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统雄专栏》果然奉命释法2.0 只能避免猪仔3.0!
宪法法庭由担任审判长的大法官许宗力宣示判决,认为立法院职权行使法修法部分违宪、部分合宪。(资料照,赵双杰摄)
本专栏《要《奉命释法2.0》?还是要司法可预测性?》问了2个问题,都获得了肯定的答案。大法官果然「奉命释法」达成长官交付任务。而解释内容连路人甲都在事前完全预测到:拥护党中央,压制国会改革,成为罕见的百分之百司法可预测性判决。
该解释以「维护人民知的权利」为结论,内容却是违背现代法律思想、当前先进国家实务,把人民当成无知来蒙蔽。
这次争议的核心,其实是我国体制应为「五权」或「三权」?而广义监察权应向立法权转移,是民进党发起的主张,后来成为各政党共同意见已数十年,但民进党因朝野易位就一再反复发夹弯。监察院的发言,更见无耻。
立法权争取独立的方法,难免存在可进一步推敲的地方,本专栏也建议宪法法庭以「立法指示」提供修改方向,奈何法庭仍然选择效忠老板、全盘推翻我国宪政再进一步的机会!
毁灭国会改革是「党政法媒裙」利益集团共同下的毒手,站在前面的许宗力是否元凶?必须请他自己说明。但他求官求贵的过程,是否造成他「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则为可公评之事。根据T大法官的揭露,「许宗力为老板效命而干扰宪法的正常运作,更有多案。他与夫人都是我的同学,我相信也敢负责转述。」
或许我们不能只怪许宗力、陈菊、李俊俋、陈水扁…甚至我曾经敬佩的老师,都曾在没有权势的时候,主张要制衡过于泛滥的权势,而在获得权势之后,立马改变成不计一切要捞取更多权势。
尤其是「B咖级」政客,只能等待主子赏饭赏权,所以民国初期就有猪仔议员1.0,现在出现猪仔大法官2.0。如何避免再出现猪仔3.0?已经被猪仔2.0架空的立法院,可能只剩坚守对司法院、监察院、各中立机关的提名保卫责任了!
《奉命释法》是促转会于2021年出版的专书,从书名即可知,乃指责1990年前大法官服从政治与政党利益,不惜牺牲现代司法准则乃至宪法本意以迎合有权力者。唯就本次释宪比较观之,当前大法官之各种露骨表态更为低下,为《奉命释法 2.0》留下更可耻的记录!
此次释宪,除了党国各路大军都自信满满外,从网红名嘴到贩夫走卒,都预测是「党国全胜」。连代表在野党辩护的人士,也自认是不可为而为之。
唯本专栏一贯「善意推定」,期待大法官们回归宪政高度,「国会改革」不仅有各国实施例证,是各政党数十年共同的主张,也是最近一次「民意普查(总统选举)」的明确授权。不要为短期利益而服务特定政党。
不幸,本次释宪却成为台湾「法院赌场」中罕见的一次司法可预测性判决,真不知是尴尬还是反讽。(请参见本专栏《不能再让政治动物进入司法!再将法院当赌场!》)
本次法庭推翻全部「调查权、听证权、藐视国会」,均以「逾越立法院宪法职权范围,违反宪法权力分立原则」1句带过,完全无视客观事实与历史趋势。
「调查权、听证权」是国民党、民进党过去已经联合争取到的发展方向,这次只是要在实施方法上更落实。完整的「调查权、听证权」,也就是广义的监察权,转移立法院是民进党发起的主张,当前监察院长陈菊与其菊系全体——以陈其迈为「废除监察院主帅」,尤为坚定不移。
三权或五权可见仁见智。唯就国际现况,三权实施较有效。而我国立法院有民意基础,监察院却是人际关系分肥,长期成为民进党指责的「无能、浪费」机关,若宪法法庭有起码知识与良心,在必须抉择时,只能向三权倾斜。
李俊俋尤其是国会改革急先锋,自2012年起一直领衔或参加废除监察院的活动。2020年他更筹组联合府院党的「废除监察院专责平台」,担任负责人。李俊俋其实还满务实的,知道修宪废除不易,所以首倡「封存监察院人事」,即删除院长、秘书长…等薪资,他还算出来,可以节省百亿「浪费」。
2023年主子给李俊俋监察院秘书长,他如果真有废除理念,终于有了能够实践的机会。
如果陈菊、李俊俋过去是基于理念的呼吁,就可以公开表达拒任、也呼吁同志拒任,就必然实现了他们「封存」「废除」的主张。不仅成为解决宪政难题的功臣,也复兴了民进党创党期的风骨。
不幸,陈菊、李俊俋只是看不得别人白吃肥肉,一旦是给自己吃,就迫不及待欣然张口,选择将陈其迈宣传的「奸痿」两字贴在脸上!
