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万一摊上这事总干事肯定把我当败神了,暗暗打定主意,要看准他们的酒水,超出预期就喊总干事过来,神的头衔我不要。
出租司机带着去了酒吧一条街,到了那里选择比较多。路上我问他们喜欢哪类风格的酒吧,美女很活跃,抓着前位的椅背叽里呱啦的讲。大概是这个氛围让她放松,语速明显快了不少,不时有粤语蹦出来,我耐心听着,最后说:“咱们去五月花吧,那里有很多歌手,可能符合你的要求。”
选择五月花是因为我比较熟,那里的酒水大多是兑水啤酒,太高级的玩意欠奉,他们打着滚的消费,一千元也能封顶。做慈善的人不容易,聪明才智中的一部分用来算计钱了,以及找钱,省钱。
男祸害上车后一直扭脸看窗外,对我们之间进行的谈话不感兴趣,我也尽量不看他那个方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美女身上。
进了酒吧,我身上的工服成了焦点,没人穿成这样来泡吧,阿标看到我笑得,“安,忙晕了吗?”
我也有点无奈,忙打岔给他们介绍。
阿标看到美女就腿软,不过见她身旁的罗见峰收敛了许多,他让小妹带着去了前面,说送个果盘,他请客。
我知道他送的果盘不过是几个插着牙签的苹果块,但面子上是很荣耀的,于是留下陪他聊了几句。
“丫头,去吃大餐了吧?”他递过来一杯水,几个晶莹剔透的冰块浮在上面。
“你怎么知道?”
他指了我胸口一下,我低头看,大窘,开天辟地公款消费一回,好像唯恐人家不知道我今晚吃的好。制服上一块油渍,还有点酱汁的痕迹,很明显是铁板烧。
我脱下制服,白衬衫抽出来在腰间挽个结,“拿个袋子给我装上。”
阿标接过去,转到了柜台后面。
我去了那俩人身边,他们已经点了东西,是普通的几样小零食和柠檬茶,行,不算太腐化。
这时间已经到了黄金时段,今晚的上座率不错,歌手也很卖力,气氛很轻松调动到一个小高点。Lisa一看就是个爱玩的人,不时尖声喊几句,她对那个弹木吉它的小男生很有兴趣,问我能不能给他小费。我说,点他唱首歌就行。她叫住服务生给了两百块钱点首医生的粤语歌。
小男生在木吉它的清音伴奏下,款款深情。清秀发型、干净的格子衬衫,邻家男孩的形象,镭射灯印在他身上,说不出的青春。酒吧内不少女孩偶尔豪放的来几句尖叫,他像是很习惯这样的喝彩并不在意,旁若无人的拨动琴弦,微扣的双肩更显清纯,我想他什么时候唱首快歌,也能见识下另一面呢。阿标酒吧里的歌手常换,来来往往很少能长久,唯有他,在这里唱了半年多,就算我不常来这里泡,见的概率也属很高了。总是这副打扮,格子衬衫牛仔裤,演出服很省钱。我发现自己有了职业病,看见什么事先想需要多少钱,怎么少花点。
几首歌后,一个妆扮邋遢的摇滚范来了,我瞧不上这个类型,打个哈欠,忙用手捂住嘴伏低了身子。再抬起头时,正对上罗见峰若有所思的目光,不期然的对视比较唐突,他似乎没打算避开,晶亮的眼睛一直看着我,黑暗中,两道眉毛很显眼,又黑又浓。我错开眼神,端起桌上的柠檬茶。
到了后半夜,Lisa才稍显倦意,我已经被熬得二目无光了,不过没忘了自己的职责,结账时主动拿钱包。
罗见峰比我迅速,掏出几张红票子,我想总干事一定认为我很会办事。
出门时,阿标把我工服拿过来,“给你擦了,看不出来了。”
我背过身,很有派头的让他伺候着穿上。
Lisa在旁边很惊讶,“安可小姐,他是你男朋友吗?”
阿标很愿意与美女搭讪,“不是,我是单身。安可她爸给我治过病,五分钟就治好了。”
我对Lisa解释道:“ 我爸是骨科大夫。”
在酒吧门口,我谢绝了他们的好心,自己打了出租车,开出很远,背上似乎还挂着罗见峰毫不闪避的目光。
我以为这二人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我们之间的交集彻底结束,不想第二天早晨刚上班,总干事将我招到了他的办公室,“韩小姐病了,你马上去酒店看一下,是不是晚饭有什么问题,如果是吃坏了肚子,咱们要赔偿人家损失,你去会计那取钱带她去看病。”
“谁是韩小姐?”
总干事对我的问题很惊讶,“给咱们捐款的,你陪他们去了酒吧,不知道她姓韩?”
我忙点头,“知道,猛然提起来有点发懵,”走到门口,忽然觉得不对,“这类事情不是归李幼茗吗?”
