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可郎怒杀乌兰特 刘尚大战两界口

说话来这店中的军官,却大有来头,原来是转任到保靖任达鲁花赤,名叫乌兰特,眼见这女店主柳江红颇有姿色,便乘着酒兴,欲行非礼,柳江红奋力挣扎,这乌兰特便想用强,却猛听一声怒吼:“畜牲!快把人放开!”这乌兰特一听,转眼一看,就见洪可郎物持长剑,怒气冲冲地立在他的面前。

这乌兰特自南下以来,还没有一个汉人胆敢如此对他这样说话,而且还手待凶器,一时愣了愣,待反应过来,不觉哈哈大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遇到疯子了!”身边的几个元军见状,就挥刀上前砍来,洪可郎初生牛犊不怕虎,盛怒之下,哪管许多,杀心顿起,一时剑光刀影,不几个回合,便见两个元兵中剑而亡。乌兰特一见,大吃一惊,放下了柳江红,持了腰刀,如疯子一般向洪可郎扑来,洪可郎以剑相迎,见这乌兰特心急气燥,恨不得立时将对手置于死地,只好先是步步躲闪,不想对方步步紧逼,又见柳江红已吓得晕倒在地,一时气极,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大喝一声,手中的剑如电闪雷鸣,就听乌兰特一听惨叫,前胸已是中剑,血流如注。一旁的几个元兵一见,先是惊得目瞪口呆,接着也是呀呀叫唤着,一齐挥刀杀来。洪可郎已是杀得兴起,身似脱兔,剑如精灵,不到片刻,又一名元兵中剑倒地,一名元兵被刀砍掉一只左手,惨叫哀嚎。另两名元军见状,才知不是对手,正要夺路出逃,洪可郎哪容得他们逃出,一个箭步拦住了去路,两人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便丢下了腰刀,双双跪地,连连作揖,道:“壮士饶命!”洪可郎一看,便收了剑,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来骚扰我店?”原来这两人也是汉人,一个叫薛豹,一个叫范林,这薛豹道:“刚才壮士杀的人,是来保靖上任的达鲁花赤,名叫乌兰特,我们几个都是护卫,护送他来此上任的。”

一时柳江红已醒来,一见这场面,又是差点晕了过去,还疑心自己在做恶梦。谁能想到,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少年,竟有如此胆量和功夫!见可郎正在盘问两元兵,忙上前道:“这祸闯大了,你赶快逃了吧,要被官府晓得,怎么得了!”洪可郎哼了哼道:“我走了,你们怎么办?我堂堂一个汉子,怎能丢下你不顾而自己逃命!”柳江红只得劝道:“这祸也是由我而起,哪能连累你。”洪可郎道:“这个店,你还待得下去么,不如我俩一起,离开这店,远走高飞。” 柳江红一听,就有些犹豫,这薛豹机灵,却也劝道:“好汉还是快些走罢,要是官军来了,盛怒之下,不仅会杀个鸡犬不留,连这个店子,也会被烧个精光。”范林也点头道:“不光是如此,我等也会性命不保。好汉若是留下我等性命,我等愿意跟随壮士一同走,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柳江红一听,只是惊慌哭泣。洪可郎跺脚道:“事已至此,保命要紧,哭有何用!快快收拾了东西,赶紧走罢。”柳江红无奈,只得回店里,取了些细软财物及随身物品,洪可郎将柳江红抱上了马,同薛豹和范林骑上三匹快马,乘着月色,飞奔出城。

次日天一亮,店里的伙计回到店来,一见院内情景,早吓得魂飞魄散,只好去报官,保靖官府得知,大惊,忙令副将带领数百官军来到唐家饭店,将饭店包围得铁桶一般,只见乌兰特和几个护卫倒在血泊之中,搜查死者身份时,在那蒙人身上搜到一份上任保靖达鲁花赤的官符和昭书,这副将顿时吓得双腿发抖,忙一面派人去禀告知州,一面带人去追捕要犯。查问各城门官,有城门官禀报,昨夜有三骑从东门往东北方向去了。这副将怎敢迟疑,忙带领官兵向东北急追。幸好这东北方向都只有一条大道,沿大道追了数十余里,就见三男一女正在前面不慌不忙地行走。原来洪可郎出城后,因走的是夜路,只得沿着大道出逃,行走缓慢,天亮后又到一路边店吃了早餐,饭后上路,走了不久,就见后面尘土飞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洪可郎晓得是官军追来,见摆脱不了,只好对薛豹和范林道:“你们两个好好保护江掌柜先走,我来对付官军。”柳江红一听,道:“官军人多,你怎能对付?不如放下我,你们逃命吧。”洪可郎哪里肯听,一面吩咐薛豹等快走,一面调转马头,立马持剑,拦在路中间。

