧。”

贤王爷赔笑着,递给季云舒一个红包,道着好孩子。

正端起给贤王妃的茶,付景渊再次说道:“这次你也别跪了,不然贤王妃还得服你起来,王妃都一把年纪了,就别劳烦她老人家了。”

季云舒从善如流地点着头,嘴角止不住地抽搐着。

贤王妃从刚才季云舒讽刺自己儿子的时候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正要将季云舒递上来的茶打翻的时候,付景渊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我带云舒来敬茶,不是什么顾全礼仪,而是为了给云舒一个完整的大婚之礼,所以最好不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毕竟云舒以后还要进宫谢恩,要是怀了一肚子委屈见到太后和皇后,一发不可收拾了就难说了,毕竟太后对云舒这个孙媳还是很满意的。”

贤王妃正要打翻茶杯的手改为了接住,然后十分不甘地给了季云舒一个小盒子。

季云舒笑容灿烂地接了,更是让贤王妃恨得牙痒痒。

然后端着茶走到付景萧面前,盈盈笑着递过了茶杯,水眸波光盈盈,看不出神色,好似刚才那个恶语相向的人不是她一般。

付景萧看着这个差点成为自己妻子的女子,第一次发现自己看不透一个人。

本来打算的是给这两个人一顿好看,没有打算受这杯茶,自然没有准备什么礼,但是这两人来了之后就一直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计划自然落空。

接过了茶,季云舒没有走,依然站在付景萧面前,付景萧只得摘下身上的玉佩给了季云舒。

那玉佩是前不久从华珍阁花了十金买的。

看着付景萧一脸肉痛的表情,季云舒笑得更灿烂了:“夫君,你刚刚说咱们没钱了,这玉佩卖了可是值不少钱呢!”

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将别人给的新婚贺礼卖了的人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

“世子的东西自然是好东西,一会儿出气的时候去华珍阁问问便好。”付景渊看着季云舒,眸底是浓浓的笑意。

然后二人相携而且,不甩在场的人一眼。

“当真是反了!”贤王妃看着远去的风华绝代的两个身影,狠狠地拍着桌子。

第一天就给他们当长辈的下马威?有这样的媳妇儿?

付景萧没有说话,眸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好萧儿没有娶这么没教养的女子,否则我真是要给她气死不可!”贤王妃不管没有人搭理自己,兀自说着。

付景萧脸上罕见地没有讥讽之色。

“萧儿,你说……”

“母妃,孩儿告辞!”付景萧打断了贤王妃的话,起身离去。

这真是在座之人有生以来喝过的最难喝的茶。

“想不到夫人如此能说会道。”可以想象得到里面的人是什么神情,付景渊终于忍不住朗声笑道。

“想不到逞口舌之强的感觉这么好。”季云舒笑道,为自己刚才的“幼稚”欣喜着。

把付景萧一直在自己面前的洋洋得意还了回去,感觉真是太好了!

“你真要带我出去?”季云舒问着付景渊。

新妇一般是要在夫家侍奉公婆听训教诲直到回门那天不可出门,他要带自己出去,岂不是打贤王府的脸?

“人家是要听公婆教训,你听谁教训?”付景渊拉着季云舒朝着大门走去,“再说,你不想听听外界是怎么传言的昨天的大婚?”

季云舒觉得有理,于是不再多言。

二人没有乘马车,直接朝着府外走去,融入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之后,便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我饿了。”季云舒见到旁边有一个馄饨摊,香味直接勾起了她的食欲。

付景渊顺着季云舒的眼神望去,片刻了然,朝着馄饨摊走去:“老板,两碗馄饨。”

两人穿着极为华贵,再加上周身清贵的气质自然引起周围的人多看了几眼,但是在京城平时绫罗绸缎见得多了,也没有多少惊讶。

二人寻了旁边的一个座位坐下,便听到了邻座的交谈声。

“五香斋的流水宴你们去吃了么?”