“罗先生指明让你去。”
我也发出了单字节的感叹,靠!果然给了钱就是大爷,我那里还有一屋子培训的人,苏菲还在瞪着眼睛等我过去,可这话给谁说去,人家给了钱,尚未变成现金我们哪敢发表不同意见。匆忙转回培训室,将上下午的培训内容作了对调,提前做课题讨论,安排了行政小姐过来做记录,又将苏菲哄回办公室,我打上车奔到酒店。
到了才知道,昨晚天气微凉,Lisa有些感冒,觉得头晕,出于负责我坚持带他们去了附近的医院。医生对如此娇气的病人很欢迎,开了一堆中西药,就差十全大补丸了,我鼓励大夫,“你做得很对,她的确需要补气血了。”
大夫面瘫似的看我一眼。
安排他们在椅子上坐等,我去楼下缴费。医院设计的不合理,三楼看病,一楼交钱。我扭着高跟鞋跑了两次,缺心眼的大夫忘了签名,估计是恶意遛我玩。交钱取药之后,给Lisa做说明,先吃哪个后吃哪个,听完她觉得好多了,头不晕了。我想说,早知道让你在药房门口坐着,随便看,治病还省钱。
祸害搀起她,我乖乖地拎着药袋跟在后面。
“见峰,我饿了,不如我们去吃饭吧,这里有什么好吃的,还去昨天晚上那家店?”
祸害转过身,象吩咐个马仔,“你陪我们去吃饭。”
我心想,如果不是看在十万块钱的份上,真要骂人了。丢下一屋子人过来给你们当碎催,一到三楼来回窜了几趟,该你们的!但还是按下满肚子怒火,摆出大大的笑脸,“韩小姐身体还不舒服,我建议你们不要外出就餐了,如果饮食太油腻,反而对恢复不利。按照医生的观点,这种情况下应该停止进食,让身体得到彻底休息。当然,如果你们想吃我很愿意奉陪。”
两人商量几句,采纳了我的建议,决定回酒店休息。我毕恭毕敬与他们道别,然后疯子一样往回赶,中午时分拦不到出租车,看着时间分分秒秒滑过,急得差点站到马路中间。终于有辆车来了,我几乎扑进司机怀里,“快走,城市广场。”
到办公室时,参加培训的人员已经吃过盒饭,小休完毕开始准备下午的内容了。
苏菲昂着头,“安,你去了哪里?”
顾不上理她,我端着水杯牛饮了一气,抹抹嘴,“开始吧。”
下午总干事很不高兴,怪我没有第一时间去汇报财神的情况,我已经没力气辩解了,冲到小茗办公室抢了她的存货,一条士力架,半包梳打饼干。
周五的晚上我有固定活动,与朋友们胡吃海喝,不过今天累坏了,提不起精神,我跟他们告假,说下周再见。
回到家,嗓子有点疼,拿出板蓝根给自己冲了一包,这时节可不能病倒,没换衣服躺下了,迷迷糊糊中手机响,是我爸,问明天回家吃饭吗,我说不,后天吧。放下电话,晕晕乎乎啥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天光大亮,我洗澡搞卫生然后回到床上拿出晚上的课件开始看,看累了睡,再醒时下午了。睡够的人是最有活力的人,我套上衣服奔超市,为新一周的早餐上下楼的跑。
周末的超市永远是一个字:忙。购物的时间与等待结账的时间相同。拎着两大袋食物挤出来,听到肚子咕噜了一声,想起今天睡猛了没吃饭呢。饿的时候不能想饿,越想越饿,后面竟然饿出了幻觉,在小区门口看到个半生半熟的脸蛋,我蹲下身,从袋子里拿出一个三辉麦风塞嘴里,再抬起头时幻觉还在,我又吃了一个,他还在。
我纳闷了,干脆一屁股坐到了马路沿上。我家附近不是游览中心,当然燕都也没有值得游览的地方,怎么会见到他?他站在那,明显不是偶然路过,他对我的兴趣大到来门口蹲守的地步了?我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你很不讲卫生。”他蹲到了我眼前,随手拨拉开地上的塑料袋看看。
我又仔细想,这人跟我什么关系,最后确定没关系,只是他给了我工作的地方一笔钱。如果我有气节,肯定会气呼呼说关你什么事。如果我没气节,会笑着说关你什么事。总而言之,关你什么事。
我站起身,拎起袋子往家走,他跟在后面,操着有些口音的普通话,“我迷路了,还没吃午饭。”
饿死你正好,关我什么事。
“你的领导说,有什么事可以找你帮忙,他没有通知你吗?我现在需要你帮忙。”
我停住了脚,我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怕得罪领导,怕失去这份工作,因为它对我很重要。
他走几步站到了旁边,“你家在附近吗?”