这副将一路追来,见一年轻人单身匹马,拉住去路,不禁惊疑,喝道:“你可是杀害达鲁花赤的凶贼?”洪可郎一听,冷笑道:“我不晓得什么达鲁花赤,只要见到有哪个欺负良家女子的,我必诛之!”这副将一听,不禁大怒,喝道:“好个逆贼,胆敢杀害官军,今日只好提你这头去祭乌将军了。”说罢,提抢杀来,洪可郎挥剑相迎,两个约斗十个回合,那副将哪是他的对手,被洪可郎一剑斩于马下,见这副将手中的长枪不错,便跳下马来取起长枪,又上了马,大吼一声,向官军杀来,这群官军见为首的副将被杀,早已吓破了胆,哪里还敢上前,又见他虎啸般吼着杀来,只恨爹娘没多生几条腿,打马回逃,转眼间已逃得无踪影。洪可郎见官军逃走,便打马向柳江红三人赶来,却见柳江红等三人并没有走远,而在后面远远看着,亲眼见洪可郎杀退了军官,三人面面相觑,惊叹不已。

洪可郎等为了逃避官府追捕,一路马不停蹄,昼夜行走,路经古丈、卢溪、辰溪、麻阳,行走半月有余,来到了黔阳交界之处。柳江红道:“这一路奔逃,总得有个尽头,我实在受不了了,不如就在这里找个地方落脚罢。”洪可郎点头道:“我等走了这么远,想官军也难寻了,到了这县城,不再走了。只因我的缘故,让姐失了祖传饭店,我也于心不安,不如就在这县城重操旧业,开个饭店如何?”薛豹一听,摇了摇头,道:“少主人,这饭店之事,是万万开不得了,若是开了饭店,人来人往,难免不被官府发现。”洪可郎一听,也觉在理,只得罢了,薛豹道:“小的有个念头,不知少主人见纳否?”洪可郎道:“你有何想法,但说不妨。”薛豹道:“我闻知衡州有股义军,已聚集数万之众,专门同元军和官府作对,攻城拨寨,一路所向无敌,少主人有如此功夫,不如继续南行,去投奔衡州义军,如何?”洪可郎一听,只得依了,便动身向衡州进发。

四人一路行来,到了黔阳与麻阳的交界之处,却又遇上了麻烦。原来此处有一个山寨,山寨为首的头领叫陈郁,纠集了一伙土匪,约有上百之众,专干抢劫沅水两岸的商客,有时也与船排帮作对,后杨蛟龙做了船排帮主后,整合了辰溪和黔阳的沅江水路船排帮兄弟好几百人,势力大多了,这陈郁便不敢与他们作对,只做陆上生意。这天探子来报,说有一行商客三男一女,三匹好马,那个女子还很有姿色,是位千众难寻的美妇。这陈郁一听,哪有不动心的,便喜孜孜道道:“今天一大早就听到门前喜雀叫唤不已,原来有这大喜之事!”忙吩咐手一下个小头目,集合山寨数十个喽啰下山,连人带货劫上山来。

这洪可郎走得正忙,哪知被这寨匪拦个正着。范林上前一看,情知不妙,只得上前拱手道:“请问是哪路好汉,我们乃过路的行人,并无钱财,可请好汉高抬贵手,借路让行?”这小头目一听,哈哈笑道:“这人好不识相!我都要凭你这几句话,就放了你等过路,我山寨这么多人,岂不活活饿死!你要懂事,乖乖随我等上山,免得吃亏。”洪可郎一听,火冒三丈,正要上前出手,薛豹忙拦住道:“少主人先别急,这个拦路的只是山寨一个小头目。主子还未登场。先让范林去收拾那厮就是。”洪可郎便点了点头。范林便打马冲去,为首的土匪和几个喽啰围上来便与范林厮杀,那小头目斗过数招,不是范林的对手,慌忙逃窜,范林也不追赶。薛豹道:“那寨主很快就会下山,我们若要走,这里路况不熟,他必然会在前面要害之处截我,不如我等找个四通八达之地,等着他们,即便打不过他们,也可夺路而逃。”洪可郎看了看前面的出路,只见前方山恋重重,道路通向山谷深处,深不见头,只好依了薛豹的话,寻了个开阔之处,等候那寨主找来。