“吃了啊,那也是咱们这种平民唯一一次踏入五香斋的机会了。”

“付二公子真是大手笔!”

“真是想不到,那个游手好闲的废柴也这么有钱!”

“不光是废柴,还夺了自己兄长的妻子,哼!”传来一个极为不屑的声音。

二人朝着出声的地方看去,便看到一个尖嘴猴腮的人撇嘴说道,好像被抢了媳妇的是他一般。

“我觉得不是这样。”旁边一个长相很是憨厚的微胖中年人说道。

“张大柱,你什么意思?”尖嘴男问着憨厚男。

“你们没有听说贤王世子和季大小姐的婚约是自出生定下的?贤王府八岁立世子,在此之前,世子之人呼声最高的是谁?”

“对啊,指不定当时的婚约就是为了付二公子和季大小姐定下的呢,贤王世子后来才是横插一脚。”

“我还见过付二公子小时候的模样,可俊俏了,谁见了都忘不了!”

听着几人的话,季云舒心思一动。

她记得之前文韬给带来的消息,娘亲和宜长公主交好,加之这些人说的婚约,难道,她真自小和这人有婚约?

母亲以为这人会是未来的贤王世子,所以给他们定下了婚约?

是这样?季云舒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连馄饨端上来都不知。

“是这样?”肚子叫了一声,季云舒回了神,搅着碗里的馄饨,问着付景渊。

付景渊点头:“母亲确实告诉过我我和相府大小姐有婚约的事,后来出了那样的事情,我连自身周全都护不得,女子嫁给我也是吃苦,所以想着还是别祸害人家姑娘了,让贤王世子娶了便娶了。后来认识了你,发现你便是季大小姐,这才去请了旨。”

季云舒觉得她和这人的缘分真是天定!众多波折他们的交集还真是多!

“所幸缘长情深,时光荏苒不复卿!”付景渊道出了季云舒的想法。

馄饨的热气在二人中间蒸腾,透过蒙蒙热气季云舒可以看到对面那人一脸深情的神色,忽然觉得真是上天眷顾,暖阳透过头顶厚重的帆布照了下来,周身暖意融融。

“吃饭!”季云舒轻柔开口,喂了付景渊一个馄饨。

付景渊眉眼含笑地吃下:“猜猜我要带你去哪里?”

“华珍阁?”

“华珍阁之前,去香伶院。”

季云舒愣了,想到了香伶院里面那个美丽的女子。

夕月是她在京城唯一交好的人,她和付二公子有情之前她并不知晓,但是现在,她却嫁给了她的身上人,该如何对夕月交代?

想着想着,一下子觉得口中鲜美的馄饨索然无味。

“别乱想,一切有我。”付景渊看着季云舒一脸纠结,知道她在想什么。曾经说过夕月的事情会给她一个惊喜,她说希望是惊喜不是惊吓,现在看来,恐怕又是一场惊吓!

听到了那坚定的声音,季云舒真想收回自己的羽翼缩回壳里将一切都交给对面的这个人阻挡,她什么都不怕,唯独怕负人情。

静静地吃完了饭,二人离开,慢慢地走着,忽然感受到一束眸光凝在自己身上,季云舒抬头,便看到了香伶院三楼临床处站了一个云鬓高绾的美丽女子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以及身边的付景渊。

是夕月。

------题外话------

1、古代的时候产陶瓷的确实有几个很著名的窑,有定窑、汝窑、官窑、钧窑、哥窑等,每个窑都是有着自己的特色,比如定窑彩瓷,钧窑黑瓷,汝窑青瓷,每个瓷都是古代精品,没有上下之分,这里初晴为了情节,所以才乱用了。

2、还有就是大婚的情节,相信亲们在别的文里都看到过很多遍,多以初晴没有花很多笔墨描写。

3、至于圆房的问题,初晴还是没有写,因为初晴觉得这样的话真的是有点快,不过初晴不会拖沓的,大婚都来了,圆房还会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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