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顷刻间,戈靖颜的脸色已经刹那间变了数变。
他定定地看着沈弦歌,眼神迷|离,就仿佛在透过她看向别人:“啊弦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敢?万一我不爱江山只爱美人呢?”
“别问我为什么,我就是知道而已。”倘若这世上真有一个人肯为她放弃江山社稷,那除了顾行知再不作第二人想,
“三皇子若是不服,不若我们来打个赌?倘若你明日早朝敢当着我西越的文武百官拒婚,我就考虑跟你回北安。”
戈靖颜顿时沉默了下来,空气中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不过沈弦歌并未让这种尴尬的气氛持续多久,她耸了耸肩,轻笑道:“你看,你并不敢冒这个险对不对?
这世上美人易得,江山和社稷却是极难得的!以三皇子的性格,断不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毁了你的江山大业的!”
戈靖颜突然就笑了起来:“我有没有说过,啊弦很像一个人?”
沈弦歌:“???”
这世界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玄幻了?
为什么人人都说她跟谁谁谁相像?
她还在暗自吐槽,戈靖颜突然接着补充了一句:“一个和你同名同姓的人。”
沈弦歌一脸懵逼地看向他:“???”
戈靖颜说的该不会是上辈子的她吧?
可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除了两次远远的交锋,她和戈靖颜并没有什么交集才对。好端端的,他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是么?”沈弦歌暗暗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住了狂跳的心脏,轻笑道,“这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那位姑娘难道是三皇子的故人吗?”
“确切地说,算不上是故人。”戈靖颜摇了摇头,垂眸掩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流光,“坦白说,我和她只是神交而已。亦或者说,我知道她她却未必知道我。”
那便是前世的她无疑了。
沈弦歌在脑海中迅速地过了一遍,却怎么也想不出她前世究竟是哪里吸引了戈靖颜的注意力?
她还在晃神,戈靖颜又接着补充了一句:“说来也巧,我的这位‘故人’,也正好是东齐七皇子顾行知的故人!”
“是么?”沈弦歌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戈靖颜是猜出了她的身份来历。
好在下一秒,戈靖颜又飞快地说道:“所以也许七皇子和我一样,也是因为姑娘的名字才会觉得你可亲可敬吧?”
若不是了解他的为人,沈弦歌几乎要以为他这句话是不经意的顺口一说了。
可沈弦歌知道,戈靖颜看似狂放不羁,但实则心思深沉缜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包含了某种深意。
就譬如此刻,他大约是对她和顾行知的关系起了怀疑,所以才在试探她的同时不经意地挑拨了她几句。
若是她心里爱慕着顾行知,又对他不甚了解的话,肯定会因为他的话生了嫌隙。
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够忍受自己爱慕的男人心里装着别的女人,亦或者是因为把自己当成是某个女人的替身才来接近她的。
沈弦歌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她皱了皱眉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明白三皇子的意思了。多谢你的提醒,不过我这个人向来我行我素惯了。若我喜欢的,哪怕他将我当成是谁的替身我也不会在意。若是我不喜欢,那他便是天王老子我也不会嫁!”
这番话暗示的意味太过明显,戈靖颜面色顷刻间瞬息万变。他扯了扯唇角,绽出一抹略显尴尬的弧度,正想说些什么,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半夏带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见了来人,戈靖颜的脸色就如同打翻了调色盘一般,精彩纷呈。
“既然啊弦有贵客,那我就不多做打扰了。”戈靖颜的脸色有些难看,就连平日看起来狂放不羁的笑容也看起来十分勉强。他朝来人点了点头,道,“我和七皇子真是有缘,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你。”
“本王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三皇子。”伏渊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竟没有同沈弦歌计较戈靖颜为何会出现在她闺房里的事情。
等戈靖颜离开之后,他就急切地说道:“我来,是想请沈姑娘跟我走一趟的。”
“出什么事了吗?”见他神色仓惶,沈弦歌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不太美妙的预感,“可是七皇子那边有消息了?”
伏渊抿了抿唇角,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沉声答道:“姑娘跟我走便是了。”
他越是不肯说,她心里越是担忧。可见他态度坚决,沈弦歌也只好点点头,道:“稍等,我先去同祖母告个假。”
“不用了。”伏渊摇头说道,“老夫人那边,我已经替你想好借口并告之了。如今姑娘只用带好你的银针跟我走一趟便行了。”
说到这里,伏渊突然停顿了一下:“当然,如果姑娘手中有现成的解毒药丸,也一并带上最好。”
沈弦歌的心顿时“咯噔”一下沉入谷底,她跟着他上了马车,看着马车一路疾驰而去。
一路上伏渊都没怎么说话,可他紧握成拳、青筋暴绽的双手却出卖了他此刻的紧张。
见马车既不是朝着“四方馆”的方向而去,也不是朝着“忘忧客栈”的方向疾驰而去。反而一路疾驰,朝着城外奔袭而去,沈弦歌心里最后一丝奢望也瞬间破灭了。
等出了城门,她再也忍不住,伸手拽住了伏渊的衣袖一字一顿地问道:“伏统领,你坦白告诉我,是不是顾行知他出事了?”
伏渊微阖了双眸,眼底闪过一抹痛苦之色。
良久,他才用微微颤抖的嗓音说道:“姑娘猜的没错,我家王爷他已经回来了。不过,他的情况......并不是太好......”
“没关系,只要人还活着就行!”哪怕只剩一口气,她也会将他给救回来的!
“当真?”伏渊抬眸看了她一眼,“姑娘可有把握救回我家王爷?”
“我不开口,便是黑白无常也不敢带他走!”沈弦歌咬了咬牙,强压住了心中的不安,道:“顾行知是中毒还是受伤?跟随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谁?”
“不只是中毒受伤那么简单!”伏渊面色凝重,“此次南疆之行伤亡惨重,除了姑娘的手下孟惊蛰和我家王爷,几乎全军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