不多时,果见陈郁率领大批喽啰,从前方道上回找过来,见了洪可郎等,喝道:“谁敢在本大王的地盘上行凶,是不想活了么!”洪可郎一见这大王,却也是个五短身材,腰粗如柱,面黑如漆,身着黑裤短袄,脚登豹皮短靴,肩扛宽叶大刀,蓬头散发。洪可郎便对薛豹道:“你与范林只管好好看护江掌柜,我去捉拿这黑鬼。”便打马上阵前,冷笑道:“你是哪里跳出的夜叉鬼,敢挡爷的去路。”陈郁一听,大怒,也不打话,挺刀杀来,洪可郎也挥舞刚取得那杆水磨钢枪相迎。好一场厮杀。但见得:

一个占山为王打家劫舍,一个自幼拜师艺成下山,一个手持大刀气势汹汹,一个水磨钢枪咄咄逼人,一个要夺路出走,一个要拦路抢劫。刀枪相拼金光闪,生死相拼杀声厉。

两个一气之下斗了十来个回合,只见那陈郁一把宽叶大刀使得呼呼作响,再看洪可郎一杆水磨钢枪犹如急风暴雨,又战几个回合,那陈郁已是汗流如溪,如同河中水鬼,自知不敌,便想弃阵而逃,洪可郎哪里肯罢休,大喝一声,一枪挑去陈郁的宽叶大刀,就见那大刀脱手抛上空中,落入江里,洪可郎猿臂一提,生生将陈郁活捉过来,令范林和薛豹捆个结实。洪可郎便对众喽啰喝道:“还有何人上来送死!”众喽啰一看,吓得纷纷丢下兵器,跪地求饶。洪可郎便命众喽啰带路,押了陈郁,走上山来。

一时上了寨,看这山寨是一排排吊楼木房,打扫得到也干净,寨内钱粮富足,五谷油盐,也够一百多号人吃一年有余,抢得的金银珠宝也不少。到了山寨,看前方是一片丘陵,山川河道尽收眼底,田野村舍,炊烟袅袅。洪可郎不禁羡慕,道:“陈郁这厮到有些眼光,会挑地方。如果去掉匪气,这里到是个神仙居住之地。”便对薛豹、范林道:“我等有这么个好地方,还去投什么义军!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如何?”薛豹、范林哪有不依,一个个欢喜点头。柳江红一听,又是犹豫,道:“如此一来,我等不也成了打家劫舍的土匪了么?”薛豹道:“夫人有所不知,如今这乱世,官府贪婪,官兵欺压,土匪横行,有多少良民百姓不都被逼成了土匪!何况我等已是官府追杀之人,不占山自保,哪里还有我等容身之地!”柳江红一听,无言以对,只得认了。

这洪可郎便上得厅来,坐上了陈郁的太师椅,令喽啰把陈郁提上堂来,洪可郎一见陈郁还被捆得像粽子一般,一时也怜他,忙亲自为他解索。道:“小弟出手得罪,还望陈头领见谅。”那陈郁见状,便叹息道:“我陈某自立寨以来,还没有受此屈辱,壮士功夫如此高强,今日我输得心服口服,壮士既不杀我,从今以后,愿随壮士左右,绝无二心。”洪可郎哈哈笑道:“陈头领有所不知,我洪可郎只是为了我夫人,杀了官军,才逃难至此,小弟只想借这栖身之地,过个安静日子。这山寨是陈头领一手所创,还是你作主罢。”陈郁一听,摇了摇头,道:“壮士这等说,陈某就更无地自容了。壮士生擒陈某,山寨众兄弟已是亲眼所见,陈某如此败相,还有何面目身居壮士之上。壮士要是硬要陈某来做山寨之首,陈某无颜面对众兄弟,只好独自下山了。”薛豹一听,只得劝道:“小主人,陈头领一片诚心,我看就别推辞了。小主人就做个大头领,让陈大哥就做个二头领吧。”洪可郎还想推让,就见陈郁高声对众喽啰道:“快快请各位兄弟进厅,拜见洪寨主!”在下的众喽啰一听,慌忙呼地跪倒,齐声喊:“拜见洪寨主!”洪可郎见状,只得从命,命陈郁做二头领,薛兄与范兄分别为三头领和四头领。一并让柳江红做了个压寨夫人。”众喽啰一听,欢声雷动,柳江红哭笑不得,只得认了。陈郁也是欢喜,令大摆筵席,欢迎新寨主。

