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半夜,允文整个身子靠在了她的身上,她才惊醒了。她急忙开了灯,只见允文满身酒气,双眼红红的,布满了血丝。
惜君掩了掩鼻子,没好气地说,“臭死了,快去洗澡……”
允文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把搭在肩膀上的白衬衣往背后一扔,直接整个人就靠着惜君。
“放开我,喝了几杯狗尿就回来发疯。郑允文,你无赖,快放开我……”惜君闻着他身上的酒味,胃里排江倒海,想吐,却吐不出来。
“哼,就不想和我么……”说完,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一巴打在了惜君的脸上,她的耳光“翁”的一声,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了。
她抓着他的后背,指甲插进了他的肉里,但是他喝了酒之后,就好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一点痛觉都没有,不停地抽动着身子。
惜君没有挣扎了,眼角不由自主地又流出了泪水,以前,她是多么渴望和他来啊,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病好了,她幻想中的感觉被他破坏成这个样子。
她哆嗦了一下,整个身子缩卷着,就好像一颗小虾米一样。
没有挣扎,任由着允文玩弄,直到凌晨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最后发了一个噩梦,她惊醒了,吓出了一身冷汗,双手抱着枕头,嚎啕大哭。
哭声很大,把允文也吵醒了,他瞪了她一眼,骂了句,“吵什么吵,一大清早的,想触霉头不成。”
说完,他拉了拉被子,盖过了头,不到十分钟,又打起了呼噜。
惜君站了起来,
很快,她的脑子里闪过了两个字——“离婚”。
但是她又矛盾得很,因为爱着他,心底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舍,不管受到多少委屈,她都想将就地过下去。
惜君看了一眼熟睡的允文,回忆起以前和他的甜蜜生活,虽然没有内心极其渴望的交流,但是,至少没有暴力,没有伤害。
她没有想到,病好的他,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这时,她心底真的希望,能和他一起回到以前的生活。
她叹了一口气,光着脚丫走道镜子面前,梳了梳,第一次发现容颜已经如此憔悴了……
这时,电话响了,是允文的。
他睡得好像一头猪一样,一点知觉都没有,哪里能听到响声。她双手哆嗦地拿起了那一台手机,看了一眼号码,是他秘书的,她皱了一下眉头,拿到他的身边,摇了摇他,说,“电话,你的。”
允文死死地拽住了被子,摆了摆手,迷迷糊糊地说,“你帮我接。”
惜君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传来的话语,让她出了一身冷汗。
“郑总,我想你了。”
“砰”的一声,电话摔在了地板上,她倒退了好几步,用力地搀扶着柜台,心乱如麻。
手机,支离破碎,洒得满地都是。
允文声音吵醒了,搂着被子,坐了起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正想问这是怎么一回事,谁知惜君死死地盯着自己,发扬着“女人是水做”的标签,眼泪廉价地流个不停。
“郑允文,你给我解释清楚……”她摸了摸脸,一甩,滴在地板上的泪滴霎时间就干了。
本来她想什么也不管的,忍气吞声,但是听到他秘书娇滴滴的声音之后,她全身的神经就好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充满了力量,恨不得和他好好大吵一顿。
彼此之间的感情,本来已经少得可怜了,再吵,只怕最后两个人形成陌路,成为敌人。
想到这里,她哭泣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比之前都大了一些,“你给我说清楚,和她多久了?”
“谁?”
允文瘪了瘪嘴,不把她当一回事,扯过被子,再度睡到床上。
惜君见了,冲到他的面前,扯着被子
说完,她捏紧了拳头,用力地打向他的胸口。
一下,两下,三下……
允文看到她这副模样,顿时火了,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腕,喝道,“你疯够了没有,一大清早就起来咬人,还让不让别人活……”
“这里容不下你的话,你就搬去和那个小三一起住,我没意见。”真的没意见吗?她暗暗问了一下自己的心,倘若真的看得这么开,为什么心底酸酸的,有一种极其压抑的感觉。
“什么小三?你在说什么?”允文皱了皱眉头,自从上次和朵朵发生关系之后,他就后悔得要命了,哪里和她还有什么纠缠。
他想,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了。
“哼,你怎么就这么贱,哎呀,还在演戏,打情骂俏都闹到了我的面前,你还在装什么一无所知。”惜君指了指他,气得直哆嗦,一怒,又往他的肚子用力地扭了扭,痛得他“哎哟”地嘶叫,好像杀猪一样。“郑允文,可能之前是我看错你了。”
“柳惜君,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怎么了我?”
“你怎么了?你犯贱,知道不?知道一个贱字怎么写么?”
“我怎么贱了,我上了谁?我哪像你啊,家里一个,外面好几车。”允文赌气地说。
“啪”的一声,她用力地甩了他一巴,“你少诬赖我,哼,一大清早的,就眉目传情,什么郑总我想你了,这简直是恶心,幸亏我还没有吃早餐。”
允文听了,终于懂了,心里暗暗觉得可笑。
郑总,我想你了。这句话有什么,他们在公司的时候,大家一上班就是这样叫的啊,都司空见惯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眉目传情,你的想象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丰富了,你这么爱编,怎么就不去当一个作家了,说不定能红。”
“那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惜君见到允文一脸平静的样子,火气也跟着消了一大半。
“你不许别人是打错了。”
“哈哈哈,打错?昨晚你喝了酩酊大醉,怎么没爬到邻居的张老太太的床上。”你说谎也太不高明了,别人都口口声声叫你郑总了,你还想赖。
郑允文啊郑允文,我怎么就不知道,你就没有半点骨气?
