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秋回公寓时特意去地下停车库转了圈,心存侥幸的想,台风天气应该不会这么早回。可那辆布加迪好好地停在专属车位,车牌号醒目。
这号牌嚣张地很,抄罚单时都会手下留情些。
忐忑不安地上楼,一出电梯就感觉到气氛古怪。孙阿姨似乎有意在等她,欲言又止地将一杯咖啡递给她,往楼上努了努嘴,“在书房呢。”
“我……”
孙阿姨拍了拍她的肩,“别怕,快上去吧。”
她在书房门口犹豫了会儿,像赴刑场一样深吸口气敲门。
“进来。”
她乖巧地拧动门把,推门进去。书房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不透半点光亮。仅有的光泽来源书桌上那盏青窑花纹的古董台灯,澄黄色的,将他身形轮廓照地朦胧。
也不知道陆纪尧抽了多少烟,屋子里非常呛人。他的脸隐在黑暗里瞧不真切,但尽管这样,夏如秋还是能感觉那双阴鸷地眼直勾勾地瞪着她。
她的手不真气地发抖,咖啡面上波纹轻晃。
“端过来。”他终于说话。
夏如秋赶紧把咖啡端上桌,桌上的烟灰缸里差不多七八根断灭的烟头。指节修长的手将第九支烟掐没在烟缸里,小秋看了会儿,说:“对不起。”
他沉默得可怕,端起咖啡喝了几口。
“我是真的非常想参加这个活动,才……才瞒着你去的。”
黑暗里,他深叹了口气,“谁送你回来的?”
夏如秋心虚地说:“大巴,学校统一的大巴。”
呯!
咖啡杯重声放下,陆纪尧冷笑,“下次送人,让郑英祁送到楼下才安全。”
原来他都知道。
夏如秋羞愧地低头,不知道该怎么扯下去。陆纪尧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手解袖口朝她招手。夏如秋步如千斤,缓慢挪动过去,听到他说:“去放热水,我要洗澡。”
“好。”她连忙跑去主卧浴室给他放水。
热水差不多放满浴缸时,浴室里已经水汽氤氲。她试了试水温,又放了点凉水,行云流水得将浴袍、沐浴品放好。起身要去叫陆纪尧,却见他已经站在身后,委实吓了一跳。
“我先出去了。”她强装镇定,越过他往外走,手腕蓦地被拽住。
夏如秋还一脸茫然,他已经开始脱她衣服。她今天穿了件连衣裙,后背拉链一开裙子一下子滑到脚跟。陆纪尧的手心发烫,触到她皮肤就像要烧起来一样。
“不要。”她伸手推了一下。
陆纪尧哪管她,三两下将她身上最后的防线都脱光。浴室里温度很高,可夏如秋不自觉冷得发颤。她羞耻得站在原地,上下齐手去遮掩,脸红的像煮熟地螃蟹。
“把手放下。”他面无表情地说。
夏如秋不知道他在搞什么,虽然和陆纪尧早就坦诚很多次,但在这么直白的灯光下还是令她感觉到无比得羞耻。她不动,双手还是死死遮着。
但他总有办法,“你多久没见过你爸了。”
夏如秋一下子噎住,手指死死抠着自个。陆纪尧睨着她,“嗯?”
她咬咬牙,像上绞架一样把手拿开。陆纪尧却没怎么着,只是冷着脸上下打量着她
,眸底的颜色愈来愈深。他长臂一揽将她弱小的身子扳转,夏如秋一下子面对镜子,惶恐不安地看着自己身后那张邪佞的面孔。
陆纪尧的手一路从脖颈滑下,蓦地在腰间捏了把。
她闷哼一声,微微战栗。
滚烫的唇附在耳廓,“他有没有碰你?”
“没有。”夏如秋连连摇头,感觉到颈边沉重的呼吸,环在腰际的手逐渐往下游走。她整个人僵硬,光洁背部靠着那堵滚烫,不用想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陆纪尧显然没消气,动作粗暴至极。抱她坐在盥洗台上,就开始。她哀声哭求好多次都不见效,反而越是叫唤他就越是来劲。
从前她觉得陆纪尧狠,没想到还能这么狠。夏如秋甚至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断了,他还没想放过她。
“你一直挺乖的,怎么每次碰上郑英祁就要违抗我?他是你旧情人?”他粗喘口气,轻哼道。
夏如秋艰难地摇头,“不是,不是的。”
“那我杀了他,免得他带坏你。”他边说动作没停,一下下地撞得小秋头更加痛了。本来就有点鼻塞,现在快喘不上气了。晕晕乎乎的,听到他说这句话,还是猛地惊醒,“我和郑师兄没关系,从前没牵扯现在更不会有关系!”