洪可郎自从当了两界口山寨的大当家后,不到半年,名声大震,不但打败了杨蛟龙的船排帮,就是官军的粮食物资在这沅江通过,他也敢抢,并没有哪个能斗得过他。山寨从上到下,对洪寨主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天探子来报,说是杨蛟龙的船排帮接了一趟大买卖,有五六十多匹好马,装载了不少钱财,现已分成几条大船,逆水而来。洪可郎一听,不禁惊疑,道:“自从我打败了这杨蛟龙的船排帮,数月来再也不敢从这水路做如此大的生意,难道这姓杨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薛豹头脑灵活,极有心机,洪可郎封他为军师。他一听,也道:“这杨蛟龙能接下这桩大买卖,必有强人联手,要不然,就再借他他杨蛟龙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两界口做这笔生意。”陈郁道:“如此说来,这趟买卖不做了?”洪可郎哼了哼道:“管他强人不强人,他要敢做,我就敢抢!”薛豹道:“虽是这等说,我们也得留个心眼,多防备几手。好在这船是逆水而行,必由纤夫拉行,我想在杨蛟龙船队来到两界口之前,大当家和二当家各带一支人马,分别埋伏江面两岸,待船队到了伏击点,先放炮,我炮声一响,船上的马群必受惊跳入江中,我等再将在江边拉船的纤夫抓住,拉住纤绳,把控了船只,将船拉向岸边,再一面多准备弓箭和投石手向船上的人投射,一面派出善游水的兄弟,游向船上,制服船上的人,防止船上的人丢货毁船,同时把江中的马匹弄上岸来,以保劫货顺利得手。”

洪可郎一听,连连点头,便道:“此计虽好,只是这江面宽阔,投石手无法投及。”薛豹道:“此事不难,可令投石手站在两岸高处,多备绳索,梱上石头,手持绳子一头飞转抛射,可比平常抛石要远数倍。”洪可郎一听,大喜,道:“就依薛兄弟之计而行薛兄弟负责放箭投石捉拿马匹,范兄弟看守山寨,你等各自准备去罢。”众人领命,各自准备,不提。

且说杨蛟龙得知碧云、刘尚等身份,又拜了兄弟,对护送孙碧云等人自然万分小心,不敢丝毫马虎,自己亲自出马,从船排帮几百弟兄中挑出了一百五十个扦夫拖船,一百水手划桨,五十人看马护船,一切安排就位。就请刘碧云、刘尚等如何对付劫匪商量对策,刘尚问道:“我等在船上的马匹若遇到劫匪袭击,如何使马不受惊吓,跳水逃命?”杨蛟龙道:“这到不难,这些马匹分别装在几条船上,每条船上固定两排木桩,可把马匹扣在木桩旁,分别由船排帮水手负责看护,前后由两条船保护,中间一条大船给兄弟们乘坐。”刘尚点了点头,道:“江上行船就由大哥和四弟负责,保护盟主和两员女将就由方云负责,再挑选一班水性好的兄弟协助。我与兴阳各带一队人马,沿劫匪活动区域的两界口江岸悄悄跟进,一旦发现劫匪出现,你们只管前行,我们来对付他们。”杨蛟龙一听,大喜,道:“如此安排,我心里就有底了。”于是刘尚吩咐,众人二更造饭,三更出发。杨蛟龙点头应诺。

一时船队按时启航,当夜正遇顺风,船行得快。到了第三天下午申时,就进入到两界口,刘尚、兴阳等也悄悄分别在沿江两岸跟船而行。杨蛟龙亲自坐在船头,细心观察动静,此时已是无风,便命纤夫进入两旁水中,拖船行驶。