哼,还不如像以前那样,当一个没用的男人。忽然,她又想了想,以前自己的那段日子过了那么煎熬,倘若他真的无能起来,受折磨的还不是自己?于是,她急忙打了自己一下嘴巴,说了句百无禁忌。
“这张床有我的味味,我闻着回来,行了吧。”
“你无赖……”惜君扬起手,正想再给他一个耳光,却被他抓住了,“滚,滚出去,到那个女人那里蜗居吧,这个家,反正你已经不在乎了,为何还要回来?”
“我怎么就不在乎了?”说我不在乎,柳惜君,我都没有说你呢,你在外面不也是有很多男人吗?我都还没有和你清算。
“你会在乎这个家?”惜君白了一眼他
“你……”允文气死了,胸口简直快要炸开了,他连续“呵”了好几下,苦笑着,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惜君以为他理亏,打蛇顺着杆子上,“怎么了?承认了?”
允文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胡乱捏造了一个借口,“那是巧合。”
“什么巧合,打错了,还是你们公司有几个郑总。”惜君见他瞪着自己,没有说话,也以锋利的目光回视着他,说,“我看你还是回家写书算了。”
“什么?”允文死死地看着她,写书?她是不是气疯了,这与写书有什么关系?
“无巧不成书啊,既然你有这么多的巧合,你怎么不去写书。”惜君说到这里,心胸莫名其妙又升起了一股怒气,她一把捏着他的大腿肉,很快,那里由最初的褐色变成了青绿色,然后变成了紫色。
允文“啊”了一声,一把推开了她,她坐不稳身子,摇曳了一下,反着身子倒在了地上。“砰”的一声,她的头部已经重重贴在了地上。
顿时,惜君有两个感觉,都与痛字扯上了关系,一是头痛,二是心痛,后者的伤害程度往往比前面的更为严重一些。
很快,她失去了知觉……
惜君醒来的时候,已是一天之后,当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除了允习两夫妻没来之外,全家人都到齐了。
允文爸见她的嘴唇哆嗦了一下,连忙坐在了她的身边,生气地跺着脚,“惜君,你千万不要气坏自己的身子,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允文怎么闹成这样,但我知道,一定是允文那个臭小子的错。”
话音刚落,允文妈就一把拧着他的耳朵,说,“不清楚整件事之前,有你这样说儿子的吗?”
“你不了解你儿子的牛脾气吗,现在出事了,你还宠着他。”
“哎呀,他是我儿子,我不宠着他,难道宠着你啊,死老头子。”
允文爸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你的嘴里怎么不长牙齿,尽长刀子,伤人。算了,现在不和你呕气。”
他见惜君一语不发,急忙中断了和允文妈永无休止的口舌之争。
惜君扫了外面一眼,没有发现允文的身影,脸色不禁沉了下去。他真的能够做的这么绝,看都不来看我一眼。
想到这里,胸口有一阵剧烈的痛,闷闷的,快要透不过去来。
“爸,我想喝水。”
“渴了?好,我马上给你倒。”
允文妈瞪了一眼起来的丈夫,心想,想喝怎么就不自己倒,还以为自己是武则天,全天下的人都得为你服务?她坐了下来,心底极其愤怒,便拿着一个苹果削了起来,苹果被她弄得面目全非,“惜君啊,你的身子怎么这样娇贵?不就是轻轻碰了一下地板吗,就晕倒了整整一天。”
“妈,我……”惜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自己的后脑勺都起了一个包,好像馒头那般大了,她还说是轻轻碰一下。她接过了允文爸手中的水,喝了几口,抬起头问,“今天星期几了?”
“星期一下午了。”允文爸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关心地问,“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吗?”
“爸,谢谢你关心,我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说完,正欲下床,却被允文爸阻止了。
“快躺下,不要乱动,你的伤还没有好彻底呢,医生说了,还得留院观察。”
“不行啊,爸,我得去上班,早上没有去,我都没有请假,谢总一定会借机抄我鱿鱼的。”惜君想起了舒宏冰冷的那张脸,着急地说道。
允文妈听了,一愣,急了,被炒那自己的钱怎么办?她皱了皱眉头,忙道,“那你还躺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难道还想我们请几顶轿子抬你去吗?”
惜君听了,立马站了起来,头,一阵沉痛,就好像蚂蚁咬着一样。她扶了扶身边的床沿,身子摇曳了一下,“我马上去……”
“惜君,别听*,刚才公司的人打电话来了,我说你进医院了,他问候了几句,就叫你好好休息,不急着上班。”允文爸回忆了一下,补充说道,“那男人好像叫谢……谢舒宏什么的,我也不是记得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