陆纪尧闻言,低笑起来,拽住她腰狠狠一顶,“小骗子。”
她精疲力竭地说不出话来,望着天花板数着上头得花纹,一朵、两朵、三朵……直至视线模糊白光汇成空白。似乎有人拍打着她的脸,在喊她名字。
可她累得眼皮都抬不起。
再次醒来时,是在陆纪尧那张king size大床上。她一直想,明明一个人睡干什么买这么大,或许陆纪尧睡觉不老实,怕做梦滚下床?她乱七八糟地瞎想,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你醒了。”
这个人她记得,是滨海那家医院的医生,那次瞄了眼工作牌,似乎叫苏以维。苏以维儒雅谦逊,和陆纪尧简直天壤之别,可他两关系挺好的样子。
真不懂,两个人怎么认识的。
苏以维给她测体温,“已经退烧了。”
“谢谢。”她小声道谢,嗓子沙哑得厉害。
苏以维边调节剩余少许地点滴液,边说:“你不要怪他,他不是故意的。”
他当然不是故意,要是故意,估计这会儿她的黑白照已经贴在西郊陵园的墓碑上了。苏以维这么说显然知道她怎么昏倒的,不禁脸红得难堪。
“纪尧很渴望被爱,同时也很害怕失去。我见过他最低迷的时候,不惜毁掉自己。他或许很偏执,但不是个坏人。”苏以维见她木木地看着他,不禁笑了,“他一向口是心非,这大概是陆家人的通病。全家上下,也就他大哥还算正常,就是太古板,和老爷子如出一辙。”
“哦。”她轻声回应。
苏以维肯定不晓得,她并不是心甘情愿留在这的,如果能离开,她一定不会久留。
两人正在说话,陆纪尧推门进来,见她醒了,步子顿了几秒。几乎同一时刻,夏如秋慌张地不行,低着头不敢看他。她还记得那羞耻的一幕幕,求饶和诋毁,甚至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会死掉。
陆纪尧自然将她举动看在眼里,小小一
个动作令他心口没来由地温怒。
“怎么样?”他索性不去看她,冷冷得问一旁的苏以维。
苏以维收拾完东西站起身,“已经退烧了,这几天注意休息,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人有怒气,可不好随便跟小姑娘撒,万一出个好歹,后悔都来不及。”
他意有所指,被陆纪尧狠狠瞪了一眼,“这里没你事了。”
“好好好,我这就走。”苏以维无奈得耸肩,又和夏如秋打了声招呼才离开。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夏如秋往下挪动身子,将小小的身躯缩在被子里寻找安全感。
陆纪尧挨近床沿,刚抬手她就往后躲,弱声道:“我想再睡会。”
“小秋。”他只有心情好时才会这么叫她,可现下也没瞧出他心情好,俊眉皱着反而像是随时会去和人打架一样。他的手很大,轻柔得托在她后脑勺,拇指轻轻刮在她耳际,有点痒。
他说:“以后不要再乱跑,不要让我找不到你。”
夏如秋不清楚他是用什么样的情绪说这句话的,但他眼底隐约有一丝忧伤透露。
看错了吗?他怎么会有这表情。
“嗯。”她偏转视线,轻应了一声。
夏如秋睡觉时老觉得屋子里有双眼盯着她瞧,熟悉得压迫感。她做了场噩梦醒过来,急喘连连的,一双手像是要抓牢什么一样胡乱挥舞。
黑暗里有人按住她乱挥地手,台灯调亮的瞬间,夏如秋见到陆纪尧的脸,活像见鬼一样吓得发抖。他心里像是被一只手掐住,眉宇渐渐皱起,“你梦到我了。”
鹿眼生出恐惧,他更确信无疑,低凉得说:“我有这么可怕吗?”
“……”她只顾着发抖,唇都白了。
梦里真实地令她瑟瑟,爸爸遍体鳞伤,缺了两根手指,额头正中央一颗子弹洞。直挺挺得坠入海水里,而陆纪尧浴风站在甲板上,手里的枪还没凉透。
见她这样,陆纪尧松开她的手,不发一言得离开卧室。
他这一走,夏如秋足有两月没再见到他。吃早饭时,她翻了几页八卦杂志,头条就是洪曼雅的。醒目得黄色加粗标题,‘洪曼雅神秘男友现身,良景豪宅共度八小时’。
配图是几张乌漆嘛黑并不清晰地照片,从餐厅挽臂走出来,那男人高高大大的,很眼熟。她再仔细看,才发现这人是陆纪尧。孙阿姨从外头进来,见她整张脸快埋进杂志里,赶紧上去说:“夏小姐,这些东西都是瞎写的,你千万不好当真的。”
夏如秋一脸无所谓,“他们挺般配的。”
“……陆先生不会娶她的。”孙阿姨以为她在吃醋,便说了这句。她笑了笑,将八卦杂志合上,继续喝粥。孙阿姨把杂志拿走时,故意说了一句,“你发烧那几天,陆先生差点没急死,一直守着呢。”
她微微一怔,的确在发烧糊涂的时候能感觉到身边有人,替她擦汗擦身体。可她一直以为是孙阿姨,没想到竟然是陆纪尧,她不知道自己该受宠若惊还是愁绪万千。
她心里生出一个想法,又极力被自己否决掉。
陆纪尧要是喜欢她,那简直比恐怖片更恐怖。而且,每次他对自己情到深处时,她老觉得陆纪尧把她当成别人,那眼睛里既有爱怜又有无尽的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