正行进间,就听轰地一声炮响。船上的马匹听到炮声,一匹匹跃动嘶鸣,好在其被紧系木桩上,动弹不得。杨蛟龙心里早有防备,也并不惊慌,一面向两旁的纤夫和后面船只发出信号,河岸两侧的纤夫一听信号,忙弃了纤绳,向江心船中游来,杨蛟龙令一面紧抛锚,防止船顺水失控逆行,一面令砍断纤绳,防止被两岸的劫匪将船拉向岸边。此时,就见沿江两岸,无数支弓箭向船队射来,接着又是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块投向船队,杨蛟龙冷笑道:“这些旱鸭子,也只会这点本事!”便忙命水手取了盾牌,护着左右和头上方,因江面宽阔,那弓箭射到船中,已劲力大减,只是那石块凶猛,就有数人防备不及,被砸得头破血流。就听洪可郎和陈郁各带一队喽啰从两岸上齐声向江中呐喊:“杨蛟龙休走!”紧接着一队懂水性的喽啰,个个喝足烧酒,向江中游来。船上的碧云、方云及两位女将,怎肯放过这杀匪的机会,就见碧云、月芳的飞刀一片片闪电般飞去,方云及两位女将挥舞兵器,见靠近一个杀一个,刹时就见江面被血染红,杨蛟龙吩咐船排帮兄弟全力保护好盟主,决不能让匪徒靠近盟主所乘的船只,并亲自带一队水手跳入水中,与土匪搏斗。

刘尚与易兴阳听到炮声,晓得杨蛟龙、方云等与土匪接上了火。两人分别从左右两岸向两界口奔来。右岸易兴阳遇上陈郁,见是一个蓬头散发面如锅底的五短粗汉子,一把宽叶大刀在太阳光下照射闪闪放亮,不禁大笑,道:“这是哪里来的杂毛黑鬼,我当是个叫化子哩。”陈郁一见对方又是一个比自己少得多的年轻人,这样嘲笑自己,不禁气得怒气冲天,火冒三丈,喝道:“哪里来的蟊贼,不知天高地厚,敢来戏弄老子,你死到临头了。”说着挥刀砍来,易兴阳一杆长矛接住陈郁的大刀,两人过了十余招,陈郁见对方手段高明,不是他的对手,正准备逃离,哪知兴阳早已识破他的动机,一杆长矛步步逼紧,不离陈郁前后左右,杀得他是拼不过逃不出,满身臭汗,透湿数层衣甲,已是狼狈不堪。想丢下大刀向对方屈服,然一个做了十几年的山大王,当着众喽啰之面,哪里拉得下这个脸面,只好以死相拼,易兴阳斗得了个不耐烦,一声怒吼,如似雄狮啸山,猿臂一伸,把陈郁高高提起,然后用力一抛甩在地下,叫人捆了。可笑这山大王,不上半年,又活活做了一次俘虏。

左岸的刘尚,正遇上洪可郎。刘尚曾听杨蛟龙说起这人武功了得,今日一见,真是英雄出少年,高鼻虎眼阔面,身着一身紫色战袍,头顶一块白色绸布,骑着蒙古马,手持一杆水磨钢枪,耀武扬威。这洪可郎一见刘尚,也是一位威风凛凛的汉子,年方三十有余,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持一杆三尖刀,晓得此人必有些来头,便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我洪可郎的枪,不杀无名之辈。”刘尚一听,不禁呵呵大笑,道:“见你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少,我也不想让你年纪轻轻就死在我的手中,若识趣,就放下枪,有话好说。”这洪可郎哪知高低,也是没有遇过对手,不免狂妄,冷笑道:“就听你说的这些狂话,我岂能饶得你!我倒要看看,今天是到底谁死在谁的手中!”说罢,挺枪来战,刘尚一听,只得挥枪相迎。只见得:

巍巍两界山,映照双枪闪银光;滔滔沅江浪,奏出两将吼声急。一个南山猛虎,双臂似虎爪盖天扑,一个北海姣龙,两手如巨掌铺地擒,一个游僧高徒,学尽天下奇功;一个石洞少侠,练出盖世深功。直战得,两岸猿猴满山惊,江中鱼鳖遍水逃。

两个各施手段,一气之下斗了约三十余招,不分胜败,刘尚不禁暗暗称赞,这少年功夫,还真是名不虚传,不仅力大无比,还枪枪点滴不漏,不免有心想收这少年入义军的念头,便是攻少防多,不相伤害他。只是如此一来,要想取胜他,也还要费些功夫,二人只在厮缠不停。

此时,碧云、方云、月芳、小红、杨蛟龙等人早已打退前来上船打劫的水匪,上得岸来,把薛豹所带的喽啰杀得四处奔逃。易兴阳押着陈郁来到右岸,同碧云、方云及月芳、小红会合,观看刘尚与洪可郎厮杀。易兴阳见刘尚久战不下,按捺不住,就要上前相助,被碧云阻止道:“我见刘尚战那对手,明显是故意让着他,想是有意不伤害他,有收服其为我所用之意,我等只在些观战即可,不可相助。”兴阳一听,方罢了手。