人人都知道陈菊是绝不动摇的民进党员,却为了吃肥肉公开假冒脱离民进党。这次监察院还对宪法法庭发表感谢文,以为这种只会在讽刺卡通片看到的小人小丑,竟然在真实社会中活蹦乱跳。
「藐视国会」在多数先进国家都有,宪法法庭真的无知吗?唯触犯之处理不同。美国是刑事罪,包括罚金和自由刑。德国、日本则是罚金。而英国从前有处罚,现在已取消,改为「有记录的谴责」。
法庭说「违反宪法权力分立原则」,实为公然说谎,非常不当。
「藐视国会」当前的法条接近美国模式,基于历史经验,改革变法不必太急,法庭可以「立法指示」取消自由刑,降低罚金、或先从谴责开始。甚至把罚则降等到《施行细则》,以后再在一个有限范围内作讨论调整。法庭将立法院的职权实施工具完全废除,除了打击立法权外,在高捧行政权的同时,也在自贬司法权。
许宗力在当官之前,长期挂着「进步派」的招牌,为何变成一切服侍老板的封建奴才派?甚至为了老板的个人喜好,与全民对干,如不久前的「废死案」,是否与他争取院长的丑闻有关?
《中华民国宪法》第五条第二项规定,司法院大法官的任期为8年,不得连任。然而,许宗力为了争取院长,竟宣称「担任院长不算连任」,一个应该维护宪法的人,为了自己吃大肥肉,公然破坏宪法!虽然引发了法律界和社会的广泛质疑,但在台湾当前「选上就是皇帝」的氛围下,被主子力保又违宪多做了8年院长,再不断为主子利益违宪,便成自然。
除了非常显著的「国会改革」「废死」案外,已卸任的T大法官揭露了许宗力为了一人一党之私,多次干扰宪政的事例,不断操作各种互相矛盾的程序,以扭曲达成主子交付的任务。
最明显的就是「党产条例案」的反复,与「前瞻特别预算审议程序」和「军、公、教年改三法」的对比。
「党产条例案」自2017年3月提出,当时蔡英文任命的大法官有7名,在15名大法官总额中未过半。许宗力就以各种程序阻碍,作成不受理决议,T大法官因不受理是违宪行为,就依法提出《不同意見书》。
许宗力手下的X大法官发难:「你的不同意見书写得这么长,我们根本來不及阅讀嘛!」是否表达没有时间去理解是非正义,服从长官指示就对了?
许宗力操作会议程序,最后达成禁止T大法官的《不同意見书》公开。至2020年蔡英文任命的大法官达到11人,超过半数后,在其他条件都没有改变的情况下,突然又受理「党产条例案」,作成抢夺人民财产不违宪的解释。亦即正义公道不重要,能否掌握表决、依己意而行才是受理关键。
立法委员林为洲等38人,刚好达到立委现有总额三分之一可提案门槛,声请解释「前瞻特别预算审议程序」违宪案,此案不利蔡英文,许宗力突然违反惯例,创造出新程序,宣称「声请解释之立法委员中有一人因未曾參与立法院投票,故不足现有立委总额三分之一」拒绝受理。
仅时隔一年,又有38位立委声请解释「军、公、教年改三法」违宪案,其中一样有人未在立法院投票。但此案对蔡英文影响深远,所以许宗力又变更見解,不再要求声请人曾在立法院投票,受理且宣告「军、公、教年改三法」实质合宪。故身在宪法法庭的T大法官深叹 「法院見解如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样」!
只要是蔡英文关切的,如「同婚案」,许宗力明知公投已通过应立专法处理,硬是作出和多数人民唱反调的解释。另外,相对小案「台义争女亲权案」,也是因为蔡英文关切,生母在2022年3月声请释宪,3 天裁定暂时处分,不到3个月完成释宪。
这些客观数据呈现的「龟行速」与「闪电速」记录了许宗力因人而异的事实。
我有2位尊敬的老师,1位部长、1位国师,都有邀请我到他们家聊天用餐的亲近关系。
部长老师闲聊道:他卸任那天,突然发现没有司机了,而感到一阵空虚。我觉得他很诚实的面对人性,其实官场除了物质享受外,一大群人阿谀奉承才是更大的诱惑。
另一位老师,在两蒋时代,敢鼓吹削弱总统权的内阁制,我向他学了很多,就是我现在对司法的各种建议,对他十分感激。我在《联合报》开创民意调查时,因为是戒严时代,「民意」两字是禁忌,报社为了保护我,出重金让我请10位学官大师当顾问门神。我缴上名单后,直接主管本来对这位老师有点疑惑,经我解释后,欣然同意,也成为顾问中能够提供多元意见者。
陈水扁当选总统后,他成为国师,参与许多机要。不知是否这个经历,使他随后发表「台湾宪法草案」,改变了对我一生的教诲与他一生的信仰,扭转主张总统制。
我感谢部长老师,他愿意坦诚自己的弱点,就可能不再更陷入。可惜可悲的是那些「B咖」,尝过权力富贵的滋味后,自已没有能力自创一格,就只能向主子追求嗟来食,彻底展现「屁股思维」,无耻行径也就是自然结果了。
徒法不足以自行,在被猪仔2.0 拦劫了宪法的前进后,必须避免再有猪仔3.0的阻挡。我们要面对「人性」,求官心切的人,一定会留下弱点。立法院已经失去改革工具,只剩坚守司法院、监察院、各中立机关的提名保卫责任了!
马英九提名至少是无党籍,或真正离开民进党,可望中立者。我们这个世代的政治人物,凡是有企图心者,几乎全部都曾经是国民党员。当前内阁中的2大万能部长,都在早早加入国民党,其中1名更是党棍级人士。这种向各方钻营的经历,宜特别注意。
立法是否能够独立,现在的前提是司法是否能够独立。立法院如何行使「人事同意权」成为最重要的守护!我们要的是一个以后不论谁执政,不论哪个党为多数,都一体适用的国会改革。
(作者为台湾民调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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