我看着他,这个好看的祸害,如果能先奸后杀我一定不拒绝,但这是不可能的。
“Lisa没陪你一起吗?”
他笑起来,嘴角的弧度弯弯的,“她去酒吧了,找木吉它男生。”
明白了,原来这两人各人玩各人的,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与我无关,“你想说什么?”
他看看四周,“我在想你家住哪个楼。”
“然后呢?”
他弯腰拿过我手里的袋子,象是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我想看看你家。”
如果一个思维正常的人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如果一个思维正常的人听到这话该怎么样呢?我坐到路旁的花坛边,拿出手机,拨我领导的电话。
他也陪着坐了过来,听我恭敬地叫出领导的名字时,很轻地说了一句,“我可以取消那张支票。”
“安可呀,什么事?”总干事的声音传过来,他大概在加班,背景很安静,他是光棍没事就泡在办公室。
我看了眼祸害,他低头翻看塑料袋,拿出来研究酸奶的说明,我幻想着把酸奶兜头泼下,他脑袋上白花花流淌的倒霉相,咽了下口水说:“据说明天降温,您要注意身体。”
祸害很得意这个结果,哼哼笑出了声。
放下电话,我决定舍生取义,为了十万块钱,为了机构的九张嘴,把自己豁出去了。打开家门,指挥他,“袋子放厨房去。”
我将自己的贵重物品——电脑放进卧室,锁上那里的门,还有书房的,只空出客厅。他已经从厨房出来了,象是忽然想起,“抱歉,忘记换鞋了。”
我没说话,绕开他进厨房,做上锅给自己煮馄饨。他在客厅里看一圈,也跟了进来,“你做饭?我也没吃呢。”
我煮了两碗馄饨,端着自己那碗去了客厅,打开电视开始看国际频道。没一会,他也端着馄饨凑了过来,茶几的位置比较低,他个子高俯下身吃饭很不舒服,干脆坐到了地板上。
“这个馄饨不错,味道很香,北方的馄饨不好吃,没有馅料都是汤。”他挺不拿自己当外人,边吃边评论。
吃完了,我端着碗去了厨房,放到池子里。看看时间还富余,开始整理超市采购的物品,按照分类塞进冰箱,拿出肉馅和馄饨皮开始包,肉馅我习惯自己调,这是跟我妈学的。
“北方人很少包这样的馄饨,你包的不错。”他走进厨房,很自来熟的说话,然后打开水龙头洗了碗,包括我的。
这套流程我已经做了很久,没一会象小肥猪似的的馄饨躺满了盘里,放进冷冻室,洗了手,回到卧室换衣服,拿好要带的东西走出来。
他坐在沙发上,捏着我的遥控器在换台。
“我要出门了。”
他站起身,自然得没有任何拐弯抹角,“你去哪?”
我不说话,看着他。
他耸耸肩,在我的注视下走出房间。我锁上门,下楼打出租车,他象个哈巴狗紧紧跟随,在我拉开前车门时,已然进了后座,我接着不理他,对司机说了一个地址。
我的课是6:00—8:30,每周六、日晚上在外语培训中心教授口译。这是我的主要经济来源,机构里那点工资只能供我基本生活,兼职的钱是为了能有更大的用途。
管理员阿姨已经很熟了,见到我和气的打招呼,“这期是你的课?”
我点点头。
她看到我旁边的男人,“这是?”
该怎么解释,老师带家眷来上课的现象不是没有过,男朋友女朋友陪着过来,管理员阿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热恋中的正常态大家都宽容。我办公室同事带着七岁的女儿来GRE班上,因为孩子放假没人管,吓得学员们惊呼竟有如此低龄的同学,成了我们的笑谈。我懒得说他不是蹭课的学员或者说他是我的什么人,不用解释,为只出现一次的人费口舌太累,我要保存实力,下面要说的话很多。
管理员阿姨很八卦,好像什么都明白,对我的默认笑起来,我也笑。
不出所料,这期还是以女学员为主,纵观全场也没有几个男生,我调好电脑,手表放到旁边,让自己进入状态。时间到,我抬起头,对着满眼的花姑娘们,流畅的吐出一段英文。用我老师的话说,首先在气势上镇住对方,让她们集中注意力犯会愣。
说完了,果然全场鸦雀无声,我开始说中文,“刚才已经做了自我介绍,相信你们对我有了初步的了解,作为口译班的学员对我的介绍如果半知半解,我建议她换一个班试试,”环顾全场,她们还在愣,这有点不好,课堂气氛太沉闷,“讲课之前,问一个问题,你们看言情小说吗?”
底下开始活了,稀稀落落的声音响起来,“看。”
“喜欢看虐的吗?”
回答的声音欢快起来,七嘴八舌的,“喜欢。”
“为什么?”