一时薛豹见势不妙,忙逃到山上禀报夫人柳江红。柳江红闻知二当家被捉,其他兄弟败下阵来,自己男人还在同对方厮杀,不分胜败,急得眼冒金花,半天说不出话来,当转过神来时,便道:“你快快领我去江口观战,要死,我也要同他死在一处。”薛豹劝阻无用,只好领了柳江红往江边奔来,见沿江两岸,全是黑压压的船排帮兄弟,那洪可郎正与对方厮杀拚命,眼见自己的男人已不是对方的对手,危在旦夕,忙问薛豹:“这对手竟是何等人,如此厉害?”薛豹道:“我隐约听人说,他们好像就是衡州义军的人。”柳江红道:“你不是说过,原要去投奔这衡州义军,为何还要同他打斗?”薛豹道:“先前哪里知晓,现已惹了祸,他们还能放个我等?何况,还不一定认定就是衡的义军。”柳江红一听,救男人要紧,哪顾得了许多,急忙奔扑到阵前,喊道:“可郎和那英雄请住手。小女子有话要说!”那洪可郎战到此时,已知自己不是这汉子的对手,再战下去,必死在这汉子的手下,又碍于面子,不想轻易认输,只得强打精神死顶,一听自己的夫人一喊,想夫人真正是自己的救命人也!正好骑驴下坡,忙收了枪,听柳江红道:“请问这位英雄可是衡州义军。”刘尚一见这妇人也算是一位美貌女子,想应是这少年的夫人,不禁也是称羡这女子胆识,便道:“我便是衡州义军兵马大元帅刘尚也!”柳江红一听,忙奔向刘尚,双膝一跪道:“小女子柳江红向元帅陪罪了!请原谅夫君年少不懂规矩,冒犯元帅虎威。”一旁的孙碧云一看这女子不过二十出头,说话如此口子玲利,礼数周道,胆识过人。忙上前扶往道:“你是这少年的夫人么,怎么晓得我等就是衡州义军?”这柳江红一听,一时止不住泪流满面,道:“夫人有所不知,小妇人一言难尽,请容小女子慢慢说来!”便将自已当初如何经营饭店,如何认得可郎,如何杀了欺负自己的官军,如何前来投奔衡州义军,又如何在半路被劫等等,一一说细细说了。碧云等一听,也不禁心酸,忙令刘尚等放下兵器,不可再伤人,那可郎也慌忙放下了枪,向刘尚施礼,道:“小的该死,不知元帅驾到,冒犯虎威,请受克郎一拜。”说着便要下跪。刘尚忙扶起他道:“一场误会而已,不必多礼。”这正是:

