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愁眉

杨清风拾起了长剑舞起了剑法,但见剑气森森,时而像飞狐般灵动,时而像飞禽凌空搏击,剑光飘忽……此时的岳灵风简直是张嘴乍舌:“风哥,你是何时将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剑法改得如此凌厉的!”独杨清风自习“玄天剑法”之后,此后天下的招数无不信手拈来即用,毫不拘泥带水,要优雅便如行云流水,笨拙也能极至实用。杨清风一遍遍地教岳灵风,却依然是事倍功半,她还是难以领悟。其实杨清风不知,这剑法不过是他临时随意挥洒而致,而岳灵风的性子与他大异,自然难以得其神韵。

天渐渐地暗下来了,岳灵风恋恋不舍地下山了,临别前还与杨清风约定了:此后经常这个时候她都会上崖来向他学剑。杨清风自然欣然地答应了。杨清风望她下山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兴奋,心道:在往后的日子里,自己便无须为这苦闷无聊发愁了。杨清风自觉再不想去想那些苦恼的什么面壁、修心、想清魔教的种种诡谲。杨清风在一块大石头上坐着,望着天空的星月眼里似乎放着异样的光彩,仿佛所有的愁云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之光。

第二天,岳灵风果然如期到来,依然提着一个篮子上来,依然春风满面。“风哥,想我了么?”“想!口水都流出来了,今天又带什么菜肴给我吃呢?”杨清风依然往常的那副馋涎欲滴的样子。岳灵风一边为杨清风拿出可口的菜肴,一边和独杨清风聊话:“风哥,你知道吗?原来你们剑宗的那位张禄福,与萧师伯的女儿早就好上了,哈哈……”杨清风一脸惊谔“没想到呀!那你又笑什么?”岳灵风:“从此,你那美貌的萧师妹便不会烦你啦是不是?你就算下崖去,不是也一样会寂寞了么?哈哈……”“我寂寞你便高兴么?你好坏呀!那你可要经常来陪我解闷!”岳灵风闻言脸色一红,别过头来,不由一阵害羞。

杨清风慢慢地吃完了东西,喝了美酒,又来教岳灵风剑法。却觉得岳灵风学得越差,杨清风见她神色有些异样,隐隐也猜到了一些。这套“风风剑法”学来本易,不过剑招的风格与华山剑法的严谨,中规中矩,不能有丝毫偏差,出格,的要旨自然格格不入,学来也格外艰难了。又练了一阵子,岳灵风便收起了佩剑,道:“风哥,天晚啦,改天再来向你讨教了。”杨清风送走了岳灵风,心情微感失落。

灵风妹这是怎么啦?她不喜欢我?但又不像,我也没说什么得罪她的话呀!但她何以这般神情呢?是了!一定是所有女孩子感觉男子有那意思的时候,都会是这种反应的了。不然会是岳师妹有了别的意中人了么?不会的,不会的,小师妹脑子想什么,自己这个大师哥还有不知道么?杨清风不停地胡思乱想着。想着:明儿或过几天师妹还会上来,因为这套剑法她还没有学会。那时又会是怎样情景呢?好期待。

日出日落,时间过得飞快,这天杨清风面完壁坐在洞口发呆着,终于等到了,却不是岳师妹,而是气宗的崔志雄师弟,崔师弟笑容是纯朴的,大咧咧的,“风师哥,可想煞小弟了,灵风姐随师父前往嵩山少林议事了,临行叫我常带酒肉上来招待你,不然可要把你馋坏了。师哥,灵风姐待你可真够好的……”崔志雄把篮盖打开,是一大块卤肉,和一壶女儿红美酒。杨清风撕了一块与崔志雄吃,一同痛饮美酒,甚是开心。杨清风:“崔师弟,师伯与师妹前往嵩山是何事呢?”崔声雄:“听说,魔教将要大举来犯了,师父与你剑宗的叶师叔、啸师叔等都前往了!”“师弟、啸师伯和我师父和好了么?”杨清风的表情微现忧虑。崔志雄只是气宗一个不起眼的小弟子,门派中不少重要的事,他都不知情,也很少打听,是最听话最安份守纪的弟子之一。他只好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晓。“崔师弟,难得咱们气剑两宗的师兄弟聚首,咱们便私下聊一下两宗派的见解与想法好么?”“好是好,只是、风师哥,小弟年小识浅恐要惹你笑话呀!”“不妨的,催师弟你难道就真愿意看到咱们华山派就这样争斗下去么?”

崔志雄脸露难色,左右看了一下,道:“风师哥,其实这些我们做弟子的都不大懂,沉溺练剑而疏于练气,到了某种至深的程度,会是怎样,我们做弟子的修为未到,实在是无法想像,只是想师父说的总会有其中的道理,常想师恩如山,我等就算万死也不能报其一,又怎会理会其中是非曲折。杨清风自然也明白他的心境,只是叹气不已,难道我华山派气数本就如此的么,这根深蒂固的矛盾难道就没有化解之道了么。崔志雄待杨清风吃完,就匆匆收拾道别了,生怕杨清风再让他发表两宗之争的见解,那可是太为难他了。杨清风看着他离开脚步的沉重,心里也隐隐作痛。杨清风本是面壁让七情六欲的紊乱恢复练武人应有的灵台如镜,如今岳灵风的到来,却让他陡生痴情妄念,喝着崔志雄为他留下来的美酒,更是酒入愁肠愁上加愁,趴在洞口的岩石上竟矄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