下面已经开锅了,什么声都有。
等到稍微有些趋于安静时,我将话筒调好,“看别人受虐会带来心理上的满足感,那么自己受虐感受如何呢?下面两个月,我保证虐得你们酣畅淋漓,如痴如醉。有句话说,虐虐更健康,好好享受吧,姑娘们。”
底下响起笑声,不错,可以进入正题了,我调出电脑页面,“下面我们开始今天的课程……”
“老师,”一个戴着白色夸张镜框的女生举起了手,她脸上的笑容表明下面说出的话不会是与课程有关的事,“我有个问题可以吗?”
总是有这样的学生,希望找出各种难题刁难人,为枯燥的课程添些色彩,尤其对着我这样看着比她们还小的老师,我备足精神,“说吧。”
她站起来,突然一指侧面,“那个男生肯定不是我们班的,他是你男朋友吗?”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罗见峰,抱肩坐着,一脸漠然,侧脸比正脸还祸害。他很会给自己选位置,远离扎堆的女生,特立独行地在最外一侧的座椅上。从我的角度看,宛如放射状的铁路路线图,以他为起点辐射整个大西北的。他要么不想融入众人要么刻意造成自己很拽很非同一般人的局面,我想是后者。
“不是。”我看向女生。
“可是我看着他跟你一起进来的,”女生笑得很有目的,“你们没关系?”
又是个别有用心的孩子,现在的女生们很开放,中心里到处是这样的花痴。我们部有个与陈坤不相上下的帅哥,教笔译,他班上经常满员,清一水的姑娘,抄笔记时半个班的女生直着脖子不动窝,下课围着他请教的从讲台排到门口,轰都轰不散。
我看看表,过去四分钟了,今天不能拖堂,手上快速调出另一段视频,对大家说:“你们想知道那个帅哥的名字吗?”
姑娘们疯起来很彪悍,回答的异常整齐,“想。”
我示意那个女生坐下,“好,现在我来放一段演讲,如果谁能准确译出来,我告诉你们。”
小布什的就职演说在课堂内响起,两分钟后,我暂停,“谁来?”
有个女生自信满满的站起来,译得完美无缺,与国际频道一个调子。
我转身在白板上写下:罗见峰。
底下有悉悉索索的笑声。
“你们想知道他的电话号码吗?”
姑娘们嘎嘎笑起来,有人拍起了桌子。
我也笑起来,“谁把那个同学的话给我再译回来?”
下面陡然安静了,我继续笑,“没人么,我开始倒数,三、二、一。知道为什么你们译不出来吗?这就是我马上要讲的,口译中……”
小样,收拾不了你们。
很完美没有拖堂,但这不是结束,下面还要拿出一些时间应付姑娘们的课后咨询。她们象排队买菜,问完一个下一个,很多问题都是重复的,但我不能着急要耐心细致,否头投诉到行政部,吃不了兜着走,我就是个小兵,任人欺负的小兵。
“好,今天的课就到这里,结束之前,我要说三件事。”随着话音,我刷刷写下邮箱和电话,“一,我的邮箱,如果有问题请发邮件,私人问题一律不回,感情问题找相关专业人士。二,我的联系电话,请发短信,电话一律不接,闲聊谢绝。三,请谨记前面两条。就这样,下课。”
这样的预防针可以打发掉一些排队的,节省时间,大家鱼贯出去,我看看队伍大概有六七个人,按照每人三分钟,九点时可以离开了。
排在最后的是那个戴着夸张镜框的女生,一点没扭捏的走到我跟前,“老师,那个男生真的跟你没关系吗?”
男生?她不会没见过男生什么样吧?那祸害应该称男人比较合适。我开始起身收拾电脑,嘴里应道:“没有关系,一点关系没有,作为你的老师,我可以透露一个绝密信息,他喜欢主动的女生,如果你主动邀请他喝咖啡或者其它的,你懂的。”
女生满脸笑意飞快离开讲台,回到下面几个人中间,我听见小小的欢呼声。
收拾妥当,祸害已经被几个人围住了,我拎起电脑包嗖的从前门窜了出去,一溜烟跑到门口,抢到辆空车,太好运了。然而厄运也随后驾到,还没到家,手机响了,是总干事,通知我明天加班,内容是陪着散财的两位在燕都逛逛。我又要骂人了,不过,马上换了半痛苦半□□的音调,“不行,许先生,我正要去医院看急诊,今天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太难受了。”
我将电话举到司机脸边,做个揖,司机大哥很上道,马上配合,“哎呦,姑娘别吐呀,你吐了我怎么拉客人呀,别吐呀。”
我挑个大拇指给他。
总干事在电话里沉默了几秒,“算了,我派李幼茗去吧。”
我□□的更痛苦了,“司机大哥,我真坚持不住了,快停车,我要吐。”
那边电话挂了。我狂笑了几声。
司机大哥跟我一块笑,“妹妹,一会多给我加五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