英雄斗得鬼神惊,不及弱女问一声,

都是道上落难人,相逢一泣恩怨明。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23.猎户进城遇太岁 虎将大闹总管府124.刘尚出家复为僧 汉王争霸江上亡72.夏凡袭营烧马槽 帖木反攻破四营38.碧云拜相定大计 方云镖失黄巢山76.刘月芳归顺义军 方护院暗恋魔女119.兴阳攻城受挫 于光胸狭排异27.刘尚独闯东落寨 碧云初战打虎将83.刘尚攻打宝庆城 尤忠弃官做耕农91.刘尚攻打武冈城 义军诛凶祭英灵57.碧云贪饮桃花酒 崖寨两魔拜仙子57.碧云贪饮桃花酒 崖寨两魔拜仙子43.碧云违心斩凌豹 方云求情报主恩31.欧明归隐回衡州 梅秀经商成大富108.冯军师巧设迷阵 洪可郎斩将立功89.乌兰出城袭义军 燕木修书求援军32.碧云有心让主位 刘尚建言定人心36.神尼重返慈惠庵 姐妹界牌遇盗匪124.刘尚出家复为僧 汉王争霸江上亡28.刘尚生擒孙碧云 欧明摆宴庆大寿34.祸害武林遭追杀 重出江湖兴血雨103.张成辉攻城失利 冯军师发兵增援82.孙盟主设宴赏雪 众姐妹咏诗浪情97.刘尚祭祀回辰溪 六将诛杀四枭雄72.夏凡袭营烧马槽 帖木反攻破四营92.夏全明谢绝出山 聂东明计攻湘乡16.亲弟弟心怀鬼胎 贪美色二魔相争12.李先觉急搬救兵 邢开山偷袭山寨116.太尉颁旨封众将 刘欧两家结连理91.刘尚攻打武冈城 义军诛凶祭英灵47.劫官道惊动两府 冯军师计败官兵64.陈虎施计降涂貌 哈利溃逃永丰镇39.冯平巧骗孙员外 王六卧底孙家堂62.重兵围困曲河镇 众将大闹元军营69.出奇兵小股袭敌 小孤山成芳杨威94.刘尚逞威猎猛虎 道成入洞见遗僧50.刘尚山中遇义叔 徐贵兄弟招佳婿64.陈虎施计降涂貌 哈利溃逃永丰镇45.伍林大战小霸王 李成叫阵决生死55.陈林攻打铜姑寨 冯平火烧弥虎滩26.姐妹私房赞刘尚 碧云借机攻欧明31.欧明归隐回衡州 梅秀经商成大富58 两寨言和释前嫌 盟主初登铁顶寨58 两寨言和释前嫌 盟主初登铁顶寨46.冯平述说玉女峰 曾询义投东落寨31.欧明归隐回衡州 梅秀经商成大富34.祸害武林遭追杀 重出江湖兴血雨40.刘尚大战方护院 王兴受困霄峰山30.碧云书信化干戈 欧刘对酌说姻缘94.刘尚逞威猎猛虎 道成入洞见遗僧2.宝庆城中除地虎 大山深处结良缘34.祸害武林遭追杀 重出江湖兴血雨82.孙盟主设宴赏雪 众姐妹咏诗浪情46.冯平述说玉女峰 曾询义投东落寨111.冯平计破衡州城 帖木丧命妇人手42.仙女寨寨主让位 斩元将霸王立威18.白马庵师徒道情 仙峰岭母女相认96.涂貌梅山遇敌 东明设计破城31.欧明归隐回衡州 梅秀经商成大富13.劫粮攻寨全失手 养精蓄锐又出兵73.李月芳校场夺魁 佘湖寨连斩二将70.姚参军定剿匪计 冯军师设破敌阵79.王六千里搬救兵 袁勤智破澧州府97.刘尚祭祀回辰溪 六将诛杀四枭雄37.碧云擒雷正入伙 全明邀冯平出山30.碧云书信化干戈 欧刘对酌说姻缘122.尤忠结亲欧梅府 刘尚重上铁顶寨41.易凡出征洞庭湖 元军兵败湘君山39.冯平巧骗孙员外 王六卧底孙家堂57.碧云贪饮桃花酒 崖寨两魔拜仙子17.地平负约镖下亡 全明火攻阳梅山3.仙岭神尼收高徒 杨公露富招嫌疑114.刘尚义放李小勇 义军连破两州城71.帖木设下金锁阵 刘尚闯阵破元军72.夏凡袭营烧马槽 帖木反攻破四营74.方云初会刘月芳 成谦大战小夹山89.乌兰出城袭义军 燕木修书求援军118.涂貌计取襄阳城 陈虎一举克峡州24.屈云误入羊角寨 欧明出兵伐朱彪72.夏凡袭营烧马槽 帖木反攻破四营24.屈云误入羊角寨 欧明出兵伐朱彪36.神尼重返慈惠庵 姐妹界牌遇盗匪30.碧云书信化干戈 欧刘对酌说姻缘64.陈虎施计降涂貌 哈利溃逃永丰镇56.迷魂谷冯平祭灵 小霸王大闹黄岭95.刘尚率军围衡州 兴阳城下斩韩褚14.曾询大战孙碧云 李成兵败东落岭68.元军三路伐义军 易华一战杀张宏18.白马庵师徒道情 仙峰岭母女相认63.义军三闯元军营 袁勤一战劫粮道96.涂貌梅山遇敌 东明设计破城92.夏全明谢绝出山 聂东明计攻湘乡24.屈云误入羊角寨 欧明出兵伐朱彪38.碧云拜相定大计 方云镖失黄巢山57.碧云贪饮桃花酒 崖寨两魔拜仙子98.方云火烧雪峰寨 小红误入将军府34.祸害武林遭追杀 重出江湖兴血雨108.冯军师巧设迷阵 洪可郎斩将立功40.刘尚大战方护院 王兴受困霄峰山103.张成辉攻城失利 冯军师发兵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